殿下太腹黑67章:陷害
秦關鳩臉上出現掙扎,她咬了咬唇,搖頭道:「不,我不能害了問安師兄,她要不喜歡我就算了,往後我進了皇子府,安分守己,不惹她就是了,我避著她。」
秦關鳩當真十分傷心的模樣,眼尾發紅,居然像是要哭了的樣子。
白問安心頭憐惜大起,他拂袖憤然:「這樣的人,便是作的畫,都是在污師父的眼。」
秦關鳩低頭,默默不言。
白問安深呼吸了口氣,才緩和了情緒:「你先等著。我這就去先作一幅畫出來,一會好替換了。」
說完這話,白問安當真急急離開,秦關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深邃勾起,眉目安然溫柔,眸底卻是一片嘲弄。
這些,蘇綿綿自然不曉得,秉著絕不早交卷的架勢,她畫完后,眼珠子一轉,瞧著還有些時間,看著畫卷上的蘭花,竟鬼使神差地在旁邊虛虛勾勒了半隻手的影子。
殿下的手指頭,修長有力,骨節勻稱,便是指甲蓋都是修剪的圓潤整齊,很好看。
蘇綿綿從沒畫過蘭花以外的物什,但這半隻手,她硬是勾形的得心應手,彷彿殿下的手指頭在她心裡早就刻骨銘心。
不過片刻功夫,只露出一半的手指躍然紙上,甚至修長的食指尖還清點了一片蘭花葉子。
隨後便是光影明暗,蘇綿綿這一刻彷彿畫神附體,她畫殿下的手,竟比畫蘭花還順。
待到香燭燃盡,她愣愣看著
畫卷交上去后,便是在外頭等著消息。
蘇綿綿慢條斯理地凈了手,碎玉就拿了提匣里的小點心出來給她墊肚子。
蘇綿綿好似不太在意結果,她其實心裡門清,知道自己這次是超常發揮了,要這樣都得不到甲,約莫她今年就是考不進女院的了。
休息了好一會,碎玉才建議道:「姑娘將最難考的三門考了,剩下的琴棋可要一試?」
蘇綿綿點頭:「那就去吧,一起考完,省的提心弔膽的。」
兩人遂往琴棋那邊去,至於徐先生這邊的消息,自然一會會張榜出來。
待蘇綿綿走遠了,秦關鳩才從拐角地地方站出來,她看了看蘇綿綿,又回書畫室。見著白問安抱著收上來的畫卷往內室去,她與他對視一眼。
下一波的姑娘們繼續上前坐到小隔間里開始作畫。
秦關鳩若無其事的到徐先生身邊,低聲道:「聽聞先生要收關門弟子,不知徐先生可有看中的?」
徐先生自然認識秦關鳩,她對這姑娘頗有好感。人長的好,一手字畫也是不錯。
她臉上露出個和藹的淺笑:「還得再看看。」
秦關鳩微微一笑,嘆息道:「九殿下府里的小姑娘剛才也是來考了,她今年不過才六歲,關鳩可真是擔心,也不知殿下是如何考慮的,定要她今年進女院,她可是還選了徐先生的作畫。」
聽聞這話,徐先生臉上笑意不變:「可是剛才那一波裡頭。年紀最小的那個?」
秦關鳩心頭一跳,不過她面上半點異色不露:「正是,她一小姑娘,放出話,說是非要得先生的甲,學生真是擔心她。」
說完這話,她眸子彎了彎,湊過去更小聲的:「不若,先生看在學生的面上,就跟學生透露一二,覺得她的畫如何?若得不到甲,學生回去也好好生安慰她,畢竟是個小姑娘。」
徐先生看了秦關鳩一眼,那眼神透徹分明,當看的秦關鳩心頭髮虛。
徐先生斂了幾分笑意:「今年的姑娘,都是不錯的。」
秦關鳩心聲惴惴,她想起剛才徐先生在蘇綿綿面前多站的那一會,就覺得不安。
她勉強一笑,略過這話不提,沒過一會,她趁人不注意,跟著就躥進了內室。
內室里,白問安已經將九號號牌的畫卷抽了出來,他正把自己剛才隨意畫的在卷末添上號牌數,準備一會混入畫卷中。
秦關鳩眸色閃爍地拿起蘇綿綿的畫,她微微展開一點,就愣在了當場。
那畫。竟出乎意料的出色,她還可以肯定徐先生定然會對這畫另眼相看。
她不能讓徐先生看到這畫!幾乎轉瞬間,秦關鳩就下了決定!
「關鳩好了,你先出去,莫讓人懷疑。」白問安欲接過她手裡蘇綿綿的畫。
秦關鳩一把合上畫卷,她蹙著眉頭道:「問安師兄,殿下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白問安只覺這世上怎會有人忍心責怪秦關鳩這般良善的女子,他小聲的道:「殿下定然不會的,他一定明白你的好。」
秦關鳩頓紅了眼圈,她死死捏著蘇綿綿的畫,有些的掙扎:「不行,我不能這樣做,這是不對的……」
白問安心頭頓惱起未曾謀面的蘇綿綿來。
他冷著臉喝斥了聲:「一個小乞丐,豈能同你相較?這樣慣使手段的小姑娘,我見得過了,說實話,她簡直不配進麓山女院,更不配讓師父看到她的畫!」
秦關鳩搖搖欲墜,很是難過的模樣。
白問安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畫卷,二話不說大手一撕,就將蘇綿綿的畫撕成幾張碎片,爾後還揉成一團,扔到了內室廢紙堆里。
「問安師兄,你幹什麼?」秦關鳩驚呼一聲,她吃驚地看著他。
白問安那股子倔脾氣一上來,翻出剛才自己作的那畫,冷笑一聲道:「我本是為幫你討好她,如今這樣的小人,如此辱你,我絕不能容忍她進女院!」
邊說。他還邊將自己的畫插到桌案上的畫桶里,這下直接毀了蘇綿綿的畫,除去了她的名字。
秦關鳩心頭冷笑,不過她臉上帶出嬌弱的無措來。
「問安師兄,我……我……」她欲語淚先流,真真讓人憐惜。
白問安呼出口氣:「關鳩,你先出去,這裡不是你能進來的。」
秦關鳩只得點頭,提著裙擺轉身出去了。
白問安看著面前一堆畫作,又看了看廢紙堆里的,雖是覺得良心上說不過去。但一想到秦關鳩的無助可憐,他又安慰自己,沒有做錯!
渾然不曉得自個畫卷被毀看的蘇綿綿,此時正襟危坐在古琴面前,她從西席先生那曉得自己沒有聲樂的天賦,故而規規矩矩地彈了首最簡單的曲子。
那曲子,是府中古琴先生給她挑的,節奏輕快的小調,大街小巷很多小孩都會唱的。
果不其然,蘇綿綿古琴這一門,得了個不上不下的乙。
出了古琴室,她又趕往手談室。這一次的考核,是前來考核的姑娘間兩兩對弈,勝了自然最好,若是敗了,但可堪造就,先生也會過的。
和蘇綿綿對弈的姑娘。不巧正是最開始考修儀調香的那位姑娘。
蘇綿綿對那股子的苦橙花香印象深刻,所以對這姑娘便多了幾分好感。
她笑著打了個招呼:「我叫蘇綿綿,住在九皇子府,你呢?」
那姑娘比蘇綿綿要大幾歲,眉目淺淡如水。可見性子是個溫婉的,她雖詫異蘇綿綿竟住在皇子府,不過還是禮貌回道:「我叫曲染,從容州來。」
蘇綿綿點頭,她小手虛引。客套的道:「你先吧。」
曲染微微一笑:「你年紀比我小,還是你先落子。」
如此,蘇綿綿便不客氣了,她執白子,當先落天元,曲染不動如山,秀挺的打直背脊,跟著落子。
蘇綿綿對手談,其實下著覺得頭暈,她不擅這種要花心思的布局。好在她這一門,並不需要非得甲不可,便隨意下著。
可曲染卻是箇中好手,僅僅一刻鐘,蘇綿綿就敗下陣來,先生站出來看的時候。她窘窘的不好意思起來。
最後,自然曲染得了甲,蘇綿綿只得了個丙,那看考的先生看著蘇綿綿不斷搖頭。
蘇綿綿幾乎落荒而逃地出了棋室,曲染落後一步,她見這小姑娘天真無邪的緊。心頭好笑。
碎玉給蘇綿綿擦了擦汗,蘇綿綿拍了拍小胸口:「碎玉,手談先生約莫覺得我是朽木了,不可雕。」
碎玉只是笑,並不吭聲。
曲染在後面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在蘇綿綿看過來之時,淡淡的道:「尺有長短,寸有所長,蘇姑娘靠修儀的時候就很出色,何須妄自菲薄。」
蘇綿綿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略尷尬的道:「碰巧了,碰巧了。」
碎玉這旁提醒道:「姑娘,時辰差不多,該去書畫室那邊看結果了。」
蘇綿綿點頭,她正要同曲染道別,就聽曲染也道:「我也正要過去看成績,不知蘇姑娘可方便同行?」
蘇綿綿覺得曲染有點文縐縐的,但她很喜歡這樣一看就很有學問的人,所以自然無一不應。
不多時,兩人一仆到書畫室的時候,外面已經貼出了徐先生考核出來的成績。
排前二十的,是為甲等成績,後面才是乙等成績,最後次之。
蘇綿綿看了圈,她看到了曲染的名字。可是來來回回甲等成績裡面就是沒有她的名字。
她心頭一沉,趕緊挨著往下看,這一下,將整張榜都看完了,碎玉和曲染都幫著找,都沒找到「蘇綿綿」三個字。
「會不會是先生還沒看完?」曲染猶豫的道。
蘇綿綿也很想這樣說服自己,但曲染
蘇綿綿並不是傻白甜,相反,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裡,她見識過諸多的黑暗。
所以,即便徐先生看著是個和善的,但真相未明之前,蘇綿綿從來不介意以最壞的惡意來揣度。
她直接進了書畫室,徐先生還在看考餘下的姑娘。
蘇綿綿很是知禮地站邊上,小聲的道:「徐先生,好。」
老婦人看過來,一見蘇綿綿,她愣了愣,緊接著就想起她拿一手古怪的作畫風格來。
蘇綿綿幾步過去。壓低了聲音道:「很抱歉打擾到徐先生,不知先生現在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這當口,已經有旁的姑娘看過去。
白問安本是沒認出蘇綿綿來,但他瞥見蘇綿綿腰間號牌上的九字,轉瞬他就皺起眉頭,先於徐先生開口道:「姑娘怕是不知女院的規矩,今日師父是看考先生,自然沒有離開的道理,更何況姑娘目下還是前來赴考的學生。」
話音隱晦折射出的意思,讓蘇綿綿和徐先生皆不約而同的皺眉。
蘇綿綿看著白問安,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可她能敏銳地察覺到,這個男子不喜歡她。
不過,她蘇綿綿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自然沒有人人都喜歡的道理。
是以,她並不在意,只一徑對徐先生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徐先生雖覺得白問安話說的有些嗆人,但規矩還是要的,便搖頭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有話當說便是。」
蘇綿綿點頭,既然徐先生覺得無所謂,她就更無所謂了:「一個時辰前,我在此作畫考試。就坐的最靠近的那個位置,然,不知為何,外面的榜上並無我的名字,所以,想問問先生這是何故?」
徐先生也驚訝了:「沒有你的名字?」
蘇綿綿面容嚴肅。並無半點玩笑之意:「是的,我是九號號牌,蘇綿綿,榜上沒有我的名字。」
徐先生是記得蘇綿綿的,別人作畫考試握的是毫筆,她捏的則是不起眼的炭條,且她的畫法還與時下的水墨畫並不相同,故而徐先生很是記憶深刻。
剛才她要批閱諸多畫卷,一時半會不曾想起此事。
「問安!」徐先生聲色嚴厲地喊了自個的弟子一聲,她冷凝著臉,頗有一番氣勢。
白問安面色一白,他趕緊上前低頭道:「師父,弟子在。」
徐先生適才注意到書畫室里還有姑娘在凝神作畫,她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對蘇綿綿道:「小姑娘可否等上小半個時辰,待這一批姑娘考完,我定然與姑娘個交代。」
蘇綿綿也不強人所難,她點頭,朝徐先生斂衽行禮:「綿綿靜侯先生佳音。」
徐先生矜持地點點頭,蘇綿綿隨即看了臉色不太對的白問安一眼,轉身出去了。
見人走了,徐先生才冷冷地掃了額頭冒冷汗的弟子一眼,她心頭有隱約的猜測,但沒問清真相。到底不願意那樣去想自己的弟子。
「將九號號牌的姑娘畫卷找出來?」徐先生抿著唇,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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