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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腹黑47章:綿綿是好姑娘

  皇后輕笑一聲:「真是個嘴甜,討人喜歡的,難怪小九將你當寶藏府里,不早些帶進宮來給本宮瞧瞧,約莫是怕本宮見著這個甜娃娃,就不還他了。」


  周圍的年紀稍大的一些皇子公子出言附和,就是皇後身邊的老嬤嬤都打趣道:「可就不是,這小女娃子看著就讓人心頭軟和,真真和個年畫娃娃一樣。」


  皇后緩緩走下來,她到蘇綿綿面前,又對冥殿下道:「小九,往後時常帶這女娃進宮,也好陪本宮解悶。」


  冥殿下嘴角露出一絲譏誚,並不吭聲。


  他這樣的脾性,眾人都習以為常,也不覺得他失禮。


  皇后拉著秦關鳩的手,又看著蘇綿綿道:「果然和關鳩說的一樣,霧小姑娘是個靈氣的,往後你們常往來,本宮啊就喜歡看你們這些鮮嫩的小姑娘都在跟前轉悠。」


  秦關鳩臉上的笑意有點僵,到底年紀小了些,心裡不待見蘇綿綿,臉上還不會笑裡藏刀。


  反倒是蘇綿綿,她歪著腦袋。眨巴了下大眼睛,懵懂天真的道:「回稟皇後娘娘,殿下不讓綿綿跟秦姑娘一起玩耍呢。」


  她這話一落,殿中一行人都看了過來,於是,蘇綿綿又笑的無辜單純的繼續說:「殿下說。秦姑娘言行孟浪,小小年紀就學著思慕男子,還不要臉的當著外人,大白天的就傾訴衷腸。」


  秦關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這事按理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她這會重新回到京城貴女圈子裡頭,也沒人敢再提及。


  可偏生蘇綿綿,這會不怕死的挑出來,她簡直恨的蘇綿綿咬牙切齒。


  偏生蘇綿綿拉了身邊的殿下一下,撅著小嘴巴,有些委屈的道:「殿下,綿綿都聽殿下的,不會變成秦姑娘那樣的壞姑娘。」


  一句壞姑娘,殿中有些人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起來,就連四公主都是抖著肩膀。縮在自個胞兄懷裡,樂不可支。


  冥殿下嘴角含笑,他親昵地捏了捏蘇綿綿白嫩的小臉,附和她道:「恩,綿綿是好姑娘,別和一些人學是對的。」


  蘇綿綿笑了起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就對皇后道:「皇後娘娘,從前定然也是全大殷德行最好的姑娘,綿綿要向皇後娘娘學習。」


  冥殿下唇邊的笑意擴大,他看著皇后,話卻對蘇綿綿道:「對的,不然何以能成為全大殷女子典範,一國之母。」


  蘇綿綿小臉都泛出光彩來,她張著小嘴驚呼道:「哇,皇後娘娘好厲害!」


  這下,連旁的皇子都憋不住,想笑又不敢,只臉上表情扭曲的厲害。


  兩人的一唱一和,和皇后戴了高帽,皇后眸色微閃,她輕笑一聲,竟伸手摸了蘇綿綿髮髻一下:「乖了的。」


  說完,她側頭看向炎冥,同樣道:「小九也懂事了,不愧是又長一歲。」


  冥殿下揚了揚下頜,不甚恭敬的道:「是母后教導的好,兒臣才如此知禮。」


  他竟然端著厚臉皮,還將皇后的稱讚當真。


  蘇綿綿默默地給冥殿下點了贊,這要換成脾氣炸的九殿下,定然分分鐘掀桌了。


  旁的皇后並不多說,徑直領著秦關鳩出風露殿。


  見人走遠了,風露殿里。四公主當先肆無忌憚地笑了,她探身過去,對蘇綿綿道:「蘇綿綿,你嘴皮子還挺利索啊。」


  蘇綿綿眨了眨眼,這種時候,絕逼要裝無辜裝茫然啊。


  所以,她一臉懵逼地看向冥殿下。一副詢問的模樣,還可憐兮兮的道:「殿下,綿綿做錯事了?給殿下惹禍了嗎?」


  冥殿下簡直稀罕死她這副小狡黠的模樣,乖萌乖萌的,像只嬌嬌的奶貓一樣,可誰要惹火了她,非得挨上一爪子不可。


  是以,他半點都不顧忌還有外人在場,一把將人撈進懷裡,揉了揉她小臉低笑道:「沒有,綿綿做的很好。」


  蘇綿綿這下是真的懵了,她木著個臉,可心頭已經狂飆滿屏的彈幕。


  啊啊啊……冥殿下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抱她,簡直恥度爆表!

  混蛋,他還敢揉她臉!

  噯,殿下嗓音低下來的時候,簡直蘇炸天了,耳朵要懷孕了……


  好在就那麼一瞬,冥殿下還是有分寸,他給蘇綿綿理了理齊劉海,才將她放回杌子上。


  蘇綿綿小臉紅撲撲的,她轉了轉眼珠子,趕緊捧著熱茶,低頭不說話了。


  看到這一幕的旁人,有人心思轉開了,也有人若有所思,更有人心懷惡意。


  事事愛比較的四公主,目光刷的一下盯著自個的親哥哥六皇子。


  一直沉浸在自個那還沒作完的畫里的六皇子,頓覺背心一寒,他側頭,就見自個妹妹冷冰冰地看著他。


  他一蒙,根本反應不過來。


  四公主只得自個驕矜開口:「哥哥,我髮髻鬆了。」


  壓根沒抓住重點的六皇子應了聲,然後揮手對四公主身後的宮娥吩咐道:「給公主理一下。」


  四公主氣炸了,她揮開上前來的宮娥,抓著六皇子的手擱頭上,下令道:「我要你理!」


  六皇子皺了皺眉頭,飛快得環顧四周,見二公主注意著這邊,便道:「小四,別鬧!」


  四公主冷哼兩聲,氣不過抬腳踢了他一下。嘟著嘴道:「我要跟母妃告狀,你都不疼愛我。」


  六皇子頓覺頭疼,他這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嬌氣,整天腦子不知道裝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索性一把按住她,妥協道:「好好好。我理。」


  說完,當真挨過去,認認真真給她緊了緊小法發苞。


  四公主驕傲地翹起小下巴,她斜眼朝蘇綿綿睨了一眼,挑釁的意味十足。


  蘇綿綿默了,她將頭偏向一邊,實在難以理解四公主詭異的腦迴路。


  一刻鐘后,有宮娥端著托盤一一上來。蘇綿綿睜大了眸子,看的仔仔細細。


  每列宮娥都輕手輕腳,將手上托盤裡的菜式擺上每個條案上,再一一推出去,然後進來的又是另外一列。


  蘇綿綿看著宮娥放下的菜式,精緻倒是精緻,可盤盤都沒熱氣。


  蘇綿綿頓興緻就減了一半,冥殿下一直都在喝酒,他見蘇綿綿鬱郁的小臉,便道:「宮宴都這樣,前殿更是沒法吃的,風露殿還好一些。」


  聽聞這話,蘇綿綿便覺得這當著那是受罪,難怪九殿下壓根不願意來。


  她揉了揉肚子:「都不能吃?」


  冥殿下頓了頓:「也不是。」


  說著,他放下酒盞,在案几上的菜式里,挑了一白瓷骨盤裡晶瑩剔透的條狀物放進小盞中,推到蘇綿綿面前。


  「這是紅虯脯,味道還可以。」冥殿下道。


  蘇綿綿戳了戳這像果凍一樣的東西,秀氣地放進嘴裡,便品到入口即化的順滑鮮香。


  分明味道不錯啊,哪裡是還可以。


  她幽怨地看了冥殿下一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下也不要冥殿下動手,她自個就將每道菜式都挨個嘗了一遍,末了還喝道一小碗的駝蹄羹。


  冥殿下見她一直在吃,便叮囑道:「少用些,府里的才是正餐。」


  蘇綿綿點頭,她便揩了揩嘴角,再有上來的菜式,除非特別一些的,她壓根不碰。


  不過,她見冥殿下什麼都沒吃,一徑喝酒,便捻了塊奶油松瓤卷酥到他面前道:「殿下,你也用些,別一直喝酒。」


  冥殿下看了她一眼,自個竟不伸手接,反而就著蘇綿綿的手,一口就將那奶油松瓤卷酥給卷到嘴裡三兩口吞了。


  蘇綿綿像被開水燙了的一樣猛地收回手,她暗地裡瞪了他一眼。


  冥殿下笑了,他將自個喝的酒啪地擱到蘇綿綿面前,單手撐頭看著她道:「不是真正的酒。是果子酒,沒及冠呢,宮宴上哪裡會備烈酒。」


  蘇綿綿瞭然,她低頭嗅了嗅,還聞到一股子清冽的水果香,有點像梨,又有點像蘋果。


  見她好奇,冥殿下順手拿了乾淨的酒盞過來,給她倒了一杯:「嘗點?」


  蘇綿綿是會喝酒的,不論哪種,但她來了大殷后,蓋因年紀小,自然沒喝過。


  是以,她端著酒盞,毫不猶豫一口就喝了。


  果子酒一入喉,蘇綿綿就眯起了眸子,她舔了舔唇珠,望著冥殿下。


  冥殿下失笑,這小人跟個偷腥的小貓一樣,不過他也不阻攔,將酒壺給她隨意她倒。


  蘇綿綿將這果子酒當飲料喝了,那味道其實就和從前她喝的某牌的冰糖雪梨水差不多。


  是以,當冥殿下回過神來,蘇綿綿已經將一壺的果子酒都給喝的一乾二淨了。


  她小臉粉紅紅的,跟誘人的蘋果一樣,偏生眯起眸子的樣子,又似撒嬌的幼崽子。


  她撲到冥殿下面前,吐出一股果子酒的香甜,然後問道:「殿下,還有嗎?」


  上輩子,冥殿下眼裡的蘇綿綿,溫婉堅韌,耐心又善良,興許是不能說話的緣故,感情上最是敏感和專一。


  而他現在懷裡的小姑娘,渾身一股子果子就的香甜味,彷彿小人被酒給腌制數天,渾身都進味了,就等著他下口開啃。


  偏生,小人毫無自覺,她抓著他衣襟,搖了搖,哼哼的撒嬌道:「殿下,還有果子酒嗎?」


  這竟是。還沒喝夠?

  冥殿下抓住她的小手,按了按手背的肉渦渦,低頭蠱惑一般的道:「還想喝?」


  蘇綿綿眸子晶亮亮的,她抿著小嘴笑著點頭。


  「呵,」冥殿下低笑出聲,摸了摸她髮髻:「乖,一會回府,隨便你喝。」


  蘇綿綿其實也不是真醉了,那點果子酒就一股子酒味,旁的卻是半點烈性都沒有,她就是覺得臉燒燒的,渾身都很暖和,十分的舒服。


  約莫兩刻鐘后,冥殿下當先起身,他一把撈起蘇綿綿,也不打招呼,率先出了風露殿。


  緊接著是六皇子和四公主,也跟著離席出來。


  蘇綿綿被冥殿下單手抱著,她藕節一樣的小手臂環著他脖子,透過肩膀,跟四公主揮了揮手。


  四公主對她驕矜地點點頭,隨後跟著六皇子一道,約莫是往麗昭儀那邊去了。


  冥殿下給蘇綿綿帶上披風帽兜,側頭問道:「綿綿,還冷嗎?」


  蘇綿綿搖頭,她在殿下的披風裡拱了拱,眯著眸子,像個打盹的奶貓一樣慵懶:「不冷。」


  冥殿下難得見她這幅嬌憨的小模樣,便輕笑了幾聲。


  從風露殿到宮門,並不長的一截路,冥殿下掂著懷裡的那點重量,恍恍惚惚間,氤氳的風雪夜色里,黑白之間,他就好像又見到那張彎眸抿笑的臉。


  他記得,她最後跟他說的話,那會她胸口破了個洞,汩汩溫熱的血湧出來,無論他如何去堵,都止不住。


  她抬手摸著他臉,還在笑,然後她在他手心寫道:「別難過,殿下,我並不是死了,我只是能回家了,很遺憾,不能帶殿下一起去呢……」


  「綿綿,」冥殿下開口,他目色幽幽地看著飄搖風雪,摸著心口的位置,就覺得鈍疼的慌:「你的家,是個什麼樣的?」


  蘇綿綿本是迷迷糊糊的,在殿下懷裡暖和的差點睡過去,冷不丁聽這話,她一下什麼睡意都沒有了。


  她抬起頭來,就見著殿下眼尾來不及收回的哀色,她心頭一緊,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她笑著小聲說:「沒有皇族,沒有戰爭,人人平等……」


  隨後,她咬了咬唇珠,又加了句:「一夫一妻,不能三妻四妾。」


  冥殿下感受到眼梢那點暖意,他眯著鳳眼道:「那很好啊,你……很想回去吧?」


  蘇綿綿沉默,她收回手,卻不曉得要如何回答了。


  大殷有大殷的好,但現代也有現代的好,縱使在現代也有處處不公,但她還是眷戀那片土地,即便她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兒。可她身在大殷后,才發覺自己深沉的流連著那裡。


  冥殿下已經曉得答案了,他心尖顫了顫,又問:「那,若是你在大殷死了,就能回去了嗎?」


  蘇綿綿覺得冥殿下的問題很奇怪,她剛想張口回答,忽的腦子裡明悟一閃,她就猛地睜大了眸子。


  莫不是,她往後根本不是壽終正寢的?


  想到這點,蘇綿綿就心頭一緊,她深吸了口冷氣,穩了情緒,才笑道:「我是這麼過來大殷的。所以回去的法子也是一樣的吧。」


  她緊緊盯著冥殿下,見他聽完這話,整個人似乎鬆了口氣,連眉目的郁色都少了些許。


  然而,蘇綿綿心裡卻是沉甸甸的,她死死抓著冥殿下的衣襟,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殿下,」她根本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在抖:「我是怎麼死的?死的時候很年輕嗎?」


  冥殿下倏地轉頭看著她,狹長的鳳眼深邃幽沉,彷彿一望不見底的深淵。


  他理了理她的劉海,輕聲道:「上輩子是我不好,被我連累的,但這輩子一定不會了,我已經改變了很多事,等你長大及笄,我們就成親好不好?就和你的家鄉一樣,一夫一妻,我也不要側妃,等老了,死同穴,你再帶我一起回你家……」


  蘇綿綿心頭顫了幾顫,寂靜的雪夜中,只聞簌簌下雪的聲音,她眨了眨眼,就感覺到睫毛上的冰涼。


  她低頭斂下眼對冥殿下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只轉身趴著他肩,頭擱他身上。


  在冥殿下看不到的地方,蘇綿綿小臉微沉,她不自覺咬著指甲蓋,莫名有點想哭的衝動。


  冥殿下也不逼她,好似她的答案並不重要,只要他按著自己說的去做就行了。


  他抬起腳,緊著懷裡的小女娃,沿著皚皚白雪蜿蜒的宮道,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回到皇子府的時候,蘇綿綿已經在殿下身上小眯了一覺,是以。她肚子空了又能吃了。


  今個是年三十,府上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諸如砂鍋煨鹿筋,蘇綿綿心念念的爆炒獐子肉,雞絲銀耳,桂花魚條,玉筍蕨菜,白扒魚唇等。端的是讓人眼花繚亂,不曉得先吃哪個才好。


  蓋因是跟冥殿下一起用膳,故而蘇綿綿半點都不拘謹,只要吃相太不雅,冥殿下都不會多說什麼,沒有九殿下那樣龜毛。


  蘇綿綿一到膳廳,就撲了過去,冥殿下招呼她過去。拿著帕子給她凈手,然後將杌子拖過來,挨著他的。


  是以才塞了象牙筷到蘇綿綿手裡頭示意她用。


  末了,冥殿下還讓人上了宮裡那種果子酒,給蘇綿綿倒上。


  蘇綿綿簡直覺得人生不要太美好,左手吃,右手喝,還有殿下這麼個美人在旁。簡直秀色可餐的不要不要的。


  一頓飯,兩人吃的都高興。


  飯罷后,便是守歲,下面的人伺候了兩人梳洗,又在東廂房裡點了炭火。


  蘇綿綿縮在殿下懷裡,被攏著暖和的暈暈欲睡。


  冥殿下好笑的見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便掖了掖被子道:「睡吧。我守著就行了。」


  蘇綿綿嘟囔了兩句,這身子骨年紀太小了,實在撐不住,她才縮了下去,手腳並用的扒著體溫比她高的殿下,舒服地眯眼蹭了蹭,嬌嬌地睡了過去。


  冥殿下看著她白嫩小臉,良久。意味不明地嘆息了聲。


  第二日,大年初一。


  一大早,還沒睜開眼的九殿下感覺被窩裡比往日暖和,且還有個軟軟的東西能讓他隨便揉。


  他手撈過去,將那東西揉進懷裡,雙手摸了幾把,又用下頜像只慵懶的豹子一樣磨了磨。


  小小的,軟軟的東西還很溫暖,他貪戀幾分,便多眯了會覺,連慣常的晨起練劍也不去了。


  蘇綿綿是讓人給揉醒的,再是睡的死,可有一雙手在你臉上、身上又揉又摸的,還手腳並用地纏著,也會醒好不好?


  她一睜眼,床榻太暖,正想蹭幾下再起來,可鼻尖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冷檀香。


  她猛地睜眼,就驚悚地發現,她竟然還是在殿下的大床上,揉她的人可不就是殿下來著!


  她心虛,分明是冥殿下忘了抱她過去。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將身上的手挪下去,然後挪出暖和的被子。甫一出來,她就冷的打了個抖。


  趁著殿下還沒醒,她趕緊地跳下床,像有狼在追一樣的跑回外間,爬上自個的床榻,還扯了被子過來,就冷的連打了幾個噴嚏。


  蘇綿綿根本不曉得,不曾睜眼的殿下嘴角微微翹了翹,懷裡空了,似乎連暖氣都少了很多。


  他摸著將軟枕塞進被子里抱住,抱了一會始終覺得不對,竟沒抱著小啞兒來的舒服。


  他皺起眉頭,終於睜眼,掀被起來,聽著外間的動靜,似乎小人也沒法再睡了。


  隨意披了件衣裳,他好似根本不冷一樣,到床邊推窗,才發現,今個雪停了,院子里正有下仆在清掃積雪,有白有黑,竟出奇生機勃勃。


  新年第一頓早膳,與往常無異,只是蘇綿綿發現,九殿下今個好似心情不錯,早膳多夾了一筷子的金絲燒麥。


  皇子府閉門謝客,誰的禮也不收,誰也不讓上門。


  蘇綿綿原本以為,九殿下怎麼也要在宮裡和其他皇子府走動一下,哪知他竟比她還宅,整個新年,都呆在府中,門都不出。


  他好似半點都不覺得悶,不是作畫就是對弈,再不然就是挑她大字的錯,然後罰她多寫幾張,見她苦兮兮的小臉,他還樂。


  臨到要開朝的最後的一天,九殿下倒是帶蘇綿綿出門去了京郊一趟。沒去那等別院莊子,反而直接在一農門小戶前停了下來。


  那農門小戶里,只住了個壽眉與鬍鬚齊長的老頭子,那老頭戴著厚厚的帽子,佝僂著背,穿著簡單的粗布襖子,半點都沒有特別的地方。


  九殿下也沒說啥,進門后,讓月白將帶來的米面豬肉直接搬進屋,然後與那老頭在院子里就下起棋來。


  蘇綿綿閑著無事,她自個搬了小杌子坐邊上,一會看看波瀾不驚的殿下,一會又悄悄慈眉善目的老頭,至於下棋,她卻是看不懂的。


  彷彿棋至一半,那老頭終於開口了:「雲州之行,宜早不宜遲,殿下,可是想好了?」


  殿下點點頭:「三月里就過去。」


  那老頭落子后又道:「殿下乃貴人,定能逢凶化吉。」


  蘇綿綿眼尖地看到九殿下握棋子的手一頓,他斂下鳳眼,幾不可查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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