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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腹黑19章:三司會審

  顧尚書接著問道:「於小滿,這位是蘇綿綿,一名乞兒,她說,在你們於家被滅之日,於家人企圖讓她做你的替死鬼,爾後在黃渡口你又試圖殺她,可屬實?」


  於小滿轉頭,冷冷淡淡地看著蘇綿綿。


  蘇綿綿縮了縮肩膀,很是不爭氣地瞬間怕到紅眼眶。


  這幕讓一邊的九殿下瞧的也很是恨鐵不成鋼,他人還在這,有甚可怕的?平時那股子機靈勁都給狗吃了不成?


  於小滿輕笑一聲:「我不認識她。」


  說著,她直接對堂上道:「三位大人,我於家幾十口一夕之間皆喪於人手,如今兇手正在堂上。為何不依律懲戒?」


  這等咄咄逼人的模樣,瞬間就讓三位大人皺起眉頭,連顧尚書臉上都出現了不喜的神色。


  有對比才曉得,分明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娃子,正是軟軟糯糯的年華,可這於小滿,看著雖是個富戶嬌養出來的小姑娘。卻偏生不怎討人喜歡。


  而蘇綿綿,雖有啞疾,即便再是怯懦害怕,也一直乖乖的有問必答,多乖巧可人呢!

  傻×!蘇綿綿默默的在心頭給於小滿貼了個標籤。


  果然,秦大人一揚下巴,很是不客氣的道:「三司會審,有罪無罪,自有本官與另外兩位大人定奪,於小滿,你只管回答你該回答的!」


  於小滿還想說什麼,但一觸秦扶蘇冷冰的視線,到底還是小孩子。便悶不吭聲了。


  白中丞摸著鬍子,盡量和氣的問:「於小滿,你可知你家是做何買賣的?」


  於小滿這下老實了:「我不太清楚,總是父親和兄長長年都在外跑商,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很多禮物。」


  顧尚書接著問。「一般都有什麼禮物?」


  於小滿想了想道:「頭面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


  見對兩個小女娃再問不出多餘的,三位大人商議后,秦扶蘇一揮手道:「兩位姑娘暫且稍作休息,另傳物證。」


  蘇綿綿長鬆了一口氣。她其實又燒了起來,額頭自個都察覺到燙的不行,頭重腳輕,人還微微發暈。


  月星一個箭步衝過來,見她走路都輕飄飄的,乾脆一把抱起她,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就站九殿下身後。


  於小滿站在另一邊,她死死盯著九殿下,毫不掩飾心頭的仇恨。


  人過來了,九殿下才確定這小人是真不對勁,他扭頭過去,一見蘇綿綿粉紅粉紅的小臉,當即嚇了一跳。


  月星一邊摸出預先藏袖子里的小冰塊,用帕子包著給蘇綿綿敷敷額頭,一邊小聲回稟道:「今個一早起來,就燒起來了,上堂之前,還用烈酒擦了身子退燒,這會又開始燒了。」


  蘇綿綿頭暈沉的厲害,但冰塊帶來的涼爽又讓她多有清醒。她對皺著眉頭的九殿下彎起眸子笑了笑,抬起手比劃告訴他:「九殿下,我沒事,剛才在堂上,我有幫到殿下嗎?」


  月星頓了頓,將蘇綿綿的意思原封不動的與殿下說了一遍。


  見這模樣的蘇綿綿,九殿下忽的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撇開頭,嫌棄的道:「燒成了白痴,本殿府上可沒你飯吃。」


  他覺得一定是受了重生的自己的影響,不然,他心頭怎會微微泛酸?


  三司會審,還在繼續。


  一堆一堆的物證被抬上來,或是賬本,或是一件衣裳,不然便是一些請命書。


  有專門的衙差在一件一件的清理,還當場唱喏出來。


  那些賬本,更是有擅長驗看的人在一頁一頁的檢查紕漏,好能確保真假。


  而呈在堂上三位大人面前的,則是這些證物的來源。


  秦扶蘇粗粗一看,就發現,除了賬本是七皇子送上來的,旁的要麼便是出自朝堂大臣,不然就是民間。更有甚者,其中還有一些物證,竟然是後宮妃嬪交上來的。


  秦扶蘇眉頭皺緊,直覺認為,這些證物都有古怪,可到底違和在哪,一時半會他還說不上來。


  約莫一個時辰后,所有的物證清理完畢,顧尚書面似憤怒的一拍驚堂木道:「此間所有,九殿下也是親耳聽到,不知可有話說?」


  蘇綿綿半癱軟在月星懷裡,她雖難受,可到底睜大了眸子。凝神細聽起來,剛才那些件件樁樁,她也是都聽到了。


  若九殿下沒有旁的證據翻供,光憑那些物證,就足以讓他死無全屍了。


  她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就聽九殿下口吻無波的道:「本殿只說一句話。」


  所有人都不自覺看著他。


  九殿下微揚下頜,狹長的鳳眸孤冷無華,一股子天生的天潢貴胄之氣從他身上徐徐蔓延開來,威儀得讓人無法直視。


  那瞬間,蘇綿綿好似看到無數冰山雪蓮在他背後無聲無息地綻放並凋謝,他那個人就自成一副精緻如景的水墨畫。


  蘇綿綿情不自禁地捂住咚咚直跳的心口。


  太犯規了,殿下的臉長成這樣,旁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個大寫的丑,簡直不給人半點活路。


  蘇綿綿咋了咂嘴收回目光,不經意就發現,月星也是正正盯著九殿下在看,她那雙眼睛就和酒精一樣,約莫一點就能著火。


  九殿下輕嘲一聲,他掃了眼所有的物證,以一種天下人皆白痴的嘲諷臉道:「這些物證,盡數假的!」


  話音方落,就如滾燙的油鍋里進了滴冰水,嗤嗤啦啦,彌生嗆人的油煙。


  「不可能!」於小滿尖叫開口:「你這罄竹難書的窮凶極惡之徒,殺了我一家老小,總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喊叫著,終於崩潰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再怎麼說,於小滿也還只是個孩子。


  顧尚書板著臉,略有不善的問道:「殿下莫要信口開河,若這些物證是假的,那呈送物證的人,就是在欺君罔上不成?」


  九殿下懶得多看顧家人一眼,他鳳眼低垂,漫不經心的道:「欺沒欺君,本殿不曉得,本殿只曉得,本殿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就是日後下窮碧落下黃泉,本殿也問心無愧!」


  他死了都重生回來,還與他爭搶身體,壓根沒去黃泉,哪裡需要有愧了?


  顧尚書面色不太好,他該是想怒吼出聲的。但面對的是皇帝的兒子,縱使再不受待見,那也是他不能吼的。


  九殿下覷了顧尚書一眼,順勢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秦扶蘇適時插言道:「既然九殿下說這些物證是假的,那麼就請殿下呈上真正的物證。」


  九殿下顯然更給秦扶蘇臉面,他彈了彈袖口,很是氣人的道:「時辰不早了,本殿該用膳了,物證的事,三位大人下午再看的好。」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堂上三位大人身後的屏風,也不管其他人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親自彎腰拎著蘇綿綿,轉身就走。


  顧尚書再忍不住,啪的將驚堂木都給摔到堂下,但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白中丞笑了笑,不住的勸顧尚書:「顧大人,莫惱莫惱。」


  秦扶蘇也跟著起身,他鬆了送略緊的官服領口,面癱著臉,說了句:「九殿下說的是,本官肚子也是餓了。」


  爾後,他繼九殿下後腳,跟著也走了。


  這重要的人都走了,白中丞乾脆對下面的衙差揮手退了。


  此時。整個堂中,寥寥幾人後,竟從三人官位后的屏風裡傳出悠悠一聲嘆——


  「聖上對此事十分重要,今日有勞三位大人了。」


  那聲音柔中帶酥,嬌嬌媚媚,很是好聽。


  白中丞一愣,緊接著從屏風後面就走出一身著四妃宮裝,頭綰高髻的美貌宮妃來。


  白中丞吃了一驚,他趕緊低頭見禮:「微臣見過賢妃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齊齊唱喏的,還有顧尚書。


  美艷的賢妃娘娘,那身宮裝再是莊重,也好似壓不下她眉目的麗色。


  只見她眼波一轉道:「本宮那不孝子,慣囂張跋扈,本宮也是明辨是非之人,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所以兩位大人切記秉公辦理!」


  白中丞一直低著頭,他眼尾瞄了顧尚書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的樣,當真鐵面無私的很,他暗中嗤了聲,不過嘴上還是道:「那是自然。」


  兩三句話后,賢妃娘娘招呼上於小滿。身後跟著一眾宮娥太監施施然離去。


  白中丞驚疑不定:「顧大人,這賢妃娘娘怎會與於小滿熟識?」


  顧尚書臉皮都沒抬一下,他拍了拍袖子道:「於小滿就是賢妃娘娘救回來的,若不是賢妃娘娘插手,只怕等到今天,於小滿屍體都爛了。」


  白中丞嘖嘖幾聲,這宮裡人的行事就是高深莫測。


  都說母憑子貴,誰要能生個九殿下那樣俊的兒子,該歡喜雀躍才是,可怪就怪在九殿下打小就不受寵,就算此前沒有十四皇子的時候,也沒聽說賢妃有多喜歡這個兒子。


  白中丞忽的轉頭去看顧尚書。此間緣由他定然知曉,不過他明智的什麼都沒問。


  一些事,只適合成為腐爛的秘密。


  卻說九殿下單手夾起蘇綿綿一下堂,便飛快吩咐:「月星,速讓月清準備好,月白。火速回府!」


  兩人齊齊應喏,月星腳尖一點,旁若無人的運起輕功,躍上屋檐,三兩下就消失無蹤。


  月白套上馬車,待九殿下一上來,他一揚韁繩,渾身雪白的駿馬嘶鳴一聲,快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蘇綿綿讓九殿下那麼一顛,頭便更暈了,她恍恍惚惚,嘴裡嘰里咕嚕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什麼,總是沒個字音。


  九殿下將人放在軟枕上,見她小臉通紅,一身滾燙,心頭暴躁陡升,他拿起起先月星用過的冰塊,本想給蘇綿綿敷敷額頭,這一拿水嗒嗒的,所有的冰塊都化了。


  他薄唇一抿,甩手就將濕帕子扔出馬車外。


  蘇綿綿癱著動也不動,少年冷凜著張臉,目光深沉地望著,好一會後,只聽他對趕車的月白催促道:「再快點。」


  「是!」月白大聲應道,不禁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少年頭靠馬車壁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竟從未覺得朱雀街那樣遠過。


  一刻鐘后,月白一吁馬車,車還沒停穩,九殿下拎著已經燒糊塗的蘇綿綿便跳了下來,月清衝上前,眼疾手快的往蘇綿綿小嘴裡丟了顆糖豆。


  隨後的事,少年並未靠攏過去。他一直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月清有條不紊的與蘇綿綿退燒。


  半個時辰后,碎玉踟躕上前:「殿下,先行用膳吧。」


  九殿下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待坐到膳桌邊,瞧著色香各異的菜式。他卻倏地就無甚胃口。


  少年略有怔忡的問:「給小啞兒熬點白粥,她醒了約莫要喝的。」


  碎玉屈膝回道:「是,婢子已經熬著了。」


  少年少的用了幾口,便不再吃了,他起身習慣的往東廂房去。才跨出門口,他才記起,剛才他好像順手將蘇綿綿給撂在了自個的床榻上。


  寡涼的薄唇瞬間抿成直線,少年轉腳進了秋蕪苑小書房。


  書房裡,梨花木四腳案桌上,擺著雜亂的紙張。


  少年一一擺放好,目光落在上面。微微發怔。


  其實三司會審前,他手裡就握有確切的證據,只是一直沒讓任何人知曉,反倒一心盯著於家小姑娘,也成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邊。


  所以,他覺得即便是三司會審,他也絕不可能會敗!

  但就在會審前的頭一晚。重生的他說,母妃會來找他,並企圖說服他將於家滅族的罪責推到小啞兒頭上,只道他是被小啞兒利用蠱惑的,旁的其他事,勿須理會。


  想當然,他自然是不肯的。


  而不肯的結果,就是母妃瞞著他,將小啞兒丟進天牢,刑訊了番。


  還有他以為絕不會敗的殺手鐧,其實在旁人看來,並不是不可翻供的。


  所以,重生的他說,三司會審,他需得另闢蹊徑!

  他原本還將信將疑,可今日他在堂上敏銳嗅到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清香時,他便什麼都信了。


  未時中,月白在門外敲門回稟道:「殿下,小啞兒已退燒,人也清醒了。此刻正在用膳……」


  月白頓了頓,就聽他又說:「另外,賢妃娘娘親自過來了,說要見殿下。」


  少年冷冷發笑,他的好母妃,果真來了哪!


  賢妃娘娘閨名姓顧,名清,出自京城顧家,上還有一雙生親姊,名顧冰。


  姊妹兩人一同降生,顧清只比顧冰稍晚幾吸的時辰,自此便在小,是妹妹。


  雙生姊妹花,出生時便名噪京城,后被養在深閨到二八,即便鮮少外出,但據說當年爬顧家牆頭的青年才俊,硬是多不勝數。


  當年還是帝師的顧家老太爺一怒之下,將原本只有丈高的院牆。生生加高到了三丈,且院內多樣凶犬惡狗。


  那時的顧家老太爺一定沒有想到,他防了外面的豺狼虎豹,卻未曾防到自個的學生,當今康元聖上。


  至此娥皇女英,一為四妃之一,一賜號為麗封昭儀。


  康元皇帝手摘並蒂姊妹花,坐擁齊人之福。


  顧老太爺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後來沒幾年,麗昭儀顧冰率先給康元帝誕下皇子,排行再六,兩年後,賢妃顧清不落姊后。同樣誕下了九皇子,一時之間,顧家門庭若市,比京城第一大家秦家都還熱鬧幾分。


  再後來,便是九皇子眉目初初長開,因著他那張臉的緣故,伴隨而來的是一夜之間,從天堂到地獄的冷遇。


  這時候,顧家門庭才少了幾分的冷清。


  九殿下煙波無瀾地看著面前的賢妃,他微微偏頭,記起兩三歲之時,她喂他吃桃片之時的模樣。


  眉眼帶笑,眸色溫柔,嘴角上翹,那種慈愛能叫人心坎莫名就泛出甜味來。


  他那會認為,母妃就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後來,他便再也沒見過她那樣笑了。


  「母妃親自前來,不知所謂何事?」他冷冷淡淡地雙手環胸,半靠在門棱邊。


  賢妃轉身,髻上珠釵叮咚作響,她今日化了精緻的桃花妝。粉色上翹的眼尾,映襯白皙的面頰,濃烈又妖嬈,即便她換了淺色的口脂,加上四妃宮裝,仍然沒將眉目的艷色壓下去。


  但,那妝容,在她身上又出奇的合適。


  她看著九殿下,緩緩的開口:「難得出宮,便想著過來看看,說來你十歲出宮建府,本宮這還是第一次上門。」


  九殿下忍不住冷笑出聲,真不知道這樣的話,她是如何說出口的?

  大殷有祖制,但凡年滿十六的皇子才可出宮建府,七皇子今年十七,都還死賴著住在宮裡,但他呢,那年初初十歲,就被趕出了宮,到今年,他也不過才十四罷了,按理他還應該與眾位皇子一起上國子監才是。


  賢妃注意到他嘴角的譏誚,忽的火起:「你是在怨懟本宮不成?」


  九殿下才不與她虛以委蛇,縱使她是他生母,是以他道:「怨懟?賢妃娘娘莫高看了自己。」


  卻是連母妃都不喊了。


  賢妃氣的手抖,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揮手屏退閑雜人等,身邊只留了客嬤嬤,適才道:「本宮今日前來,是有事與你相商……」


  「不必相商!」九殿下開口就打斷賢妃的話,他冷著個臉,寒滲滲地盯著她,一字一句的道:「母妃若是想要讓兒臣將滅殺於家的罪責悉數推到小啞兒身上,兒臣庶難從命!」


  賢妃才壓下去的火氣騰的又燒了起來,她眸色一厲,強硬的道:「本宮不是與你相商,僅僅是支會你一聲,於家的事,你必須推到那個啞巴身上,後面的莫要再追究下去,於你沒半點好處!」


  九殿下終於撩眼正視她,他清晰無比的告訴她:「兒臣庶難從命,於家之事,兒臣還非要一追到底不可,但凡沾染上的,兒臣就絕不放過!」


  「你……」賢妃怒指她,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客嬤嬤趕緊給賢妃順氣,還適時勸慰九殿下:「殿下,聽娘娘一句勸吧,此事再追究,便是連娘娘都要受牽連。」


  聽聞這話,九殿下眼梢玩味,他板著臉冷酷無情的道:「莫不是母妃也收過於家好處不成?」


  「混賬東西!」賢妃開口罵道。「你若執意作死,本宮權當沒生過你這麼個兒子!」


  九殿下低聲笑了,他眼尾都笑出濕潤來:「母妃不早就當沒生過兒臣了么?兒臣還以為母妃早就知道了的,總是只有十四弟才是你親生的。」


  賢妃讓九殿下給氣的眼前陣陣發黑,她搖搖欲墜,邊上客嬤嬤趕緊扶住她。


  而自己的兒子站那動也不動。彷彿她的死活與他無關,她咬牙道:「客嬤嬤,走!」


  客嬤嬤嘆息一聲,扶著賢妃從九殿下面前經過,徑直離去。


  九殿下瞧著人走了,這才招來在門口候著的總管先生蘇伯,吩咐道:「以後賢妃再上門,就說本殿不在、不見!」


  蘇伯怔忡,心頭嘆息,不過還是應了。


  這哪裡像是母子,說是仇人都不為過。


  這邊偏廳離秋蕪苑並不遠,九殿下順勢去了東廂房。


  彼時蘇綿綿退了燒。她正在用白粥,包子臉皺著,一邊吃一邊嫌棄。


  九殿下進來的時候,她瞥了他一眼,瞬間就瞧出這傲嬌心情不太好,縱使他一如平常的不太有表情,可她就是看的出來。


  九殿下什麼都沒說,直接過來抬手就將蘇綿綿拎起往外走,蘇綿綿手裡還端著荷葉小碗,她嘴裡咬著銀勺,呆愣愣的不曉得他要做什麼。


  碎玉也不禁喊了聲:「殿下……」


  九殿下沒走遠,只是在外間,將小人扔在外間那張榻上,丟下一句:「滾回你的位置!」


  蘇綿綿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輕輕咬了咬銀勺,露在外的勺子柄就動來動去。


  所以,她這是被遷怒了?


  碎玉跟出來,趕緊拿被子裹蘇綿綿身上,不無埋怨的道。「殿下,小啞兒還受著涼,月清大人說指不定一會還要燒的……」


  九殿下冷颼颼地看過去,頓讓碎玉立馬閉了嘴巴。


  「收拾好裡間。」九殿下倨傲吩咐道。


  碎玉哪敢不應下。


  蘇綿綿圓溜溜的黑白眸子盯著九殿下轉了轉,她還自發又咬了一勺白粥往嘴裡塞,嘴裡寡淡無味,很是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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