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腹黑14章:目下不是殺他的好時機
蘇綿綿整個栽倒在乾草垛上,她似乎被摔的頭暈眼花,四肢朝天,就跟個背翻的烏龜一樣,划拉划拉才扒起來。
月清鬆了口氣,只要人沒死,他就能給殿下個交代。
同樣抓了個空的七皇子暴跳如雷,他反手一抓,就朝月清打來。
月清冷冷一笑,只見他長袖一揚,白色粉末從袖中灑出,撲騰了七皇子一臉。
七皇子當即僵在原地。腦子發懵,暈暈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月清慢條斯理地清理了臉上的易容藥物,露出原本蒼白的那張臉,深深地看了春娘一眼,他適才離開,準備尋小啞兒去。
春娘微微勾起嘴角,眉目之間起先的媚意散落的乾乾淨淨,她蓮步輕移,到七皇子面前,冷冷看著他。
二啞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春娘低聲笑道:「二啞莫擔心,我很冷靜,目下不是殺他的好時機,我省得……」
她說著彎下腰,親自攙扶起七皇子,又讓二啞使些銀子,將七皇子的隨從一併遣人送到樓子里,今晚,她得親自照顧他!
卻說蘇綿綿膽大妄為地跳下來后,她反應過來,自己竟算準了,死裡逃生,差點沒哭出來。
那趕車的老叟聽到動靜,趕緊將馬車停下來,攀著車轅往上看,恰與剛暈轉過來的蘇綿綿大眼瞪小眼。
老叟一身短打衣襟,面有風霜,但精神矍鑠,一看就是普通百姓人家。
「哪裡來的女娃子?不要命了!」老叟抖著白鬍子厲聲道。
蘇綿綿坐將起來,原本整齊的雙丫髻鬆了,還掛著一兩根稻草,也是可憐。
她沖老叟拱手,又將手腕上墜著的小金鈴鐺取下來塞給老叟,往身後的方向指了指,急的眼圈都紅了。
她也確實擔心再有人追上來。
七皇子就不說了,那假扮九殿下的人她也根本不認識,所以哪裡敢輕易信任。
老叟皺眉:「看你穿著,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姑娘,怎的一個人出門?」
蘇綿綿說不出來,也無法解釋,她正想法子讓老叟送她去朱雀街,冷不丁就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視線扎在她身上。
她一驚,一回頭,於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敏銳地看到一名面容病態蒼白的羸弱男子緩緩而來。
他走的很慢,嘴角還帶著淺笑,也沒特意朝蘇綿綿而來,但蘇綿綿就是知道,這人就是起先假扮九殿下的那人,是來捉她的!
蘇綿綿趕緊溜下草垛,提起裙擺,拔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半點顧不得身後正喊她的老叟。
她一直跑,一直跑,不辨方向,總是哪裡人多就往哪裡鑽。
她倒是想自行回朱雀街的皇子府去,可京城太大,她又沒逛過,是以根本就不認路。
跑的累了,沒再見到那人,蘇綿綿喘著氣。尋了一乾淨的街邊小餛飩攤坐了下來。
有夥計上前來招呼,她擺擺手什麼也不要。
歇了有半刻鐘,蘇綿綿瞅著脖子上的赤金盤螭瓔珞圈,打算著一會去尋家店大的鋪子,不拘賣什麼,她進去就用這赤金盤螭瓔珞圈買些東西,然後讓夥計送到九皇子府。她跟著一道便是。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聰明,解決了難題,遂又眉開眼笑起來,但她一抬頭,小臉上的笑瞬間凝結在了眼梢。
她對面,赫然正是那面色病態蒼白的男子,此刻他單手撐頭,笑眯眯望著她,無聲無息,就跟個鬼一樣輕飄飄的。
「小啞兒何事這樣開心,說來聽聽?」男子輕聲柔和,彷彿睡前呢喃。
可蘇綿綿打了個冷顫,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她戒備地望著他,尋思找著機會就逃!
月清眸光灧瀲,他忽然咧嘴一笑:「忘了跟你說,我叫月清。」
這句遲來的介紹,讓蘇綿綿僵在那,她緊繃的小身子一下鬆懈不下來,憋著的一口氣更是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難受。
月清彎彎眸子:「上次月白給你吃的瀉藥,就是我調製的,據月白說,效果還不錯,以後這種試藥的機會,我都留給你。」
蘇綿綿想起來了。
那次九殿下賞了她一桌子早膳,要她必須吃完,她吃撐的不行,月白便給了她一粒瀉藥,害的她差點沒拉虛脫,那會她就決定,往後要遠著製藥的月清。
如今見到真人。縱使月清從頭到尾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可蘇綿綿就是不敢親近他,彷彿這人是披著羊皮的狼,那副斯文溫柔的面目,都是唬人罷了。
蘇綿綿丟了白眼過去,曉得都是自己人,她這下徹底放下心來,這會才覺一身疲憊的慌。
月清自作主張地叫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給蘇綿綿遞了雙筷子,他則自顧自邊吃邊道:「用一些,一會帶你去找殿下。」
條件反射,蘇綿綿一拿起筷子,秋姑姑教導的餐桌禮儀就用了出來。她慢條斯理地夾了一丁點,然後斯文秀氣地小口用著。
月清瞧的直皺眉,不過他並未多言,而是三兩下將自己那碗吃的一乾二淨。
蘇綿綿還有一大半餛飩留碗里,她瞥了月清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索性甩開膀子,咕嚕咕嚕地大口吃起來。
那等高門貴女的優雅派頭,沒填飽肚子來的重要,總是這會也沒人看見。
月清瞧著,忍不住就笑了。
兩人吃飽喝足,蘇綿綿滿足地摸了摸肚子,很是舒坦。
月清領著她往專門租賃馬車的車行去,花了銀子。租了馬車,兩人徑直就往黃渡口去。
馬車裡,月清時不時摸出藥丸一樣的糖豆來啃,他大方地分給蘇綿綿,哪知蘇綿綿躲都來不及,哪裡肯輕易再吃他的東西。
她不曉得,她越是這樣閃躲。月清就越是想要與她分享。
五十里地,快馬加鞭,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黃渡口,彼時暮色四合,天已入夜。
月清好似知道九殿下在何處,他領著蘇綿綿左拐右拐,然後在間很是普通的一進院子停了下來,並抬手敲門。
「吱嘎」聲響中,蘇綿綿借著門口懸挂的微弱燈籠光,她就看到月白那張五官輪廓深邃的臉。
她眸子一亮,曉得九殿下就在裡頭,她抬腳就往裡面沖。
月白猝不及防,攔她不及,就讓蘇綿綿鑽了進去。
蘇綿綿提著裙擺蹬蹬往裡跑,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個呆在九殿下身邊,竟然是最安全的,旁的人,都是能對小孩子下手的變態。
她渾然忘了,初初見面,到底是誰提著劍要殺她。
蘇綿綿太興奮,她穿過一進門,繞過影壁,抬腳邁上屋前的那幾步台階,眼見有人從房間里出來,她沒剎住腳,頭一栽撞了上去。
那人反應很快,在蘇綿綿撞上之前。側身避開,也不說搭把手,就眼睜睜看她往地上撲。
好在蘇綿綿眼疾手快,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袖子,才堪堪穩住身形,翹起嘴角一抬頭,正要笑笑——
傻子!
她居然見著了傻子!
那個和她一起偷殿下小膳房點心的傻子。那個分她吃食的傻子,那個逃跑也要帶著她一道的傻子!
她一下抓緊了傻子的袖子,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隨後跟進來的月白與月清瞧著眼前的一幕,齊呼不好!
兩人飛撲過去,一人攔一個,但傻子的動作更快,月白才觸到他的袍擺。傻子就已經猛地掐著蘇綿綿脖子,將她提溜了起來!
蘇綿綿懵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上一次還是好人的傻子,這一次一見面,就要殺她!
月白不敢再碰傻子,急急道:「月落,放下她!」
蘇綿綿覺得呼吸困難,她一雙小短腿踢了踢,不著地,很是難受,但她還是聽清楚了,月白叫傻子月落。
所以。傻子其實不是傻子,而是殿下身邊掌刑罰的月落。
傷心忽然而起,蘇綿綿不知道她是為曾經對她好過的傻子而傷心,還是為傻子的不存才難過?
「月落,她是殿下的人,你不能殺她!」月清臉上鮮少沒了笑意,他眼不眨地盯著長了雙野獸豎瞳的同伴。生怕他一個沒控制住,就擰斷蘇綿綿的脖子。
月落看看月白,又轉向月清,爾後目光落在蘇綿綿身上,那雙驚駭世俗的獸瞳突然迸發出濃烈的殺意。
月白和月清神色肅穆,隨時順便出手阻止月落。
「她認識他。」月落驀地開口。
他的嗓音和他人一樣低沉,又像沙子一樣粗鑠,不難聽,但也不好聽。
月白與月清面面相覷,兩人自然能聽懂月落的話,故而才覺為難。
就這間隙,月落五指用力,蘇綿綿話都說不出來。
月白手刀一豎,準備與月落動手,無論如何,沒有殿下的命令,小啞兒就不能死。
但還有比他更快的,一股勁風從房間里席捲而來,帶著鋒銳的戾氣,但去半點殺意都沒有。
月落揮袖格擋間,他只覺得手上一松。再定睛之時,蘇綿綿已經出現在房門口九殿下懷裡。
蘇綿綿一朝得救,她扒著九殿下衣襟,將頭埋進去,誰都不看。
九殿下斂袖,緩緩收招:「月落,往後沒本殿命令,不得動小啞兒!」
月落面無表情,他用自己那雙獸瞳眼不眨地盯著九殿下,彷彿還生了委屈。
九殿下眉心一跳,只得道:「她是自己人。」
月落不依不饒,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九殿下。
九殿下鳳眸漸冷,好一會幾人才聽他好似咬牙切齒的道:「她是本殿的禁臠!」
夜空繁星,熒光點點。
月白、月清並月落三人蹲在院子里,月白雙手抱劍,一雙汪藍眸子看了看月清,又轉向月落。
月清蒼白的臉依稀有幾分的病態的酡紅,他受不住冷,捂著背上的披風,回望了月白一眼,同樣轉頭看向月落。
年約十七八的月落,那張尖下巴的臉還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蓋因暗金色的獸瞳,便多有幾分猙獰和駭人。
他面前一盤肘子,也不知打哪來的,就見他慢吞吞地啃著。硬是視兩人的目光為無物。
月白默默地瞥開視線,同月清彼此對望一眼,爾後他斟酌開口道:「月落,小啞兒不是殿下的禁臠,她是自己人,是於家被滅族的證人,落到旁人手裡會對殿下不利。」
月落撕下一塊油膩膩的肥肉,好一會才憋出句話:「殺了!」
月白額頭一迸,簡直想用手上的劍柄敲死他。
月清輕咳一聲,他微微捂著鼻子,不喜歡太油膩的味道:「月落。小啞兒在殿下手裡,會對殿下有用,總歸你聽殿下的話就沒錯。」
聽聞這話,也不知哪點觸動了他,月落盯著手上的肘子看了看,反應遲鈍又帶委屈的道:「她見過他。」
這下,連月白都覺得自個喉嚨發癢,需要咳嗽幾聲。
月清立馬將懷裡的藥丸糖豆遞過去,眼眸彎彎地看著他。
月白沉默,他瞥頭,從月落手上搶了塊肘子肉來啃,寧可吃的油膩點,也絕不沾月清的東西。
月清哼哼幾聲,將糖豆扔自個嘴裡,蹦嘎蹦嘎地咬碎吞了。
這時,他們又聽月落道:「他喜歡她。」
月落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但落在月白和月清耳朵里,猶如半夜驚雷。嚇的月白手一抖,手裡的肘子肉都掉了。
月清更誇張,他讓這話嗆了口唾沫,捂著胸口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暗金色的獸瞳陰測測地掃過兩人,渾然不知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反應,月落抱著肘子悄無聲息地走了。
月白與月清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轉身回房,至於月落的話,他們沒聽到,等殿下日後自己煩惱去。
正在房裡的九殿下自然不曉得三名屬下已經暗自交流了一番,他皺著眉頭撕開粘他身上的蘇綿綿,並一根手指頭抵著她額頭,不許她靠近。
蘇綿綿手短,揮舞了好幾下,都沒碰到九殿下半點衣衫。
她抬頭,捂著細細的脖子,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九殿下眉頭皺的更深:「你何時見過月落的,另一個月落?」
蘇綿綿比了一根手指頭。
殿下揚眉,冷笑一聲:「你們倒是緣分,他怎的沒那會就殺了你。」
蘇綿綿小身子一抖,要哭不哭地模樣,她心頭也是暴躁的很。
分明乖乖的好人傻子,怎的就沒了?
誰能還她個傻子?
九殿下收回手,他理了理袖子,淡淡的道:「月落性子有點問題。加上練的拳腳功夫太陰柔,是以,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心智全無,猶如稚子。」
九殿下說完這話才反應過來,這等隱秘事關月落安危,他不該同蘇綿綿講才是。
轉頭。他又見蘇綿綿聽的仔仔細細,便補救一般的嚇唬道:「月落很忌諱旁人碰他,誰碰他殺誰,且你還見過稚子月落,約莫他現在恨不得殺你而後快。」
蘇綿綿打了個顫,她這一天遭誰惹誰了,動不動一個個都想要她小命,好不容易逃出七皇子魔爪,就又入了月落的虎口。
她看向九殿下,驀地反應過來,連忙討好地湊上去,像只跟主人撒嬌的小狗一樣。
果然,還是要抱上殿下金大腿,才安全無憂啊!
對蘇綿綿的識趣,九殿下很滿意,他逗寵兒一樣屈指撓了撓她下巴軟肉,眯著鳳眼道:「乖乖聽本殿的話,便沒人敢動你。」
蘇綿綿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被九殿下這種誘哄蘿莉的怪叔叔語氣激的全身起雞皮疙瘩。不過她面上,卻是笑的越發甜膩如糖。
更是故意將那對梨渦露給九殿下看。
她見九殿下眸色一凝,大著膽子幹了件很沒節操的事——
她主動湊上去,挨著九殿下微涼的手指頭蹭了蹭!
哪知,九殿下一把掐住她嫩臉,冷著臉道:「離本殿遠點!」
蘇綿綿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讓九殿下推出去丈遠,這人偷偷摸摸的都要捏她,這會光明正大,還裝什麼純?
九殿下冷哼一聲,眉目很是不悅:「想博本殿恩寵?」
他上下打量了蘇綿綿。矮矮小小的粉糰子,思無邪的眸子,粉嫩嫩的小臉,稚氣得讓人想抱懷裡來揉搓一番。
但他以一種嫌棄神色睨著她道:「等著本殿恩寵的姑娘多如過江之鯽,怎麼也該有個先來後到,所以,排隊去!」
蘇綿綿抿著小嘴巴,不吭聲了。
九殿下面上不耐地揮手:「出去,叫月清白落三人過來。」
軟下身段去討好,反倒被賞了個冷臉,蘇綿綿再是沒臉沒皮,也羞恥憋屈的慌。
她轉身就恨恨出去,看都不看九殿下一眼。
九殿下眼見人出去了,他適才抬手摸了摸發燙的厲害的耳朵尖。
這小姑娘忒不害臊,半點男女有別的自覺都沒有,定是秋姑姑教導不嚴之過!
是以,當月白、月清和月落進來之時,就見沉著個黑臉的九殿下。
九殿下問月清:「府中之事,細細道來。」
月清正等著回稟,當即將今個發生的事情始末說的清清楚楚,期間月白出門準備茶水,見蘇綿綿一人蹲在院子里,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腳步一頓,過去對她道。「殿下要處理正事,很是繁雜,黃渡口有條沒有宵禁的花燈街,你不若去逛逛?雖說大晚上的,但也無甚危險。」
蘇綿綿點點頭,她沖月白笑了笑,算是領情。
月白對她頷首,忙著備茶水去了,畢竟他們今個過來黃渡口,也是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蘇綿綿見房門緊閉了,曉得那些事不是她能聽的,便起身踢了踢小短腿,當真如月白所言,晃出院子,往花燈街去。
黃渡口是個小鎮,且鎮子上的人祖祖輩輩都是靠制花燈過活,又離京城只有五十里地,尚算繁華。
是以小鎮里,有條徹夜通明的花燈街,街頭到街尾,也不過幾百米,一眼就能望到底。
蘇綿綿跟著燈火輝煌找過來的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但因著很是透亮,她也不害怕。
她不慌不忙的一盞一盞花燈看過去,不禁感嘆這個王朝手藝人的技藝精湛,不管是兔子形狀的花燈,還是嫦娥奔月,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不長的一條街,蘇綿綿硬是逛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完,此時整條街上,除了她再無半個人影,她估摸著九殿下事也該談的差不多,便起身往回走。
路過個荷花花燈時。她腳步一頓。
「你喜歡荷花花燈嗎?」
粉紅色荷花花燈下,她起先沒注意,這會才看清有個和她差不多同歲的小姑娘站在偌大的花燈後面。
同樣是綰雙丫髻,並用細細的紅絲帶纏著,身上是層層疊疊的羅裙,系扎著同樣的紅絲帶,又有垂墜下來的絲絛。皆是紅色,端的是一派富貴。
她眼瞳黑浚浚地看著蘇綿綿,沉靜又死氣沉沉,大晚上的,竟有些駭人。
蘇綿綿疑惑的望過去。
「你喜歡荷花花燈嗎?」她見蘇綿綿不說話,便從花燈後轉了出來,站在她面前。
蘇綿綿略點點頭。
就見那小姑娘笑了下,她又道:「我也喜歡……」
蘇綿綿此時才發現,這人要比自己高一些,稚氣的臉肉嘟嘟的,很是嬌俏可愛。
她翹嘴笑了笑,於此同時,她感覺到肚腹一痛!
蘇綿綿低頭,赫然就見那小姑娘正執著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正捅了她一刀!
她的笑意就凝結在嘴角,繼而眸子里浮起的是錯愕。
蘇綿綿親眼看著猩紅的血色將她身上的衣衫浸染成不詳的暗紅色,她張張嘴,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是替死鬼,我還活著,你怎麼也能活著?」那小姑娘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輕聲道。
臨到此刻。蘇綿綿瞬間明了她的身份——於家的漏網之魚,於小姑娘!
她本該代替她死去的……
「你還真當自己是富家千金?」於小姑娘不屑冷笑:「你為何不想想,既然已經毒啞了你,為何還要殺你,憑的多事……」
蘇綿綿確實沒想過這問題,既然已經選定她為替死鬼。又何必事先要毒啞她?
於小姑娘緩緩鬆手,她欣賞了下插在蘇綿綿肚子上的匕首,後退一步道:「你該慶幸,只要你一死,於家的事就算落幕,多麼榮幸哪……」
蘇綿綿痛的想罵娘,她不敢抬手捂傷口,只得很是不甘心地盯著於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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