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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腹黑4章:兵書有雲,兵不厭詐!

  瓏紗是在府中繡房那邊,與清掃的清閑並不相同,繡房的活計很多,好在整個府中只有九殿下一位主子,不然還要更忙碌。


  蘇綿綿躺床上,鼻尖嗅到被窩裡殘留的瓏紗體香,她稍稍發了會呆。


  約莫半刻鐘,她翻身爬將起來,幾下穿好衣裳,又動手將瓏紗的床鋪給整理了已番,這才踏出房門。


  這時候已經是卯時末,若是要去當值,也是晚了。


  蘇綿綿思忖片刻,她準備先去膳房,將肚子填飽再說其他,哪知她還沒走到院門口,就遇上迎面走來的凝安四人以及打頭的紫煙。


  凝安四人面上有厚重的倦色,好似一夜未睡一般,就是紫煙都臉色微微發白,越顯憔悴。


  蘇綿綿腳步頓住,她冷眼看著四人走近。


  哪知紫煙在她面前站定,眼帶怨懟地望著她,忽的勾唇一笑,側頭對身後的凝安四人道:「去,與小啞兒道歉!」


  這陣仗,讓蘇綿綿有瞬間的怔忡,緊接著她心裡邊升起對紫煙此人的忌憚,如此能屈能伸,日後不可小覷。


  凝安四人依次上前,對蘇綿綿屈膝行禮,嘴裡疊聲道:「之前是我們不對,還忘小啞兒莫要計較。」


  凝安更有心計一些,這話方落,她伸手翹起小指斂了下鬢角細發,斟酌著道:「日後大家都是要一起當值的,也都是伺候同一個主子的,日夜吃住在一起,小啞兒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再與我等一般見識,就當昨個的事沒發生過,行么?」


  說完,她還睜著杏眼,水光盈盈地看著蘇綿綿,一副柔弱白蓮的模樣。


  蘇綿綿嗤笑一聲,她抬頭,目光落在紫煙身上,小小的一個幼童,竟老成地皺起眉頭,無端顯得有些可笑。


  但紫煙不敢笑,她同樣面色平靜地與蘇綿綿對望。


  蘇綿綿歪著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居然就讓人看不懂她的想法了。


  正在此時,另有一身穿高腰齊襦斷臂湖藍長裙的一等婢女遠遠的而來,她並未進院,只是站在凝安等人的後面,老遠就對蘇綿綿道:「小啞兒,這個時辰還在磨蹭什麼,殿下還等著你伺候用膳。」


  聽聞這話,不僅是蘇綿綿,連同紫煙和凝安等人俱是一驚。


  紫煙目光剎那銳利,盯在蘇綿綿身上,恨不得將她戳出幾個洞來。


  蘇綿綿心頭雖也是詫異,但她推開擋路的紫煙等,徑直到那一等婢女的面前,腆著乖巧的笑臉,目帶疑惑地看著那婢女。


  那婢女輕描淡寫地掃了紫煙一眼,爾後漫不經心地微微彎腰牽起蘇綿綿的手,邊往秋蕪苑去邊道:「我是殿下身邊的一等婢女碎玉,殿下今個一早吩咐我領你過去。」


  蘇綿綿朝碎玉甜甜地一笑,心裡卻是在吐槽,這九殿下都取的啥名字,碎玉碎玉多不吉利。


  紫煙瞧著蘇綿綿與碎玉相攜走遠,她幾乎扭碎了手裡的帕子,凝安四人也是驚疑不定,沒見一等婢女碎玉還親自彎腰來牽蘇綿綿,如今她們依著紫煙的吩咐將人給的得罪死了,往後這日子還不曉得如何難過?

  「紫煙姐姐,這可要如何是好?那啞巴真入了殿下的眼了。」高顴骨的婢女嘟著嘴,很是不滿的道。


  紫煙橫了她一眼:「叫你們磨著性子去整治她,誰曉得你們這樣沒用,昨個晚上不僅沒整治到那啞巴,還將人給推到了瓏紗那邊。」


  凝安面露沉思:「這瓏紗與我等都是四等婢女,姐姐有何忌憚的,今個等那小啞巴回來,定要好生教導她府中規矩。」


  蘇綿綿又不是會說話,故而這些人半點都不怕她會與人告狀。


  紫煙冷笑一聲:「那瓏紗要沒點能耐,不然你們以為以她那樣的相貌,只怕早讓人給弄死了。」


  說到這,紫煙也是頓了頓,她手撫鬢角,好一會才笑道:「瓏紗那邊,你們別去惹事,至於那小啞巴,我會親自出手對付她,在這皇子府里,有我沒她!」


  說完這話,紫煙轉身就走了,留下凝安四人,好一會那高顴骨的婢女還悄聲的問道:「其實我不大明白紫煙姐姐為何那樣針對小啞巴,不過只是一個五歲幼童而已,哪裡會是威脅。」


  凝安斂眸遮掩了眼底的暗芒,她才理著袖口道:「小啞巴是殿下親自帶進府,殿下還曾言,要晉陞小啞兒,再有兩月便是府中一等婢女的晉陞,紫煙二等婢女那一組,只有一個晉陞名額……」


  凝安話並未說的太明,她抬腳往房裡去,不去管身後的三人,心裡卻是在仔細的琢磨,該想想法子另調他處,總是不能再跟著紫煙了,不然哪一天被她連累死了都不知道。


  先不說凝安等人的心思,旦說蘇綿綿頭一次進秋蕪苑的膳房,她瞧著那一桌子的好肉好菜,還有糯糯粘稠的粳米粥,她就覺得更餓了。


  這一大早的,她也是還沒吃呢。


  九殿下大馬金刀地坐在上座,狹長的鳳眼半闔,骨節勻稱修長的右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膳桌,整個人氣勢磅礴,那種壓迫感很難讓人親近。


  碎玉雙手攏著,低眉順眼地輕聲道:「殿下,小啞兒到了。」


  九殿下睫毛一顫,冷冷淡淡地睜開眼,那雙墨色眼瞳,幽深不可測,能叫人憑的發顫。


  他看了蘇綿綿一眼,低聲道:「過來。」


  蘇綿綿硬是視他那身天潢貴胄的氣度為無物,蹬蹬跑過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只軟弱無害的萌萌兔子。


  她站在九殿下右手邊半臂的距離,在邊上看著的碎玉眉心一跳,隨時準備著要蘇綿綿犯了殿下的忌諱被趕出去,她瞬間衝上去接手的準備。


  哪知九殿下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地執起象牙箸,見蘇綿綿還沒反應,他瞥了她一眼,更為低聲道:「伺候!」


  蘇綿綿傻眼,這吃飯要咋伺候?

  她望著九殿下,無辜地眨了眨眼,然後目光在她自個的身高和膳桌上來回移動。


  分明,她整個人都還沒桌子高!


  九殿下也是一愣,但很快,他錯開眼,對碎玉吩咐道:「給她搬杌子過來。」


  碎玉忙不迭地搬來杌子,且還無比貼心的每道菜式面前都搬了張杌子擱著。


  蘇綿綿歪頭回憶了一下以前看過的古代電視劇,學著那裡頭的人的樣子,抓起筷子,先是夾了最近的一小碟子乳鴿碎肉到九殿下的碗中。


  九殿下看了眼,默默地吃了。


  蘇綿綿爬下杌子,跑過去一點,小小的身子跟個滾動不已的圓球一樣,再爬上杌子,又夾了水晶蝦仁餃。


  那餃子皮薄剔透,還能看清裡面的粉色蝦仁,十分的香,十分的甜,勾的蘇綿綿嘴裡直流口水。


  她走到半路,不顧還等著她布菜的九殿下,竟是一個沒忍住,一口將那餃子喂進了自個嘴裡!

  渾淪幾下吞下餃子后,她才猛的反應過來,頓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剛才下意識做出搶食行為的絕逼不會是她能幹的出來的事!一定是小乞兒身體殘留的行為舉止影響到了她!

  「哼,很好吃?」沒等到菜的九殿下俊臉瞬間就黑了。


  ?事實證明,九殿下就是個小心眼的,還一肚子壞水。


  蘇綿綿守著一桌子的早膳,舌根不受控制地冒口水,九殿下已經黑著個臉,腳下生風的出去的,末了還咬著牙道:「小啞兒甚得本殿的歡喜,這一桌子的吃食悉數賞你了,務必務必要一點不剩的給本殿吃個乾淨!」


  蘇綿綿既是欣喜又痛苦地望著九殿下,可憐她根本不會說話,不然約莫連抱九殿下大腿哭的事都是做的出來的。


  她瞄了眼膳桌,水晶蝦仁餃、冰糖燕窩羹、吉祥如意卷等,並一道清淡鮮香的雞湯氽海蚌,端的是滿滿一桌,叫蘇綿綿這等沒見過排場的小**饞的撓心撓肺。


  可這要一點不剩地吃完,確實很是為難。


  她不想被餓死,可也不想白白被撐死。


  九殿下前腳跨出門檻,後腳就跟碎玉吩咐道:「看著她,敢給本殿耍滑頭試試?」


  后一句話卻是在警告蘇綿綿。


  碎玉嘴角含笑地應了,見九殿下背著手出去,她這才伸手虛引,示意蘇綿綿趕緊用早膳。


  蘇綿綿哭喪著臉,她夾起塊吉祥如意卷,頗為為難地送進嘴裡,雖說是擔心被撐死,但那吉祥如意卷才一入口,她小臉上已經情不自禁露出幸福又快活的表情來。


  碎玉好笑地看著她,為了方便蘇綿綿,她還將杯盤給挪到她面前,方便取用。


  吃下一塊吉祥如意卷,蘇綿綿就沒了顧忌,主要這皇子的吃食用度太奢侈,只是早膳就這樣豐富,且純正的古代御廚手藝,哪裡是現代新東方出來的人比得上的。


  是以,接連幾碟子的小菜下肚,她已經破罐子破摔,撐死就撐死,好歹這般享受了一回。


  半個時辰后,矮矬矬的蘇綿綿癱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碎玉已經收拾了桌子,並跟九殿下回稟去了。


  蘇綿綿摸著凸出來的小肚子,一腆一腆的,像只白肚子的青蛙。


  月白聞訊過來的時候,見著她撐得明顯的肚子,還當真以為她給撐死了。


  蘇綿綿斜眼看他,哼哼幾聲,稍微動一下,胃都撐的難受。


  月白便笑道:「我正準備同你收屍來著。」


  蘇綿綿用鼻孔出氣,小臉上明顯鄙視的神色一閃而過。


  月白按捺下想伸手戳一戳蘇綿綿小肚子的衝動,他蹲到她面前,從懷裡摸出一小藥瓶來:「瀉藥。」


  末了他又多解釋了句:「殿下身邊掌醫毒的月清調配的,立竿見影,保管用,來一粒?」


  月白這口吻像極假藥推銷的藥販子,蘇綿綿差點沒笑出來,不過她還是朝他攤手。


  畢竟,只要是吃了的東西,消沒消化就拉出來,蘇綿綿半點都不可惜。


  月白當真給了她一粒,轉身給她倒水的瞬間,蘇綿綿一丟進嘴裡,咕嚕一下就干吞下去了。


  見她動作利索,倒讓月白愣了下。


  確實很有效果,不過半刻鐘,還當著月白的面,蘇綿綿臉色忽的一變,跳起來就沖了出去,快的好似在逃命的兔子一樣。


  月白轉了轉指尖的小藥瓶,瞧著蘇綿綿很快就跑的來沒影,他才若有所思的低聲道:「效果竟是這樣好?該去跟月清說一聲。」


  畢竟像蘇綿綿這樣的傻子可不多,幫人試藥了都還不曉得,約莫還對他心有感激。


  蘇綿綿不曉得自己跑了多少趟恭房,再後來,她乾脆就在恭房面前兩三丈遠的地方晃蕩。


  半日下來后,她那雙幼細的小腿,站著都在開始打顫,像煮開了的麵條一樣,軟的不行。


  肚子倒是不撐了,她抹了把臉,心裡將月白給罵的狗血淋頭,並暗自決定日後離那個什麼醫毒的月清遠一點。


  未免脫水,不那麼拉肚子后,蘇綿綿跑去下仆的膳房,仗著自個年紀小,容易博得同情,硬是讓伙房活計給她沖了一大碗的鹽糖水。


  她一下午,喝了整整兩大碗,到了晚上又稍微用了點清淡的吃食,如此整個人才算活過來。


  多半九殿下也是曉得她的慘狀,便沒有再讓碎玉來喚她。


  臨到歇寢的時辰,蘇綿綿本是打算再勞煩瓏紗一晚上的,哪知凝安會主動來找著她,笑稱:「我已將你被褥換了乾爽的,小啞兒今個晚上莫要再麻煩瓏紗了。」


  對凝安突如其來的示好,蘇綿綿只當她是受了紫煙的示意,心頭警惕的同時,也虛以委蛇地點頭接受了。


  回了那間耳房,旁人對她還是不怎熱絡,好在也沒像之前那樣排擠她。


  蘇綿綿樂的自在她,她洗漱了,拉了被子倒頭就睡。


  時至半夜的時候,她半夢半醒間,忽而聽到有低低壓抑抽泣的聲音,她凝神的側耳,才聽出居然是旁邊的凝安在哭。


  她心頭冷笑,不曉得凝安又出什麼幺蛾子,所以並不理會。


  誰想,凝安聽到她的動靜后,往蘇綿綿的枕頭那邊靠了靠,還輕輕扯了扯她的被子,低聲道:「小啞兒,你醒了對不對?」


  蘇綿綿緊緊閉上眼,放緩呼吸,裝著睡著了。


  但凝安好似就與她執拗上了,自言自語的在說:「小啞兒,你莫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的,身為四等婢女,在這皇子府里便什麼都不是,頭上還壓著個二等婢女,若紫煙是個性子好的,那也就罷了,可偏生她覺得你突然被殿下領回來,會威脅到她晉陞一等婢女的機會,所以便要我為難你。」


  凝安徑直還在說著:「我未進皇子府之前,家中也是有個和你一般大的妹妹,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我妹妹……」


  蘇綿綿在暗中不屑地撇了撇嘴,這種說辭,當真哄小孩呢?

  她裝作不經意翻了個身,發出幾句低聲的小鼾,果然,凝安靜了會,便什麼都沒再說了。


  第二日卯時中,蘇綿綿跟著房間里的人一併起來,她視凝安欲言又止為無物,自顧自整理了褥子,又洗漱了,便去隔壁叫上瓏紗,一道去膳房用早膳。


  用早膳之時,瓏紗只簡單地問了問,昨晚可有受欺負,蘇綿綿搖頭,她也就作罷了。


  今個,吃飽喝足,蘇綿綿只覺的神清氣爽,她與瓏紗分別後,老老實實的去了秋蕪苑,摸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打掃起來。


  雖然沒人要求她要做多少活計,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該勤快一些,這樣多少討人喜歡准沒錯的。


  辰時中,她掃完苑中,正準備回去休息片刻時,那煩人的紫煙像是踩著時辰出現在她面前,手裡還提著個漆紅金邊纏枝紋的木匣子。


  她見蘇綿綿,便將木匣子遞給她道:「這是要送去秋蕪苑東廂房后宅子那邊,殿下急著要的。」


  蘇綿綿瞬間的反應——有詐!

  兵書有雲,兵不厭詐!

  蘇綿綿朝著紫煙笑了笑,可就是不接她手裡的木匣子。


  紫煙心頭氣惱,但她臉上竟還能帶出笑來:「東廂房后宅是殿下沐浴的地兒,這是一些特製的香胰子等小物件,既然殿下看中你,你去更換最為合適。」


  蘇綿綿雖不信紫煙,也料准她不敢拿九殿下來玩笑,故而她裝作猶猶豫豫的模樣。


  紫煙嘆息一聲,她將木匣子啪地擱蘇綿綿面前,眯著眼道:「小啞兒,我是真心想與你講和的,這才將此事託付與你,不然這等輕鬆的活計,可是有大把的四等婢女搶著做。」


  蘇綿綿彎起嘴角,軟糯糯地笑了,她雙手提起木匣子,對紫煙點了點頭,當真就往東廂房去。


  紫煙看著蘇綿綿穿過九曲迴廊,最後小小的背影消失在翠竹影屏之後,她才露出譏誚的冷笑。


  蘇綿綿卻不是個傻的,她根本沒進去東廂后宅,而是在門外就一轉腳,折身隱在不起眼的半人高鬱鬱蔥蔥惡綠植后,將那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往裡瞅了瞅。


  果然裡面只是香氣淺淡好聞的香胰子和澡豆,且那種香味她也確實在九殿下衣袍上嗅到過。


  蘇綿綿皺眉,手下動作飛快的將木匣子還原。


  紫煙肯定是沒安好心的,做了陷阱在等著她,為保險起見,她根本就不進去,畢竟四等婢女是沒資格隨意進入廂房內的。


  她準備在外面等會,遇見路過的婢女,就央人幫個忙。


  哪知她人沒等到,卻等來個穿醬色褙子,頭綰高髻,額前還戴了寶藍色綉倒字福抹額的姑姑。


  那姑姑有些年紀,約莫四十齣頭,一身氣勢凜冽,目光銳利精幹,行為舉止竟十分優雅有度。


  蘇綿綿還只在九殿下身上感受到過那種優雅,說不上好看在哪,可瞧著就是舒心。


  她小小地瑟縮了下,越發將自己隱在角落,這姑姑身上的那種優雅很是容易讓人自行慚愧,繼生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那姑姑卻是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蘇綿綿。


  蘇綿綿大氣不敢出,低垂眉目,一言不發。


  姑姑的目光從木匣子上挪到蘇綿綿身上,審視地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個遍,才冷冰冰的道:「置換物件的?那就進去。」


  蘇綿綿心頭一沉,但她還曉得這人身份定然是與紫煙不同的,她必定是要聽從。


  是以,她點點頭,復又提上木匣子。


  她也就沒注意到姑姑眸色有暗芒一閃而逝:「別去裡間,東西擱外頭碧紗櫥就可。」


  蘇綿綿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表示自己曉得了。


  她越過那姑姑,當真踏進了東廂房,房間里很好辨認,進門就是一個偌大的十二幅天氣飛仙的金絲楠木屏風,蘇綿綿探頭探那地繞過屏風,果然就見到隔出來的碧紗櫥。


  她不自覺勾了勾嘴角,心頭忌憚紫煙,故而只想趕緊將這事了了好出去。


  她風一樣的躥進碧紗櫥,冷不丁腳下一軟,她愣愣低頭,竟是才發現,這碧紗櫥一路沿著進到裡面,居然撒了遍地的衣物。


  且那衣裳的樣式她瞧著頗為眼熟,玄色為底,暗金紋綉,分明是九殿下的衣裳。


  蘇綿綿頓傻眼了,莫不是九殿下在裡頭?

  她才這樣想,果然就聽到了九殿下慵慵懶懶的嗓音:「來人伺候!」


  蘇綿綿欲哭無淚,九殿下果然是有病,誰大中午的洗澡啊?可巧還讓她給碰上了。


  她暗自對紫煙咬牙切齒,這會她已經斷定紫煙定然是想她故意衝撞九殿下。


  她才不會如她的願,所以蘇綿綿裝著沒聽見九殿下喊人伺候的聲音,趕緊的擱下木匣子就準備跑人。


  這一跑到碧紗櫥邊上,她忽的又頓住了,紫煙想整她,她不禮尚往,這多不好意思啊。


  蘇綿綿目光飛快的在地上一掃,最後鎖定那件雪白的褻褲。


  她這一緊張,就忍不住舌根生津,要吞幾口口水。


  然而,只見她賊頭賊腦像只小老鼠一樣躥過去,撿起那件褻褲,又嫌棄地揉把揉把,然後藏進木匣子最底下,末了她還特意檢查了遍,確定木匣子裡頭沒亂,看不出端倪。


  想著紫煙拿到九殿下這條褻褲時的精彩神色,蘇綿綿就忍不住得意地偷笑了起來,但所謂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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