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打她?

  她只從宇文復那裡聽說那迷魂散的厲害,卻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倘若那女人真的傻了也就罷了。萬一沒有傻……


  娉婷公主眼底閃過一絲狠戾與陰霾,便是她僥倖沒有變成傻子,她也有的是手段跟法子把她折磨成傻子!

  她的目光復又落在皇甫琛滿是深情的俊臉上,他對這女人竟是真愛呢,先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那女人身上的那些痕迹,她明明見他都忍不住要殺人了,此時對著這女人,他卻絲毫也不介懷?


  不會的,任是哪個男人見了那些痕迹。


  聽了她說的那些曖昧話語都會心生芥蒂,他又怎麼能免俗?她倒要看看,等他知道她傻透了,他還能不能拿那樣深情的目光注視她!

  安然終於在心思各異的目光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嗯……」


  她呻吟著,彷彿十分痛苦一般,口中發出一串誰也聽不懂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皇甫琛見她睜開眼醒了過來,正要忘形的將她摟進懷裡,就聽見她咿咿呀呀的叫喚聲。


  她的聲音軟軟嬌嬌的,有氣無力的模樣。


  「唔……」安然皺著眉,依然嬌聲嬌氣的咿呀叫喚著,似想要將手抬起來,卻怎麼也抬不動一樣,漆黑明亮的目光對準了皇甫琛,卻似受了驚一般顫抖了下,人也不住的往被窩裡頭躲去,口中依然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皇甫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傻乎乎驚愕的小臉上,眼睛睜得很圓。漂亮的小嘴微微張開著,眼神困惑又迷茫,竟似真的不認識他一樣。


  她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皇甫琛忽然想起黃鴻飛曾告訴過他的關於迷魂散用多了會形如痴兒的話,一時間如遭雷擊,僵立在安然床邊,連動彈一下都不能!


  他來晚了!


  池皓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他忙上前兩步,看看因有些害怕而將自己往被子里縮去,只留下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頭的安然,又看看一臉黑沉冷厲的皇甫琛,小心翼翼開口道:「怎麼回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娉婷公主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快步上前來,亦是焦灼驚慌的問道:「怎麼安然公主像是不認識琛哥哥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害怕?」


  她偷眼看一眼皇甫琛緊繃的側臉,這個男人目光森冷,氣勢駭人,眼睛里閃爍著噬人的光芒,勃發的怒氣中隱含著焦灼與自我厭棄。


  這是因為他沒能護她周全,不但令她在別的男人手中受辱,還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傻子而感到既憤怒又自責呢。


  這樣很好,他越是自責痛苦,只怕越是害怕見到形如痴兒的安然,因為她總是會提醒他。


  他是多麼的無能無用,才會令她變成這個樣子。沒有哪個男人會接受自己無能無用的事實,便是強大如皇甫琛,想必也不會例外的。


  他只會離她越來越遠,而後,終究會將她拋到腦後。


  老大夫被皇甫琛渾身散發出的瘋狂滋長的凜冽寒氣嚇得幾乎要跪了:「貴、貴人…這可不關…不關小老兒的事啊!」


  這個漂亮的讓人不敢直視的男人,此時散發出的氣息卻是那般冰冷刺骨,讓人腿軟的站都站不住。


  被這詭異氣氛嚇到的安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哭聲嘹亮如嬰兒。


  半點也不婉轉動聽,如同一道炸雷般落在每個人的耳中跟心裡。


  沒有心理準備的人都叫她這一聲嚇得退後了一步,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皇甫琛緊握成拳的手指根根泛白,他緊緊咬牙,咬的齒根都酸痛了起來,眼看著安然害怕的縮在床上哭的聲嘶力竭,只恨得他心頭滴血:「宇文復!宇文復!」


  正此時,有人進來稟告:「王爺,抓住雲國太子了。」


  皇甫琛轉身就往外走,他身上凜冽的寒氣與戾氣讓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出去。


  池皓回過神來,哎呀大叫一聲:「你可千萬別把人打死了啊!」


  一邊追著皇甫琛往外走,才剛走到門口,就見一身狼狽的雲國太子宇文復被五花大綁著推搡了進來。


  他這樣狼狽,被打破的嘴角卻依然掛著怡然自得的笑意,他也看見了皇甫琛:「攝政王,到底還是見面了……」


  他話音未落,就見皇甫琛眼中流過一道豹子似的陰利嗜血的光,知道不妙,可到底還是沒法躲開,下腹部炸開一團灼熱的痛。喉口一甜就跪了下去。


  皇甫琛二話不說就將人揍的吐血了,池皓生怕他激憤之下將人給殺了,忙上前想要攔住皇甫琛:

  「王爺,表哥!你冷靜點,咱們還指望拿這小子跟雲國換好處呢,你就這麼將人打死了,什麼好處都換不到了。」


  真實的內情則是,宇文復若是真的死在皇甫琛手上,雲國對大梁定然會展開瘋狂的報復,如今大梁正內亂著,皇甫琛借傷重出了上京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宮裡那隻小猴子跟宮外勇安侯府世子正斗得如火如荼,內亂不休。帝位不穩,人心惶惶,雲國倒還罷了,若是燕國也趁機要分一杯羹,內憂外患,大梁江山危矣。


  所以這個時候,皇甫琛再恨宇文復,池皓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宇文復弄死在大梁的國土上。


  宇文復跪在地上,吐出口中的淤血,面上冷汗涔涔,卻依然笑著看向皇甫琛:「攝政王何故如此暴怒?

  本宮不過邀請安然公主隨本宮出遊了一番,如今安然公主不是已經回到王爺身邊了?想是本宮事先沒有知會王爺,因而王爺才這般生氣?」


  見皇甫琛只是陰森森的瞪著他不說話,一副恨不能將他活活撕碎的模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忍痛笑道:

  「王爺莫不是擔心本宮這一路上對安然公主做了些什麼?這個王爺大可放心,本宮這一路對安然公主都是以禮相待,絕無半點冒犯之舉。王爺若不信,可以問安然公主——難不成安然公主沒有回到王爺身邊?」


  他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皇甫琛整個人都失控了,他喉嚨里發出一聲近乎瘋狂的怒吼聲,一掌推開攔在他面前的池皓,就要朝宇文復撲過去。


  池皓哪裡敢讓他過去,忙沖將過去不管不顧的抱住皇甫琛的腰身往後拖:「快將宇文復帶下去關起來,沒有王爺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


  吼完了侍衛又吼皇甫琛:「表哥,你千萬冷靜啊!」


  外頭鬧出來的動靜很大,安然在屋裡痛哭的聲音也很大。


  花朵有些擔憂的看了外面一眼:「宇文復被抓住了,若讓他瞧見了公主,只怕要壞了您的事。」


  娉婷公主卻半點也不擔心,心情甚好的噙著抹微笑朝安然走過去,隨手揭開覆在她臉上的那層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丟棄在一旁的幾桌上:「宇文復見了我這張臉,還能認得出來?」


  「公主,宇文復會不會死?」花朵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警惕的掃視了下空蕩蕩的屋子,方才小聲問道。


  娉婷公主面上笑意不減,說出來的話語卻狠戾而果決:「他必須死!」


  花朵神色一松:「公主英明。」


  「怎麼,你在擔心什麼?」娉婷公主斜睨她一眼:「可是擔心本宮就此陷入情愛的深淵中,就忘記了什麼事該做了?」


  「屬下不敢。」花朵恭敬的低下頭去。


  娉婷公主嗤笑一聲:「宇文復是雲國皇帝最滿意的繼承人,若就此死在大梁攝政王手中,雲國皇帝勢必不肯善罷甘休,必定會揮軍直攻大梁,到時候大梁真正的內憂外患……與燕國聯姻勢在必行。」


  大梁既要平定內亂,又要平定外患,便是攝政王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他就算不懼雲國的攻打。


  也勢必會擔心燕國會趁機分一杯羹,此時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與燕國聯姻,還得看燕國在這當頭肯不肯放棄到嘴邊的這塊肥肉——到時候,可就是他求著她了。


  花朵低垂的眸中精光一閃,口中卻道:「公主事事皆在掌握,屬下萬分佩服。」


  娉婷公主得意的笑了笑,她此時已經走到床邊。看著蜷縮在床上哭的眼淚鼻涕橫流的安然,搖頭笑道:


  「嘖嘖,聲名顯赫的安然公主就這麼傻了,真是……好可憐呢。瞧你哭成這副模樣,真夠噁心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尖尖的指甲順著安然的眼角往下划,眼中閃爍著興奮又惡意的光芒:「任你生的再漂亮又如何?」


  她的手指倏地一緊,緊緊鉗住了安然細緻的下巴:「等到琛哥哥徹底厭惡你,到時候,本宮就划花你這張臉……」


  安然雖然傻了,但本能還在,眼前這個說著她聽不懂的話語的女人眼中的嘲弄與惡意嚇得她不輕。


  但活了兩輩子她都是個專欺負人的混世魔王,當然她此時是完全想不起來這一茬的,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弄得她下巴很痛,很讓她討厭!


  於是猛的伸出雙手捉住了娉婷公主鉗住她下巴的那隻手。嗷嗚一口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讓她痛,她肯定要不幹的,肯定要讓這個討厭的女人痛回來才行。


  娉婷公主顯然沒料到嚇得瑟瑟發抖的安然竟然會這一出,不妨被一口咬住,那尖利的牙齒一下子就咬穿了她細嫩的皮肉。


  娉婷公主倒抽一口冷氣,揚起巴掌就朝安然的臉上打了下去。


  「啪!」


  「啊!」


  安然痛的放聲大叫,同時哭的愈發大聲而凄慘,簡直稱得上凄厲了。


  下一瞬,皇甫琛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屋子裡,他直奔安然而去,一眼就看見了她紅腫起來的臉頰以及嘴角蜿蜒而下的那線血痕。


  皇甫琛身體緊繃,瞳孔猛的一縮,霍的轉身直直盯著尚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的娉婷公主,冷冷問道:「你打她?」


  娉婷公主在皇甫琛兇狠的像是要撲過來撕爛她的目光中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慌忙搖手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我只是見安然公主哭的那樣傷心,想要安慰她的。」


  她開始還有點緊張,慢慢鎮定下來,越說越是順溜:「誰知安然公主突然抱住我的手,狠狠地咬住不放——」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那隻深深印著安然齒痕的手給皇甫琛看,微微紅了眼眶委屈說道:

  「花朵見狀,原是想要拉開安然公主,誰料安然公主竟是發了狂一般,根本拉不開,花朵著急之下,才……


  她不是故意的,琛哥哥饒了她好不好,我這就讓她給安然公主賠禮道歉——花朵,還不快給安然公主賠禮道歉!」


  花朵順著她的話跪了下來:「是我不當心打了安然公主,給安然公主磕頭賠罪了。」


  只是還不等她將頭磕下去,皇甫琛一腳踢在了她的心口上,那力道又重又狠,直將花朵踢得飛了出去,直直撞到身後的牆壁方才停了下來。


  不等她落地,口中就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來,雙眼一閉,人就昏死了過去。


  娉婷公主嚇得動也不敢動,她毫不懷疑,倘若剛才不是她靈機一動將這件事推到花朵頭上,這時候被皇甫琛踢飛吐血的人,一定會是她!


  沒想到。這個女人都已經變成了傻瓜,他竟還是這樣維護她!

  「琛哥哥,對不住,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管束好我的人,才讓她出手傷了安然公主,我…我給安然公主賠禮好了。」她泫然欲泣的說著,就要上前來對安然道歉。


  安然見這個剛才弄痛了她的女人還要靠近她,立時嚇得哇哇大叫,手忙腳亂的從被窩裡爬出來,猛的撲進渾身僵硬緊繃的皇甫琛的懷裡,將一臉的眼淚鼻涕全糊在了他身上。


  腦袋死死埋在他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無尾熊一般掛在他身上哇哇哭鬧。


  皇甫琛渾身的戾氣似一下子消失不見,他的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也不嫌棄安然將她的眼淚鼻涕全糊在他衣服上,摟緊了安然不讓她從身上掉下去,一手安撫的拍著她瘦削的背脊。溫聲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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