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可見母親果然最疼公主了
「金巧兒么。」皇甫琛沉吟著:「她長的是何模樣,是圓是扁,本王從未留意過。」
安然:「……」
還真叫綠瀾給猜中了,只不過那時候綠瀾說的是安八姑娘,沒想到皇甫琛對這位金巧兒竟也是一樣的態度。
不過這種態度。她很喜歡。
安然歡歡喜喜的湊過去,在他微涼的薄唇上用力親了一口:「不管是金巧兒還是銀巧兒,王爺以後都要保持這樣的態度才好。」
對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不假辭色,視若無睹,真是好樣兒的,必須獎勵一下。
皇甫琛再難保持淡定,低頭就要反客為主的吻住她。
安然忙捂住他的嘴,咯咯笑道:「王爺且慢,昨兒你才將人家親昏睡過去了。難不成今日還要重蹈覆轍不成?咱們還是好好說會話,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跟……唔!」
皇甫琛已經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她,也將含糊不清的語句哺喂進安然的口中:「若連…這樣都承受不住,可見你身子還…弱得很,明日就乖乖…呆在府里算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體一點不弱,明日出門半點問題也沒有,安然只得豁出去,任由皇甫琛按著她將她親了個七葷八素。
……
翌日起床,安然再無昨天的沉重昏眩與不適,如往常一般神清氣爽。昨天那短暫的陰影與疑惑,也教她拋到了腦後。
今日是如容當值,她看了眼安然的嘴唇,期期艾艾的開口:「公主的嘴是不是要拿帕子敷一敷?」
安然先還有些不明所以,待如容將耙鏡遞過來,安然一眼看見自己的嘴唇紅紅腫腫,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立時紅了臉。
私底下她跟皇甫琛怎麼瘋都成,但這模樣讓別人看了去。
她還是覺得很羞窘很不好意思的,只覺得自己的臉都開始冒熱氣了,一邊在心裡暗罵皇甫琛的過分與不節制,一邊忙忙吩咐如容:「快拿帕子來。」
在如容的幫助下,好歹是將那紅腫的嘴唇給收拾的稍微能見人了。
安太夫人那邊已經打發人來問安然準備好了沒有,又是一番兵荒馬亂,安然方才收拾妥當,趕到安太夫人的正院里與她匯合。
安太夫人今日穿一件緞織掐花盤金彩綉錦衣裙,頭髮梳成低髻,戴了套如容翠的頭面,這打扮不可謂不隆重了。
見安然打量她,安太夫人略略有些不安,問安然道:「我今日這打扮是不是太鮮亮了些,還是該打扮的素凈點才對吧?」
她是許久沒有參加過宴會了,因此上對衣著裝扮就有些不自信起來。
安然笑著:「您看著就如三十齣頭的年輕美婦人,正壓得住這樣鮮亮的顏色,合該這樣穿才好看呢。今日的花宴上,您必定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安太夫人教安然這樣一打趣,終於將原本的忐忑的壓了下去:「我都老了,要引人注目做什麼。倒是你們年輕小姑娘家,正該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她的目光落在安然的衣裳與髮飾上。
安然今日穿了件桂子綠瑞錦襦裙,髮髻上只戴了幾朵金海棠珠花,潔白的耳垂上綴著白玉耳墜,便再無旁的裝飾。
雖很有些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端莊清純,到底還是略嫌素凈了些。
安太夫人忙就招呼王媽媽:「將那對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拿來——太素凈了,豈不教人看輕了去?」
安然本不想受,但安太夫人卻不容她拒絕,安然只好笑著讓王媽媽將那對華麗又貴重的釵簪在自己發間,笑著道:「旁人都要當我是故意這樣打扮,就為了偏太夫人的好東西呢。」
安太夫人就嗔笑道:「怕什麼,我這些東西,不給你們還能給誰,又不能帶進了墳墓里去。」
一旁盛裝打扮的安八姑娘難掩怨恨的盯著安然頭上的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忍不住賠笑著上前:
「母親一貫對小輩們這麼大方的,這也是母親對公主的心意,公主若再客氣,母親可就要難過了。對吧母親?」
早知道,她今兒個就該朝著素凈打扮,說不定還能得了這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要知道她自打見了這釵子,就心心念念總忘不了放不下,也不是沒有旁敲側擊的問安太夫人要過,卻每次都被敷衍了過去。
若她原本對這釵子的念想只有七八分,如今見安太夫人將釵子給了安然,她就覺得自己這釵子簡直就是自己的心頭好,千般好萬般好。
任是任何頭飾也比不上了,眼紅的只差沒將眼睛粘在安然頭上。
小姑娘年紀還小,雖極力掩飾,也掩飾不住她的眼紅與嫉妒,安然明知她言不由衷,這時候也笑眯眯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白玉釵:「既然連八妹妹都這樣說了,我若再推辭,就是我的不懂事了。」
一邊親親熱熱的扶了安太夫人的手臂與她道謝,一邊去看八姑娘的頭飾,看過了就又笑起來:「八妹妹說的果然沒錯,瞧八妹妹的妝扮,就知道太夫人平日里對小輩是真好。」
安然以為話說到這裡,安八姑娘就該消停了,沒想到安八姑娘還是不死心,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只公主頭上這對白玉釵,卻是母親十分心愛的。別說賞人了,母親人前都鮮少戴出來,可見母親果然最疼公主了。」
若安然是個識趣的,聽了安八姑娘這話,怎麼還能安心戴著這對白玉釵,這可是安太夫人最心愛的物事啊!
安八姑娘覺得自己已經將話說的這樣明顯了,安然很該將白玉釵還回來才對。
不想安然只是受寵若驚的「啊」了一聲:「原來太夫人給我的,竟是這樣貴重的。可見八妹妹說的沒錯,太夫人果然最是疼我,越過了八妹妹跟九妹妹,你們倆可別吃心哦。」
一面這樣說,一面就故作俏皮的掩嘴笑了兩聲。
安八姑娘氣的臉都紅了。忿忿的扯著手中的帕子,心裡暗罵安然不要臉。
安九姑娘倒是安之若素,她今日打扮的中規中矩,既不十分出挑,也不是低調到混進人群中就找不出來了。她雖年紀比安八姑娘小些,但看上去卻比安八姑娘沉穩有眼色的多。
除了剛才與安然見禮外,她便退到了安太夫人身後,靜靜聽她們說話,面上神色亦安安靜靜十分柔順乖巧。
此時聽安然提到了她,方才微微笑道:「母親平素也很疼我們的。」
她話不多。但她一說話,安太夫人原本因安八姑娘的話而微微沉了的臉色就鬆緩開來了,她打量了安九姑娘兩眼,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打扮甚好。」
卻一個字也懶得跟安八姑娘說。
今日赴宴帶了她們兩個去,也是有替她們相看的意思,畢竟她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姑娘家又比不得男孩子,好年華也就這麼幾年,耽擱不起。
她們倆自然也知道帶她們出門意味著什麼,相較於安八姑娘花孔雀一樣的妝扮。
安九姑娘這樣穩重低調又不失侯府姑娘氣派的妝扮更讓安太夫人滿意。相信像安太夫人一樣打算給自己兒子相看的夫人太太們,也會更喜歡安九姑娘,而非是安八姑娘的。
安太夫人對庶子庶女並不如何上心,她連自己兒子的婚事都能拖到現在就足以說明,她從前是有多麼的討厭去赴那各種名目的宴會。
因此這樣難得的露臉機會,安八姑娘顯然沒有安九姑娘會把握時機。
安太夫人誇讚了安九姑娘,卻對安八姑娘不置一詞,令安八姑娘羞怒的滿面通紅。
她看一眼寵辱不驚的安九姑娘,用力咬了咬唇,卻也不敢當著安太夫人的面對安九姑娘如何,只是那落在安九姑娘身上的眼神,分明不善得很。
一眾人浩浩蕩蕩往二門去。
安八姑娘因自覺被安太夫人下了臉,做不出當著安然的面奉承討好嫡母的事情來,便是安然與安九姑娘服侍著安太夫人上了頭前第一輛馬車。
安八姑娘也不等安然先上車,先就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氣哼哼的上車了。
倒是安九姑娘跟在安然身邊,大有要親手扶她上車的意思,安然笑著道:「九妹妹不必與我客氣,我身邊丫鬟婆子盡夠了,九妹妹也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哪能讓你來服侍我呢。」
安九姑娘就笑了笑,被安然拒絕也並不失望惱火,她往後退了一步,對著安然襝衽一禮后,方才笑著道:
「前日里公主讓人送了糕點過來,本想親自與您道謝,又怕擾了您休息。昨日您又不舒服,更不好上門去打擾,方才人多,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借著眼下這機會跟您道謝了。」
安然就明白,這安九姑娘的確是個聰明的,便是前日太晚,昨日又不便,方才見了面,她分明有很多機會致謝的,卻偏偏等到了要上車的時候,避開安八姑娘來致謝。
可見她也打聽的非常清楚,她帶回來的糕點沒有安八姑娘的份兒。她深知安八姑娘嫉妒成性,也知道安然不喜歡安八姑娘。
「不過是一些糕點,九妹妹又何需放在心上。」安然原就不擅長跟姐姐妹妹打交道,她夏國的那些姐妹們也從來不會對她這樣客氣。
要不是巴結討好長樂的,就是被長樂她們欺負想要尋求安然保護的,這樣的姐姐妹妹們,哪裡處得出真正的感情來。
故而對上看她不順眼的安八姑娘,安然還覺得熟悉自在些,安九姑娘這樣的,她倒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說完,安然又覺得只有這麼一句話似乎顯得太過乾巴巴,於是又加了一句:「左不過是順便罷了。」
她這樣說,其用意只是覺得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並不值得安九姑娘特地與她道謝。
安九姑娘也是個心思玲瓏的,她見安然面上並無譏諷輕視或別的意思,就笑著領了安然的情,對著安然又福了福身,目送她上了車,方才由著自己的丫鬟扶著登上馬車。
主子一人一輛車,跟車的丫鬟婆子卻也裝了整四輛,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前往勇安侯府。
……
誰都知道安太夫人這些人從不曾給過誰家臉面參加各種宴席。
今日卻難得盛裝出席勇安侯府的花宴,這令得勇安侯府上下自覺十分得臉外,也讓勇安侯世子有些不安。
他今日是預備著要干大事的,誰不知道皇甫琛雖然手握大權權傾朝野,並不如何將如今的小皇帝放在眼裡,可到底小皇帝是他扶持著上位的。
雖近兩年來小皇帝想要親政的意圖明顯,跟皇甫琛已經出現了角力的情況,甚至還捧出來個宗正明與皇甫琛作對,但誰又能擔保心思莫測的皇甫琛就願意換一個人做皇帝?
畢竟小皇帝對皇甫琛來說,更容易掌控。即便有些不聽話,也影響不了什麼。若他為三皇子正名,自然會有人擁戴三皇子成為正統,畢竟比起小皇帝來,三皇子的出身更高貴更名正言順些。可這樣一來,明顯就觸犯了皇甫琛的利益。
杜士奇不是沒有想過這樣做會惹怒皇甫琛,當然他也給自己找好了說辭跟退路。
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跟皇甫琛關係最為密切的安太夫人與安然竟上門來了——發去逍遙侯府的帖子,是黃鴻飛自作主張讓人送去的,他也是在事後才知情。
不過想著安太夫人的性子,必是不耐煩前來的。哪裡想到安太夫人不但來了,未來的攝政王妃竟也跟著來了。
他一時就有些慌張,弄不明白皇甫琛是知道他的打算,所以特意讓安太夫人與安然前來給他敲打警告他的,還是她們兩人只是單純來參加花宴,並不帶別的目的。
好在他已經知道之前跟在黃鴻飛身邊那個就是安然,想著黃鴻飛與她的交情,也顧不上別的,匆匆忙忙找到了他:
「殿下。逍遙侯府的安太夫人與長樂公主已經到了。我會想法子讓您見一見長樂公主,您務必要與她問清楚,她們來赴花宴,可是攝政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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