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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再不老實,就踢你下去!

  安然才剛被皇甫琛放在椅子里,就聽外頭響起了蠢貨特有的尖銳嗓音。


  「公主,公主吉祥,公主吉祥!」


  皇甫琛也聽到了,臉色有那麼些不太好看,正要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就聽安然歡快的笑道:「是凡哥兒過來了,快讓他進來吧。」


  凡哥兒很喜歡鸚鵡蠢貨,安然就將蠢貨交給他照顧,他人雖小,卻照顧的十分精心,凡哥兒是片刻也離不得它,這時候聽見它的聲音,定是凡哥兒帶著它過來了。


  不過這麼幾天功夫,她跟凡哥兒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來,凡哥兒喜歡她,信任她。依賴她,她也非常喜歡凡哥兒這個懂事乖巧的讓人心疼的小孩子。


  安然發了話,綠瀾如容卻沒有動,更沒有放凡哥兒進來,因為皇甫琛沒有出聲。


  安然等了等,沒見凡哥兒進來,只聽見蠢貨在外頭跳著腳叫:「壞蛋,混蛋,讓開,快讓開!」


  安然先還有些困惑,一轉眼就明白了過來,頓時不樂意了,皺眉嘟嘴的瞪著皇甫琛:「她們不聽我的使喚,我不要她們!」


  「她們是來保護你的安危的。」皇甫琛慢條斯理的說,極自然的給她夾了個蟹粉獅子頭:「吃飯。」


  安然不肯吃,只眯了眼看他:「既然只是保護我的安危,那就讓她們像王府里的暗衛一樣藏起來不就得了,我身邊要用的,是能聽我使喚的人,可不是只聽你使喚的人。我都使喚不動她們,要她們有何用?沒得杵在我跟前叫我煩心的。」


  她氣鼓鼓的鼓著雙頰,一臉堅持的模樣,這是要叫皇甫琛自己選呢,是留下綠瀾二人既保護她的安危又聽她使喚。還是換了她們兩個。


  皇甫琛瞪她一眼:「你就那麼喜歡那小兔崽子?」


  他自然知道安然有多喜歡凡哥兒,又不是他們的兒子,犯得著那麼喜歡?


  他當然很不滿!


  安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口中的小兔崽子可是你親侄兒,你有本事當著你姨母的面喊他一聲小兔崽子試試?」


  再說了,凡哥兒是小兔崽子,他跟凡哥兒可也是有血緣牽扯的,那他又是個什麼崽子呢?


  安然想到這兒就覺得很樂。於是眉眼彎彎笑的愈發開懷起來:「你怎麼誰的醋都吃呢,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好意思嗎你?」


  皇甫琛就一臉無語的模樣,一邊瞪她一邊吩咐綠瀾:「讓他進來吧。」


  殷媽媽帶著凡哥兒進來,不獨凡哥兒有些戰戰兢兢,就連殷媽媽都十分的忐忑不安:「原不好過來打擾王爺跟公主的,只是小少爺一整日沒見著公主。又從底下的小丫鬟那裡聽聞公主受傷了,急得不得了,奴婢勸說不住,這才……」


  安然朝凡哥兒招招手,凡哥兒原還有些顧忌那個一身煞氣讓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叔叔,見安然招呼他,立時邁著小短腿朝安然奔了過去,一靠近安然身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不過只笑了一下。就又憂慮的皺起小眉頭來,細聲細氣的問安然:「公主姐姐受傷了?」


  「不過摔了一跤,沒有大礙的。」安然笑著安撫她,示意殷媽媽抱他坐在她身旁:「你用過晚膳沒有?」


  「沒有。」凡哥兒小聲回答。


  安然就板起臉來:「你忘了你跟你娘親說過什麼了?說了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的,你不乖的話。你娘親又要生氣啰。」


  凡哥兒不安的低下頭揪著衣擺,小心翼翼說道:「就這一次,我以後會乖乖聽話的。」


  又問安然:「你痛不痛啊?」


  安然知道凡哥兒是擔心她,也不忍再說他,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不痛了,凡哥兒不要擔心,明早我就能跟你一塊兒玩了。」


  「還玩丟沙包好不好?」凡哥兒立刻開心了起來,眼睛晶亮亮的盯著安然。


  「好。」安然答應他:「你乖乖的,我還會很多別的遊戲,到時候都教你玩兒。」


  凡哥兒小小的歡呼一聲,用力點頭:「我一定很乖很乖!」


  「咳。」完全看不下去了的皇甫琛沉著臉咳嗽一聲:「食不言。」


  凡哥兒害怕的看他一眼,朝安然身邊又挪了挪。


  安然就忍不住瞪了皇甫琛一眼,不贊同的道:「他還是個孩子,你這麼嚇他好意思嗎?」


  又安慰凡哥兒:「別怕,想吃什麼跟殷媽媽說——」


  一邊招呼殷媽媽過來照顧凡哥兒用飯。


  一旁的殷媽媽立時走了過來,抿嘴笑道:「方才奴婢瞧著,公主跟王爺真正像是一家人呢。想來日後公主為王爺生了兒女,便是方才那樣的情景了。」


  皇甫琛一回想,可不是么。他是嚴父,自然對孩子們該嚴厲以待。安然是慈母,就該像護著凡哥兒一樣的護著他們的孩子們。


  他沉黑的臉色頓時就好看了起來。


  安然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想要撇嘴表示鄙夷,然而那嘴角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偏偏往上翹了起來。又覺得這般模樣實在不夠矜持,便努力不讓自己的嘴角翹得更高。


  跟他生兒育女啊,這個想法好像還…還不錯吧。他長得不錯,她基因也優良,生出來的孩子想必也很乖很漂亮才是。


  ……


  這頓飯用的還算順利跟溫馨。


  送走了凡哥兒,皇甫琛又抱了安然回床上躺著:「天不早了,讓綠瀾她們服侍你洗漱吧。」


  「等一下!」安然見他轉身要走,急忙開口喚道:「王爺,你不會是忘了什麼事了吧?」


  「本王又沒老。」皇甫琛雖這般說,卻還是打算要離開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王再來跟你說吧。」


  「不行!」安然斷然否定。心裡急的跟貓爪子在撓似的:「你之前說了,用了晚膳就告訴我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皇甫琛嘆口氣,露出一臉疲倦的模樣來:「本王今日在宮裡忙了大半天,又緊趕慢趕的去太長公主府救你,到了這會兒已是很累了。」


  安然就有些不忍了,可她實在很想知道關於隱族的一切。臉上不免帶上了猶豫掙扎之色來。


  「要本王即刻就講給你聽也不是不行,」皇甫琛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一副十分正經的模樣:「本王也要躺下來。」


  他沒有明說往哪兒躺,但一雙眼睛直盯著安然身旁那另一半床鋪,就差沒有明說他要跟安然一塊兒躺了。


  安然的臉倏地一下又紅了,這個老流氓,說她得寸進尺,他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嗎?什麼就很累了,根本就是他找的借口!


  但是,不讓他躺的話,他就要走。


  雖說他又承諾了明天再說,但明天他會不會又像現在一樣耍無賴?

  安然猶豫不決的抬眼,皇甫琛隨意點了點頭,表示安然猜對了,他明天還是會像現在一樣耍無.賴的。要想知道隱族的事,那就得答應他的要求才行。


  「你怎麼這麼無.賴又無恥啊!」安然抓起身後的軟枕就朝皇甫琛身上砸過去:「沒臉沒皮。臭不要臉。」


  皇甫琛好整以暇的接過她扔來的枕頭:「本王這都是跟你學的。」


  要比沒臉沒皮,很顯然安然更勝他一籌才是。


  安然氣的直瞪他,皇甫琛視若無睹的走過來,將她往裡面挪了挪,便很自然的貼著安然躺了下來,在安然驚慌的想要往裡面躲時開口說道:「關於隱族記載,史書與野記上幾乎沒有。」


  他一說起隱族來,安然就乖乖的不動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隱族的?」


  「本王幼時拜在乾坤門下,門裡有個看守山門的老僕,他因被人追殺而潛入乾坤們尋求保護,後來便留在了乾坤門。


  他為人豪爽又見多識廣,門裡許多師兄弟都很喜歡跟他說話,本王也不例外。」皇甫琛不動聲色的靠近安然,趁她聽得出神時,捉住了她薄被下的手:

  「便是他告訴本王。這世上原來有個如此神秘又如此厲害的族群。隱族存在了多久,族裡有多少人,他們的本事是不是都一樣。


  其實那人也並不很清楚,他也是聽他祖父說起的,隱族被滅族也有百餘年了吧,那時候,東陸這一塊土地上還是戰火紛飛,根本沒有燕國雲國以及大梁——」


  安然忍不住插嘴道:「百餘年?可我母妃跟我說,她是唯一逃出生天的隱族人,她如今也才三十多歲,不足四十的年紀。難不成隱族還能讓人長生不老?

  要不然,在滅族大禍中逃出生天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有人逃了出來,一代一代的,生下了我母妃?所以,這世上根本就不止我跟我母妃兩個隱族人?」


  安然這樣將華嬪的底掀在皇甫琛面前,竟不覺得有半點勉強與為難,她想從皇甫琛這裡知道更多,本著資源共享的道理,自然也願意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供皇甫琛參考。


  她自己尚未發覺,她無形中給予的皇甫琛的信任。


  皇甫琛略一沉吟,便點頭道:「多半是當年逃出生天的,並不止你母妃一人。只是…隱族有個十分苛刻又嚴厲的族規,族裡所有人,不得與外族人通婚。


  若有人違反了這一族規,是要被處以火刑,活活燒死的。如若不止一人逃過那場大禍,那麼你母親又是怎麼進了夏國後宮,與夏帝生下你的呢?」


  「他們還有這樣的族規?」安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皇甫琛卻不認為這族規殘忍:「也是為了保護隱族的秘密不被外人所知。不過想來。定是那場大禍中的隱族人所剩無幾,又都分散了,為了避禍以及能繁衍下一代,這一族規自然也就不能遵守了。」


  這樣說也有些道理,安然就點了點頭:「隱族到底為何會被滅族,又是被誰給滅了的?」


  「匹夫無罪。」皇甫琛見安然依然沒有留意到他的小動作,便不動聲色的離她更近了些,拉著她手的那隻手也悄悄地攬住了她的腰。


  安然的腰線十分纖細,卻又並不全是硌人的骨頭,骨肉均勻,手感非常的好,他忍不住捏了一把。


  安然嘴角抽了抽,她沒出聲,他就真當她全然不覺他的小動作不成,一把扣住他的手指,纖細修長的指頭十分熟練又快速的穿過他的指間,緊緊扣住他的手,不許他胡作非為:「再不老實,就踢你下去!」


  她語氣軟軟的威脅,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見他毫無悔色,薄被下的長指在她手指抓握住他時,就反客為主,牢牢的反握住安然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聽見她的威脅,他低低一笑,也不再放肆亂來。


  有些事,總要等到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刻去做。才顯得尤為重要與意義非凡。


  他不想薄待她,即便他此時想的要死,可沒有鳳冠霞帔,沒有龍鳳火燭,也沒有道賀的高朋滿座,他不願意這樣委屈了她。


  於是只得藉由說話來轉移他此時的注意力:「據乾坤門的那個老僕說,他祖父原也是東陸很有名氣的百年世家的後人。只是戰火一起,管你是世家還是貴族,幾乎都在那場持續了十幾年的戰事中家破人亡灰飛煙滅了。


  他祖父隨著族人南下逃命,又遇到一夥強兵,雖然僥倖留下了性命,然而乾糧與一應財物全都被搶劫一空。他又累又餓又怕,體力不支昏倒過去。


  他的族人只當他已經死了,自然不肯再帶著他上路,將他就此丟棄在荒山野林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喚醒的,知道身邊肯定有人。


  只是他經歷的多了,心裡害怕,也不敢就此睜開眼睛,只悄悄的睜開一條縫看過去,就見是一個生的十分好看的年輕人,正坐在火堆旁邊烤雞翅。


  那年輕人見他沒醒,就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怎能有菜無酒?老僕的祖父正不明所以時,就見那年輕人拿手指隨意在地上畫了幾下,令他驚奇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上,憑空就出現了兩隻酒罈子來!」


  安然恍然大悟:「想來隱族的滅族大禍跟那老僕的祖先是脫不了干係了!真是可惡,人家救了他,最後反而因為他被滅了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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