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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這畜生調教的不好

  爸爸成日在外喝酒打牌不著家,陪著安然在大院里瘋跑瘋玩的只有那隻小京巴。安然很愛它,甚至超過了她的父母。


  只是有一天她跟大院里的孩子打架,被打傷了頭送往醫院的路上,一直跟著的小京巴失蹤了。


  不知道它是走丟了還是被調皮頑劣的孩子弄死了,安然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它。


  她很傷心的哭了很久,媽媽離家出走她也沒有那麼傷心,可是她照顧著長大的小京巴不見了,就像剜了她的心一般傷心難過。


  從此之後,安然再也沒有養過寵物。


  她總覺得自己保護不好它們,她總想起她養的那隻很乖很依賴她的小京巴,想一回就怕一回。


  漸漸大了,她才看開了,媽媽的離開,京巴的消失,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人來人往,有人來就有人會走,都是緣分,不能強求。


  她於是知道,不能過分依賴任何人,因為即使是你的影子都會在某些時候離開你。


  這會子想到那麼久遠以前的事,安然就有點唏噓,瞧一眼眉飛色舞的黃鴻飛。這個道理,也該說給這傢伙聽一聽的。


  只是這時候他興緻高昂,安然便不好說這麼掃興的話題,跟著黃鴻飛到了熱鬧的花鳥市場。


  原以為這裡定然人多擁擠會顯得十分混亂不堪,卻沒想到這處的管理竟十分好。


  花草鳥獸都是分開來賣的,花草一條街,鳥獸一條街。


  安然與黃鴻飛先看了花,結果黃鴻飛只認得蘭花,安然認得的花草也不多,兩人也就看個熱鬧罷了。


  對於那種需要養護的植物或動物,自小京巴失蹤后,安然就只是看不再養了。她恢復了購物理智,黃鴻飛倒有些不習慣了,一個勁兒的問她有沒有喜歡的。


  不過從花草市場轉到鳥獸市場時,黃鴻飛的神色就變了,他徑直將安然帶到一家看似很大的店裡面,附在安然耳邊悄聲道:「有人跟蹤,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安然愣神的時間,黃鴻飛已經飛快的轉身出去了。


  有人跟蹤?因為她還是黃鴻飛?安然不由得想起飯館里遇到的勇安侯世子,會是他嗎?

  如果真的是他,黃鴻飛倒是沒有危險的。


  安然放下心來,當真就在店裡逛了起來。


  「少爺好,少爺吉祥,給少爺請安。」安然聽到這尖銳生硬的聲音,立時樂了,轉頭就瞧見一直綠毛紅嘴的鸚鵡站在籠子里,撲棱著翅膀正諂媚的朝她請安呢。


  看見安然轉頭了,那鸚鵡叫的愈發歡快了:「少爺,打賞,打賞!」


  「喲,你這小東西還知道討賞呢。」安然忍不住上前逗弄起來:「還會說什麼,說給少爺我聽聽,要是說的好了,少爺重重的賞你。」


  一邊說著,一邊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喜歡這扁毛畜生?」極輕的聲音似有些含混不清,帶著潮濕熾熱的氣息,突兀的響在安然耳畔。


  安然雖嚇了一跳,但很快分辨出來人的身份,正要皺眉離他遠點,就聽見方才那正向安然討賞的鸚鵡憤怒的拍打的翅膀,全身羽毛似都豎了起來,沖著安然身後的皇甫琛不客氣的罵了起來:「你才畜生,你才畜生,你全家都畜生,畜生!」


  皇甫琛原還帶著點得意的俊臉瞬間黑了下來。


  安然撲哧一聲笑了,她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怒意,想來自他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罵他。


  當然,鸚鵡不是人。


  可只要想著這人吃癟,安然就覺得很高興,還溫柔誇那在架子上上躥下跳的小傢伙:「你這小東西還怪聰明的,敢於說出世人都不敢說的話。真勇敢!」


  皇甫琛就看到安然昂揚肆意的笑容,像陽光一樣,明晃晃的刺著他的雙眼,就像之前她在大街上,快活的跑來跑去,那股子自由自在的勁頭,那麼有朝氣有活力。


  他心頭一動,本瞪著鸚鵡的如刃眸光就變得柔和了下來:「你也想罵本王?」


  皇甫琛在前朝打了個漂亮的仗。終於弄死了一直給他添堵的宗正明,震懾住了小皇帝以及搖擺不定的中立派,心情自然是不錯的。


  他不錯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下朝後,還沒回府就聽說她跟黃鴻飛偷偷出府了。


  皇甫琛大怒,那是真正的惱怒,便是宗正明給他找了那麼些麻煩,他也從沒有如此惱怒過。


  第一個念頭就是那臭丫頭果然還是趁亂跑了,尤其知道她這次果真沒有帶著歡顏那個包袱跑路,皇甫琛都有些後悔昨晚不該教她那個乖。


  第二個念頭便是被他找到了他一定要生吞活剝了她!


  除了皇位,他這輩子還真沒有對什麼人什麼事這樣有耐心過。


  他原還想著慢慢來,池皓說對待女人要有耐心,他都如此忍耐了,她卻視而不見還是想跑,那自然就怪不得他了。


  很快有人就找到了她,他甚至顧不上換下朝服就要去抓人,還是賀默提醒他,他才隨便換了件衣裳,匆匆趕出來,就看見她像一條快活的魚兒般在人群中鑽來鑽去,迎著明亮的陽光笑出一臉燦爛。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快活,快活的像個孩子一般天真可愛。陽光底下她縱情歡笑,快樂奔跑,他那一刻,竟捨不得上前去打斷她難得一見的快樂。


  他終究沒上前,而做了一件他有生之年也不曾做過的事——他一路跟著他們,看她對什麼都新奇。


  路邊的小攤販,賣貨郎的貨擔子,甚至路邊曬太陽的小貓小狗,她都忍不住要上前逗弄一番。


  大街小巷胡亂的跑,半點不像矜貴端莊的公主,反而像個瘋丫頭,卻無時無刻不掛著滿足的歡笑。


  讓他也忍不住跟著翹起嘴角。


  然後,他們遇到了勇安侯府世子。


  在今天之前,皇甫琛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解決黃鴻飛,他不想節外生枝,卻也覺得他算不上威脅。


  經過昨晚的事後,除了那個皇位,整個大梁都算是收入了皇甫琛的囊中。他完完全全把持了朝政,並不怕黃鴻飛被人發現,即便他的身世被人查出來,真正該頭痛的也是小皇帝,而不是他。


  就算勇安侯府真有那個能耐廢掉小皇帝扶持黃鴻飛上位,他也沒覺得這是什麼要緊事。


  他能拿捏一個小皇帝,還怕拿捏不了一個江湖莽漢?

  可現在,看著他跟前跟後的賴著安然,看著他時不時獃獃的盯著安然笑容的模樣,皇甫琛心裡不舒服了。


  他第一次認真的考慮起了安太夫人的建議——如果不殺了他,就只有遠遠送走他,再不讓他踏足上京城半步。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陽光下那張難得一見的笑臉。


  安然自然不知道皇甫琛在想些什麼,聽了他的問話,也並不理他,她想不想罵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她斜睨皇甫琛一眼,他負手立在她身旁,姿態隨意,表情淡然而慵懶,像是一隻剛剛睡醒的雄獅,正悠閑的在他的領地上散步,舒活筋骨準備撲食。


  午後金子般的陽光照在他輪廓上,竟然顯得比往日柔和許多,那雙眼睛流光溢彩,陽光下確鑿無疑的全是溫柔。


  安然望著他的眼睛,怔了怔。


  她以為自己偷偷出府,他發現了定然要大發雷霆。卻沒有想到,他不但沒有動怒,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模樣。


  安然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人吃錯藥了?腦門被擠了?腦袋進水了?還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呢。


  身邊跟著這麼個人,安然的好心情也打了折扣,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那鸚鵡說話。一邊等黃鴻飛回來。


  皇甫琛被她冷落無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只嫌惡般的瞪了那長了狗膽的鸚鵡一眼:「這畜生調教的不好,你若喜歡鸚鵡,本王讓人尋了最好的來。」


  一聽到畜生二字,那鸚鵡立刻就又炸毛了,不怕死的回瞪著皇甫琛,扯著脖子直叫喚:「畜生!你個畜生,你個小畜生,你個找死的小畜生!」


  店主人一見皇甫琛那華貴的衣著打扮以及冷厲傲然的氣質就知道其身份貴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得罪不起的。


  此時見自家鸚鵡一口一個畜生的叫罵著,顧不得害怕,抹著冷汗陪笑道:「這位貴人,這鸚鵡太調皮了,調教的不好,您千萬別放在心上。屋裡還有最上品的金剛鸚鵡,也是能說話的,您二位裡邊請?」


  安然卻沒動,只笑吟吟的道:「我瞧著它就挺好的,又聰明又有活力,其他鸚鵡未必就能比它好。」


  頓一頓,又笑著道:「我們就是看看,並不買。」


  雖然老闆有些不滿,但面對令人膽寒的皇甫琛,他什麼都不敢多說,只諂媚的說了句「隨便看」就趕緊走開了。


  老闆離開后。皇甫琛才微微蹙眉看著安然,又看一眼猶自憤怒豎著一身羽毛瞪著他的蠢鸚鵡,半晌才似不情願的開口問道:「不是喜歡這蠢貨,怎麼又不買了?」


  上午那麼一會兒的光景,她就買了那麼些東西,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未必是她喜歡的,甚至根本派不上用場的,她不也胡亂買了?怎麼見了這鸚鵡,她分明是很喜歡,卻為什麼又不買?


  無所謂的東西買一堆,真正喜歡的,偏又不買,這是個什麼心態?皇甫琛覺得很困惑。


  大概這勇敢的鸚鵡罵了皇甫琛還讓皇甫琛拿它沒有辦法讓安然心情很不錯,於是心情頗好的回了一句:「就是因為喜歡啊。」


  皇甫琛愈發不能理解:「喜歡的話,不是更應該想要得到?」


  安然看他一眼,見他竟是真的皺著眉頭感到非常疑惑不解的模樣,便淡淡道:「每個人喜歡的方式不一樣。


  有的人喜歡一樣東西,想方設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有的人只要看到那東西好好地,就能滿心歡喜,並不一定要擁有才會開心。」


  皇甫琛不贊同的瞧著安然:「可見想方設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人是真的喜歡那樣東西,如果不能切實的擁有,又怎麼可能真正開心?


  你說的后一種人,或許他心裡也是喜歡那樣東西的,但比起第一種人而言。他的喜歡定然不夠才會無所謂擁有不擁有。」


  安然聽著他的歪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想了想才道:「你這話聽似有理,實則太過自私自我。你喜歡一朵花,就將它摘下來,可你知道那朵花它是願意生長在枝頭上還是被你摘下來?


  你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那朵花,將那朵花據為己有,又何曾想過那朵花會不會開心會不會快樂?


  就算你瓊漿玉液的供著那朵花,可那花也不過鮮活一兩日就枯萎了,等待那朵花的命運。


  不過是被隨手丟棄罷了。你只顧自己高興,不理會別人的心情,這算是什麼樣的喜歡?」


  皇甫琛俯視著一臉認真的安然,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垂著,光影遮得眼中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哦?」


  他覺得安然那話是意有所指。


  安然卻沒想那麼多,只照著自己的想法繼續說道:「同樣一朵花,另一個人也很喜歡。他或許從沒想過要將那花從枝頭上摘下來。


  只要看見那朵花好好開在枝頭,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並不見得是他喜歡不夠,而是他更願意為那朵花著想。


  所以即便非常喜歡,也能剋制自己不去傷害它。比起不擇手段的喜歡跟得到,這種喜歡與尊重,才該是正常且長久的。」


  皇甫琛此時的神色平靜的接近幽冷,嘴角卻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來:「你說本王的喜歡是bt的、是不正常的?」


  安然嚇了一跳:「我什麼時候說你了?不過是就事論事……」


  她說著說著,驀地住了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皇甫琛:「你以為我在說你?」


  回想起自己方才無心說的話,安然深深地囧了下——這樣聽來,好像真的在說皇甫琛啊!他自己都承認他慣於強取豪奪,喜歡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不擇手段就是很自然的事了,難怪他會把自己帶入進去呢。


  安然怕他突然發火,連忙後退兩步離他遠一點:「我剛才說的可不是你。」


  說罷顧左右而言他:「怎麼小飛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


  「如若本王喜歡那朵花。便是她枯萎了,本王也不會隨意丟棄她。」皇甫琛瞧著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明明是在說花,他那樣看著她,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在說她阿喂!

  「……呃,那王爺倒真是惜花之人了。」安然只覺得此時不說點什麼顯得很奇怪似的,於是也不過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說到惜花,安然便想起王府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來:「王爺可回過府里了?」


  「怎麼,府里出了什麼事不成?」她原還有些不自在的閃躲之色因那個問題變的冷靜了起來,皇甫琛便挑了挑眉。


  「尹氏痛失父母親人,悲痛欲絕,哭著要見王爺呢。」安然便將尹氏的情形說給他聽:「還有府里其他姑娘們,也都嚇壞了。王爺是她們的主心骨,都等著想要見你。」


  她說完了,似笑非笑的瞧著皇甫琛。


  又玩笑般的加了一句:「王爺府里嬌花兒已經夠多了,你倒是先惜好了她們,再往外采別的嬌花兒也不遲呀。」


  她說著,還頑皮狡黠的朝他笑了兩聲,頗有些得意的模樣。


  皇甫琛沒有笑,也沒有因為她這小小的打趣就動氣,只淡淡道:「本王將後院的事交給你打理,擾了你清靜的人,你只管攆了就是,不必回給本王聽。」


  「先還想做惜花的人呢。」安然扁扁嘴,也暗自心驚這人的冷漠無情,她以為皇甫琛怎麼也要安撫尹氏一番,好歹也是跟過他的那人嘛,誰知他竟見都不想見:

  「她們都是王爺的人,要怎麼打發自是王爺說了算,我可做不了這個主。」


  「往後你便是攝政王府的女主人,這些事你不做主。難不成還真要本王來管?」皇甫琛不耐煩的睨著她:


  「若你實在不喜她們,將她們全攆去莊子上便是了。正好昨夜王府損毀嚴重,你若不忍心直接趕人,便借了這個借口就是。」


  安然眨了眨眼,這才相信他說的竟是真的,這回是真正的覺得心寒起來,他就算不喜歡那些女子,可或多或少也是利用過她們的。


  就算他跟她們之間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到底也跟了他這麼些時日,他竟是半點舊情都不念,張口就能將人全部送走,只是因為如今他已經不再需要她們了!


  他不再需要她們,他就能隨意的打發,彷彿她們原就是個不經意的小玩意兒,隨時可以捨棄。


  安然想,他在利用她們的時候。也曾與她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過的吧。


  安然猛地一凜,如果有一天他也像打發她們一樣的隨意打發了她…哦,她大概會欣喜若狂的吧。


  她又不像府里那些女人一樣盲目的迷戀著他、依靠著他。只要守好自己的心,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她總能熬到他對她沒了興趣的那一天!

  是了,要怎麼才能讓他厭惡她呢?


  ……


  皇甫琛抬手取下鸚鵡籠子,又嫌棄的盯了那隻鸚鵡一眼,不得不忍耐似的拉起安然的手,語氣不太好:「走吧。」


  安然愣愣的看著他的舉動:「…我沒說要買,我也沒帶銀子。」


  「自有人會付銀子,要你瞎操什麼心。」一面說,一面又嫌棄的嘖了一聲:「喜歡這麼丑的蠢貨,什麼眼神兒?」


  安然哭笑不得,嫌棄成這樣,那就不要買啊!又嫌棄又要買,什麼心態?

  看著他認真抱怨的側臉,安然抿了抿唇,她不是真的蠢,自然明白皇甫琛是為了什麼要買這隻鸚鵡。


  要說他對她很壞,除了總威脅她,總拿狠話刺激她,好像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而且因為她喜歡,他甚至願意買下這隻罵他的鸚鵡,儘管他一臉的忍耐與剋制。


  安然猜想他此刻大概正克制自己不要衝動的捏死這隻膽大包天的鸚鵡。


  她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卻也警惕的沒讓自己繼續往下想:「王爺,我不會養鸚鵡。還是將它送回去吧。」


  她停下腳步,神色平靜而堅持,再沒有方才侃侃而談的輕鬆與隨意。


  皇甫琛低頭看她:「你不會養,府裡頭自有那會養的,難不成還要你親自來養這蠢貨?走吧,去前面看看。」


  「我說我不要!」安然終於無法再平靜,語氣也變得不耐煩:「我不會養,你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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