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攛掇那小子帶你逃走?
黃鴻飛不服氣:「小夏說了,她才不是你的寵妾,她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小夏,你剛才是不是這麼說的?」
安然霍的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轉過身瞪視著皇甫琛:「沒錯,我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非說我是你寵妾。那就是你強迫我——小飛,這算不算強搶民女?」
「小飛?」皇甫琛黑眸一眯,慢條斯理的重複了一聲。
黃鴻飛覺得自己的膝蓋軟了軟:「你怎麼能叫我小飛呢,就好像叫沒長大的小鬼頭似的。」
「那你師父師娘平日里是怎麼叫你的?」安然被他一打岔,倒有些好奇的問道。
黃鴻飛想也沒想張口就答:「黃鴻飛你個小兔崽子!」
不獨安然嘴角抽了抽,皇甫琛那陰沉沉的臉色都因此而僵了僵。
「你是要我也這麼叫你嗎?小崽子?」安然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黃鴻飛圓臉漲得通紅:「當然不是的!你……算了,你還是叫我小飛吧。」
安然笑米米的將手往他肩上一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這就對了嘛,你叫我小夏,我叫你小飛,這樣別人一聽。就知道咱倆是好朋友對不對?」
黃鴻飛想了一回,點頭道:「倒也對。」
「對什麼對!」被刻意無視的攝政王不悅了,暴走了:「來人,請黃公子回去休息!」
四面八方湧來的黑衣人將黃鴻飛團團圍了,二話不說將之拖走了。
遠遠地傳來黃鴻飛的暴吼聲:「…有本事放開我。咱們單打獨鬥比劃比劃。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人,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單挑阿喂!」
很快連他的聲音都聽見不了。
安然冷著臉看了眼皇甫琛,繼續無視他,低了頭鏟牡丹,別說跟他說話,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皇甫琛冷笑一聲:「怎麼,想攛掇那小子帶你逃走?」
安然不理他。
皇甫琛繼續冷笑:「若沒有本王的命令,他連王府都出不去半步。你指望他帶你出去,別痴心妄想了!」
安然懶洋洋的開口:「誰想出去了?這府里好吃好喝的,這好日子,我還沒過夠呢。王爺這麼急巴巴的趕過來,不會是怕我跟小飛走了吧?」
皇甫琛瞧著安然言不由衷的模樣,只覺得憋氣得很。
自那天他們攤牌不歡而散之後,她不但再不肯出現在她面前,便是姨母親自去看她,也被她託詞身體不舒服不見。
不出房門半步,但也做足了不舒服的假象,他還以為她是個有分寸的,使使性子也就罷了,誰想剛才竟有人來報,她在自己的花園子里跟姓黃的小子玩的不亦樂乎。
她這樣做將他的臉面置於了何地?更讓他惱怒不滿的是,姨母為著她身體不舒服變著法兒的交代廚房給她做吃的,這要不是瞧在他的面兒上,姨母才不會為了個不值得的人這樣煞費苦心!她倒好,如此作為到底將他跟姨母當成了什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皇甫琛忍了又忍,方將滿腔怒火壓制下來。
只是才一開口,他就後悔了。這句話莫名其實的讓他覺得氣勢很弱!
安然自然敏感的察覺到了,咦?他果然很愛這些玉堂春牡丹花?為這些花草,他竟然要跟她和解不成?
「小飛喜歡蘭花,我也覺得蘭花很漂亮很有風骨,比牡丹好。」安然慢條斯理的說道,手上還不停的禍害著這些好不容易存活的金貴牡丹:
「反正王爺有的是銀子,若真的喜歡這些牡丹。再叫人辟個園子重新種上牡丹就好啦。為著這個特地趕過來,至於么?」
皇甫琛被她那漫不經心的話語氣的笑了起來:「你以為本王是為了這個來的?」
安然一怔:「難道不是嗎?」
不是為了他心愛的玉堂春跟牡丹,還能為了什麼?總不能為了她或者小飛特地趕過來吧?他的傷口可還沒有痊癒呢,她跟小飛加起來的份量怕也沒有這滿園子的花草重要。
等等!她跟小飛加起來……
哎喲卧槽!她乾脆笨死算了,他可不是怕她攛掇小飛帶她逃走才匆匆趕來的?這也算是為了她跟小飛吧。
嘿嘿,她跟小飛還是挺有面兒的。
安然苦中作樂的想著,一面不懷好意的覷著皇甫琛發黑的俊臉:「我說王爺,你這麼急三火四的趕過來,不會是怕我跟小飛走了吧?哎呀,王爺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才會如此緊張的擔心害怕我跟小飛走掉?王爺也不要不好意思,我知道我長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要愛上我很容易的,就是沒想到連王爺都愛上我了,可真是我的榮幸!」
她故作嬌羞的朝皇甫琛拋去一個媚眼兒:「不過呢,王爺雖然如此愛我,如此害怕失去我,對我這一片深情雖是感天動地、令人唏噓。
但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王爺喜歡強取豪奪,可是怎麼辦呢,王爺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她戲謔一樣說著。大眼睛愈發閃閃發亮,閃動著不盡的嘲弄與頑皮,尤其皇甫琛的臉色越是難看,她面上的笑容便越是燦爛。
莫名有一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
想來這自負高高在上的攝政王,還從來沒有從女人口中聽到過這樣的話吧,不知道他那驕傲的自尊會不會大受打擊呢?
安然正沉浸在打擊了皇甫琛的塊感中,被氣得差點昏了頭的皇甫琛驀地咧開一口白森森的白牙:「本王只要你的人,要你的心有何用?泡酒嗎?」
安然:「……」
她說了半天,被他一句話輕鬆秒殺!
才剛有點勝利的感覺,一眨眼被人戳漏了氣。安然撇撇嘴,一轉眼又興高采烈的問道:「除了玉堂春跟牡丹,王爺可還有喜歡的東西?」
比如古董擺件什麼的?
皇甫琛瞥一眼她興緻勃勃的模樣,冷哼了一聲:「本王為何要告訴你?告訴你之後,讓你再像禍害這些牡丹一樣去禍害本王其他東西?」
「不要這麼小氣嘛。」安然再度朝他拋個媚眼兒:「我跟你說啊,男人么,大方一點,大度一點,女人才會喜歡才會愛啊!
要是都像王爺這樣動不動冷著個臉,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哪個女人受得了?王爺啊,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
雖說你現在還沒有愛上什麼女人,但說不準哪天就愛上了呢?要是你還這般動不動就掉臉子,動不動挖心泡酒,再嚇跑了你心愛的人兒,可怎麼是好喲。」
皇甫琛聽得眉頭直跳,卻又忍不住疑惑的看了安然一眼,又一眼,那目光說不出的詭異與莫測。
安然生生打了個寒顫,不等皇甫琛說話便丟了花鏟起身,自言自語的道:「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唉,姑娘家身體弱,要是淋了雨可是要生病的。王爺自便,我就不陪王爺談心了。拜拜了您吶!」
說罷,彷彿身後有厲鬼追著一般,飛快的走遠了。
皇甫琛抬頭看一眼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的朗朗晴天,哪裡有半點要下雨的樣子?
不過。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皇甫琛皺了眉頭站在原地,難得深深地思索了起來。
男人要大方一點,大度一點女人才會喜歡?不能動不動就冷臉,也不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嘁,小狐狸定然是在欺騙本王!」皇甫琛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卻站在那裡半天也沒有動彈。
……
「小夏,你也被關起來了?」半夜溜進安然房間來的黃鴻飛半點也沒有登徒子的自覺,一個倒掛金鉤就從窗戶外頭輕巧的翻了進來:
「我見你外頭的守衛似乎更多了,連門口都站了兩個身手不錯的——你這畫的是什麼?」
安然在他翻進來時就隨手將桌上的圖紙揉成團丟在腳下,若無其事的回道:「不過隨便畫兩筆,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黃鴻飛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安然的話題帶走了:「嘿,我帶你去瞧熱鬧,要不要去?」
「深更半夜,有什麼熱鬧好看?」安然興趣缺缺,將畫筆丟在桌面上。
黃鴻飛笑米米的坐在案桌上,嘰里咕嚕小聲道:「攝政王的熱鬧,你不想去看?」
安然靠著椅背,雙手環臂看著他:「你都說了,外頭到處都是看著我的人,我連這屋子都不能走出去半步,你有什麼辦法帶我出去?」
「簡單嘛。交給我就好啦。」黃鴻飛朝她得意的笑了笑,在他腰間的荷包里摸摸索索半天,取出只綠色的描白色小花的小瓷瓶來:
「我師娘說了,行走江湖哪能不配備一些必備良藥呢,萬一遇到緊急情況,那豈不是只能任由對方宰割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小乖乖嗅一嗅都會睡上大半個時辰喲。」
安然驚喜的看著他獻寶,忍不住一把奪了過來,一張小臉迸出耀眼的光芒來:「這是不是就是蒙汗藥?能迅速放倒人的那種?你有這麼好用的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哎喲喂,有了這樣的神助攻,這下跑路有希望了啊!
黃鴻飛一副受辱的模樣:「這可不是普通的蒙汗藥,這是我師父潛心研究的一嗅就倒,比那需要下到飯菜里的粗劣玩意兒好多了好不好?」
又撓撓腦袋:「我師娘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不然很丟人的。我不想丟她老人家的人,所以才一直沒用的。」
「不丟人不丟人。」安然喜滋滋的摸著那瓷瓶兒,心裡已經想著怎麼樣才能將這寶貝據為己有了,眼珠子一轉便笑道:
「不是要帶我去看熱鬧,咱們這就去吧。對了,是不是要先把人引進來?」
「嗯。一會兒我拔了塞子,你盡量屏住呼吸就好。」黃鴻飛從安然手中拿過瓷瓶兒:「不過就算你忍不住呼吸了也沒關係,我還有可以弄醒你的寶貝。好了,你要怎麼將人引進來?」
他話音才落,安然張口就叫:「啊,有刺客!」
叫聲還未停歇,緊閉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黃鴻飛見安然飛快捏住鼻子。他也迅速的拔開了塞子。那兩人只來得及往屋裡跑了一步,便撲通兩聲摔倒在地。
屋裡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外頭的暗衛,就見影影綽綽的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飛快的穿過門窗撲進門,當然下場都跟前頭那兩人一模一樣。
眼看著屋裡橫七豎八躺滿了黑衣人,安然興奮的幾乎要拍起手掌來,哎喲喂,這東西可真是好用啊。簡直所向披靡嘛!
待黃鴻飛將瓶子塞住了,安然便迫不及待的放開了鼻子,伸手要去搶那隻瓶子。
黃鴻飛卻側身避開了:「別把你自己弄暈過去了,咱們還要去瞧熱鬧。小夏,我跟你說,這東西也不是真的就所向披靡,這一回是他們沒有防備才會中招。
他們身懷絕學武藝,很能閉氣的,若下一回還對他們用這一招,怕就沒有用了。」
安然呆了呆,忽然痛心疾首道:「你怎麼不早說!你怎麼不早說啊!好鋼當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的,他們若真的有了防備,豈不白白可惜了這樣的好寶貝?哎呀你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還指望著這東西逃出府去呢。若是府里這些明衛暗衛都有了防備,她還逃個屁啊逃!
真是氣的她心尖兒都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