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你…你真的吱了?
不堪被她絮叨折磨醒的皇甫琛緩緩睜開眼,就見安然一臉茫然的抱著他的頭,雖目光定定的盯著他,那眼神卻是渙散的,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驚惶與無措。
平日里裝的那樣膽大潑天淡定從容的樣子,內里根本就是個不禁嚇的紙老虎。
見安然猶還未發現他已經醒過來,恍恍惚惚的張嘴又閉嘴的模樣,皇甫琛在心裡搖了搖頭,慢慢張口:「……吱。」
這聲音雖然虛弱,卻如雷霆一擊般將安然渙散的心神拉了回來:「你你…你真的吱了?不是,你真醒了?這就是沒事了吧?哎喲我去,你差點沒把我嚇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絕對脫不了干係,肯定會被你的人弄死了給你陪葬的。沒死就好沒死就好,真是謝天謝地菩薩保佑祖宗保佑漫天神佛保佑啊……」
皇甫琛:「……」
她的本性就是個不著調的話嘮吧,虧她平日怎麼裝的那麼端莊淡定的!什麼天地祖宗神佛,求他們保佑還不如寄希望在他身上!無知的笨蛋!
「叫賀默,如容進來。」皇甫琛很想瞪她一眼,奈何現在他虛弱的連瞪她這個動作都做不了,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胸前的傷口,痛的他連皺眉頭都不敢太用力。
「好好好,我去叫賀默來。」安然將他的腦袋重新放回地上,起身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如容是誰?我不認得她。」
皇甫琛很想翻個白眼。早前的機靈勁兒都到哪兒去了?果然是沒經過大事的黃毛丫頭,這麼點陣仗就嚇成這個樣子。「你去找賀默,他……知道。」
「對對對,賀默肯定知道如容嘛!」安然一拍自己的腦袋,笨死算了!
仗著自己活了兩世人的經歷,安然以前覺得自己挺機靈厲害的,這才知道,真到了有事的時候,她還真的半點用都沒有,以後凡事可不能再託大了。
能正確的認識自己,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
賀默跟如容來的很快,雖然路上已經聽安然說過皇甫琛受傷的事,但當他二人真正瞧見皇甫琛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模樣,還是愣了一愣。
「王爺!」賀默目眥欲裂的撲過去:「等抓到那個兔崽子,我一定要活剝了他的皮!」
如容倒比他鎮定得多,見皇甫琛雖虛弱,神智卻很清楚,便一腳踢開了賀默,語速飛快的問安然。「除了胸口,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檢查起皇甫琛胸前的傷口來。
安然也不確定皇甫琛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不禁有些汗顏:「好像沒有了吧。」
「沒。」皇甫琛緩緩開口。
如容抿著嘴,動作十分利落的撕開了之前包裹在皇甫琛身上灑了雞血的繃帶:「萬幸血止住了。」
她的目光在滾落在一旁的小瓷瓶上掠過,賀默見狀忙將那瓶子撿了起來。
「刺客的刀上沒有毒,王爺也避開了要害血脈,又及時止住了血,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如容鬆了口氣。「只是王爺雖然避開了要害,這刀卻扎的極深,傷口癒合會比較麻煩。」
安然揪著的一顆心終於鬆懈了下來,雙腿一軟,便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著賀默與如容小心翼翼的將皇甫琛重新抬上床。
真是個冤孽啊冤孽,他活的好好地,她盼著他什麼時候去死。
他真的受傷要死了,她又擔驚受怕個不停,這真是念他死也不行,念他不死又不甘心,她都快被自己的內心折磨成神經病了!
如容小心仔細的重新給皇甫琛包紮了傷口,等了會,見皇甫琛沒有別的吩咐,便沉默的退了出去。
她的存在感實在不強,若不是安然一直盯著她,只怕都發現不了她什麼時候退出去的。
賀默憂心外頭刺客的事,可又放心不下皇甫琛,一時之間便有些躊躇不定。
皇甫琛看了他一眼,虛弱道:「你去吧。」
賀默聞言這才恭敬的應了一聲,又走到依然癱坐在椅子里的安然面前,雖不如對著皇甫琛時那般恭敬,倒也很是守禮:「如容去熬藥了,王爺這裡便有勞公主多費心。」
安然有氣無力擺擺手,這一晚上,她的身心可謂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累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賀默雖然不放心。也只得退了出去。
閑雜人等都走了,屋子裡便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兩盞燈光顯出些許暖意,讓這隻有呼吸沒有人聲的屋裡透出淡淡的溫馨寧靜來。
安然看著皇甫琛,他似極累極倦,閉了眼睛也不知睡著沒睡著。臉色蒼白,像一張紙,彷彿隨時都會飄散。
她盯著這樣一張臉,忍不住發起呆來。
那侏儒小人是如何突然發難的,安然並不知道,她當時只看到皇甫琛霍然大變的臉色,緊跟著目露凶光,五指成爪的朝她抓過來。
她只當他是要取她性命,現在回想起來,皇甫琛怕是發覺了她抱著的「凡哥兒」有異,所以他攻擊的對象該是那假扮成凡哥兒的侏儒才是。
後來那侏儒自她手中彈射出去,他速度特別快,手裡還有刀,皇甫琛若要躲,是無論如何也能躲得開的,可當時他卻沒有躲開。
就在他們纏鬥上的那一瞬間,皇甫琛就叫那侏儒給刺傷了。
他當時為什麼不躲,反還迎身而上。硬生生的受了那一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