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讓小皇帝再蹦躂一陣子
歡顏滿是災難過後的慶幸,安然卻有些忍俊不禁:「又不是沒有經過風浪,這麼點陣仗就把你嚇到了?」
歡顏撇嘴:「奴婢還不是入戲太深的緣故,您都傾情演了,奴婢能不賣力嗎?倒是真沒想到,那攝政王武藝如此厲害,依奴婢看來,便是蕭大人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她說到這裡,猛地抬手捂住嘴巴,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著,甚是心虛的覷著安然的臉色,含糊不清的聲音從捂著的口中支支吾吾溢出來:「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提起蕭大人的……」
安然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也不接她那話,淡淡道:「攝政王深不可測,往後在府里行事更要小心謹慎,不該說的話,不該提的人,嘴巴最好守好了閉緊了,害了你自己無所謂,可別連累了本公主。」
她雖笑著說這話,歡顏卻不自覺的立正站好,紅了臉垂首恭敬道:「是,奴婢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安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吧,瞧瞧我們的新居會是什麼模樣。」
……
前往外書房的路上,賀默忍不住擔心的問道:「王爺,今日出門沒出什麼事吧?」
也不知為何,往常王爺出門都會帶上他跟侍衛,今日卻不讓他們跟,且還一如往日般坐著小皇帝親賞的皇帝才有資格坐的超華麗馬車出門,這半天下來,真是令他如坐針氈,生怕王爺出門遇到什麼禍事。
皇甫琛神色淡淡:「沒什麼,不過遇到幾隻沒長眼睛的蒼蠅趕著來送死,本王心情好,便親手送他們上路了。」
賀默心頭一緊:「您親自出手了?您練功正是緊要關頭,這段日子斷不能出什麼差錯,萬一……
這麼多年的心血白費了不說,內力一反噬,您的身體可也受不住的。王爺,您聽小的一句勸,往後切莫再像今日這樣冒險了。」
皇甫琛不置可否的輕哼了聲。
賀默知道自己說的話主子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無奈的吐了口氣,又問道:「您冒此險帶著那夏國公主出門,難不成有什麼用意?」
皇甫琛輕輕一笑:「夏國那位武安侯日前已經潛進了大梁,算算他的腳程,也該到上京了。聽聞那武安侯對安然公主一往情深,若真的到了上京,豈會藏著躲著不見她?」
賀默抬眼,默默地看了皇甫琛一眼,幽幽道:「根本就是王爺聽說了那武安侯身手了得,乃是夏國第一高手,這才興起了帶安然公主出門的念頭吧。」
在他心裡,王爺是這世上最好最厲害的人,唯有一點,王爺愛武成痴,只要聽說了誰的身手厲害,想方設法也要跟人過招切磋。
如今王爺將目光定在了夏國那武安侯身上,只怕不達目的是不肯罷休的。
皇甫琛淡淡瞥他一眼,面不改色的道:「心裡明白就行了,說出來本王難道還會賞你不成?」
賀默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又苦口婆心的勸道:「便是王爺想跟他交手切磋,也等您的玉洗神功突破第九重才好跟他動手不是?萬一今日他真的來了,您又不能全力與他一搏……」
這圖的到底是什麼啊?
「你覺得他的身手好到需要本王奮力一搏才有勝算的可能?」
「當然不是。」那輕飄飄的話語,卻令得賀默頭皮一緊,忙否認道:「小的這不是擔心您嘛。」
「引出武安侯不過是其一,本王原還想給那小狐狸一個欠她人情的機會,不曾想她竟毫不猶豫的捨棄了。」
若當時她替他擋了那一劍,他便順理成章的欠下了她的人情,她便可以趁機對他提出要求或者條件來。
偏那自以為是的小狐狸只一意以為他要害她性命,竟不顧折了腰的危險從他跟前躲開了。
賀默實在不能理解自家主子的想法,一邊讓府里的女人找她麻煩,一邊又刻意的給她機會,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基於問了也得不到回答,賀默乾脆不再想這一茬了:「今日行刺的,可還是宗正明派出來的人?」
宗丞相是堅定的保皇派,小皇帝當日不顧皇甫琛的反對硬是提拔上來,專與皇甫琛作對。
十次刺殺行動至少有九次都是宗正明策劃,這人年紀不大,卻極其狡猾,皇甫琛就算知道背後是他搗鬼,偏沒有證據。
也不是沒有讓人乾脆滅了宗正明,只是小皇帝格外器重他,竟將身邊的銀甲衛派出一半給宗正明,以保護他的安全。
銀甲衛乃是歷朝歷代保護皇帝的一支武藝十分高強的侍衛隊,他們異常神秘,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選拔又是如何受訓,之後再安排給皇帝的,甚至他們根本不知道銀甲衛的人長得到底是什麼模樣,因為他們臉上常年都帶著銀色的面具。
他們不參與政事,不結黨拉派,也不受任何人收買,只聽令於坐在皇位上的那一個人。銀甲衛其總數不過三百餘人,歷朝歷代哪個皇帝沒有被人行刺過,但有銀甲衛的存在,大梁歷任皇帝據說連個磕碰傷都不曾有。
因此,便是皇甫琛十分想要除掉宗正明這個政敵,一時也沒有機會。
皇甫琛嘴角帶笑,然而目光寒冷:「且讓他再蹦躂一陣子,待本王功成,再慢慢收拾他。」
有銀甲衛護著宗正明,便是憑皇甫琛如今的武功修為,竟也拿他沒有辦法。
當然,他一點也不心急,凡事都該慢慢來,攝政這麼多年,若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這大梁國焉還有他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