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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他們的婚禮(上)

  蘇清薇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去參加那個婚禮,接到電話之後糾結了很久很久,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忍不住跟方凌雲說了這件事情。


  方凌雲問:「你想去嗎?」


  蘇清薇想去,又不想去。想去,是因為想要去見證朋友的幸福,不想去,是因為不想看到害她的那個女人。她和林欽之間沒有誰對誰錯,可是夏光傾就是錯誤的人,她沒辦法就這樣原諒她,無論過了多久,不會原諒就是不會原諒。


  她沉默,方凌雲聽出了她的為難:「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用想那麼多的。好了好了很晚了,我說你今天的樣子怎麼看起來魂不守舍的,為這種事情沒必要煩惱的,開心一點。」知道蘇清薇是又想起難過的往事了,方凌雲握著她的手,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轉移她的注意力,一輩子的傷痛是不會這麼容易的就過去的,不過被方凌雲安慰之後蘇清薇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聽說林欽結婚這個消息,喜憂參半,有開心,有難過。


  開心是因為朋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難過是他找到的那個幸福曾經是自己的災難。她和夏光傾之間,註定是不會和解的,這麼刻骨的仇恨,她又不是聖母,只是她的仇恨不得不因為某種原因暫時擱置。林欽顯然也知道她的為難,只在電話里邀請了她,語氣里並沒有一定要她來的意思,或許只是想要她知道,自己結婚了,對蘇清薇回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不報什麼希望。其實他們現在還能維持著朋友的關係,林欽已經很知足了,蘇清薇沒跟他絕交已經是很不錯了,不管怎麼樣,都是他這邊理虧在先,他毫無怨言。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蘇清薇接到了李香馥的電話,她在那頭說李凌厲非要補償她一場婚禮,所以他們定了個教堂,希望蘇清薇他們去觀禮。他們之前已經領過證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要個儀式感。只請了蘇清薇他們一家子,來見證他們的幸福。


  其實李香馥就是偶爾的一天,跟李凌厲說自己以前的那次結婚很草率,幾乎就是很恥辱的私奔,和蘇煜,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這都預示著以後她婚姻的悲慘結局了,沒有想到她這輩子的婚姻就是這麼遺憾了。


  李凌厲問她想不想來一次不留遺憾的婚禮?她愣住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可惜李凌厲想到就開始做,訂場地找婚慶公司找教堂,雷厲風行,勢必要補給李香馥一個完美的婚禮。彼時二老已經不在了,他們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唯一的親人就是蘇清薇他們一家了,事實上他們已經有在考慮要不要搬過去給蘇清薇一起住,李香馥很想念自己的女兒,工作調動方面李凌厲也沒有什麼問題,一切順從李香馥的意見。


  在這裡,他們也沒有什麼牽挂的人了,李凌厲也把蘇清薇當做自己的女兒了,老了還是希望她給自己養老的。不過他們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蘇清薇,只等著婚禮來的時候面對面的再跟年輕人說,他們早就領了證了,只是湊湊熱鬧,學學年輕人拍婚紗照,請個牧師,在一個教堂里見證他們這輩子的幸福,也算是生活的美好調劑吧!


  兩邊的婚禮只差了一個星期,都特意的選在了周六,為了方便誰,不言而喻。糾結良久,蘇清薇還是決定去了,連蘇離這個高三生都出動了。


  蘇清薇趕到林欽婚禮的時候,結婚儀式剛開始不久,準備宣誓,他們一行人目標浩大,說到底還是遲到了,只是整個教堂里只有那麼零零星星的幾個人,看起來人數少得可憐。新郎新娘自然發現了蘇清薇他們的到來,林欽的眼神有些激動,不過婚禮還是照常進行了蘇清薇他們就坐在最後的一排,沒有走上前去。


  事實上,蘇清薇就打算坐在最後一排看完林欽的婚禮,就走了,並不想久留,老公孩子都是隨她的意思,蘇清薇女王在家裡的地位最大。


  婚禮剛剛開始沒多久,牧師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開始用流利的英文問新郎新娘:「現在,我要分別問新郎新娘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后再回答:

  「林欽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夏光傾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順境或者逆境,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林欽神色無比篤定的說:「我願意。」很莊重的樣子,那麼認真,蘇清薇了解他,知道他以後肯定會對新娘子好的,他會幸福的,他說到的話都會做到的。


  「夏光傾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林欽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願意。」


  「好,那麼接下來請新郎新娘開始交換戒指。」林欽今天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得他特別挺拔特別帥氣,而夏光傾一身潔白的婚紗,聖潔而美麗,儼然一雙特別般配的壁人。


  交換完戒指之後,牧師帶著調皮的笑意開始說道:「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林欽抿了抿唇,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堅定的給夏光傾一個吻。


  儀式到現在也就差不多結束了,新郎表示他有話要說,接過了牧師遞過來的話筒:「今天是我的婚禮,感謝在座的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參加我的婚禮,見證我的幸福,我請的人不多,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和我的妻子經歷了很多的坎坷,才在一起的,我們很幸福,我們同樣也很不容易。我這場婚禮來之不易,我很珍惜,只是我對不起我的一個朋友,要在我的婚禮上,慎重的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我不能奢求她原諒我,但求無愧於心。」


  「我和我的妻子已經決定以後都不要孩子了,就當是我們做錯事情的贖罪,我們兩個會相伴相隨,度過這一輩子,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子幸福下去。」


  聽到這裡,蘇清薇覺得已經沒有必要聽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都是沉默,氣氛低迷沉悶,沒有人說話,除了方遇之小朋友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之外,其他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於是眾人紛紛開口想要轉移蘇清薇的注意力。


  先是蘇離:「姐,為什麼你上周沒有來送東西給我,我們宿舍的胖子說你一個星期不來他都想你送的吃的想瘦了。」胖子是蘇離舍友中一個長得比較胖的胖子!

  蘇清薇知道他是想哄自己開心,也就假裝注意力被轉移的樣子,勉強笑了笑:「是嗎?那我下周去,保證帶一大推東西去,讓那個大胖子這個星期好不容易瘦下來的肉又給胖回去好了!」為了不讓大家擔心,蘇清薇還主動問起蘇離:「最近怎麼樣?學習壓力大嗎?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出國留學吧,沒必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我看啊不是胖子瘦了,是你瘦了吧?」蘇離很堅持:「還是考完高考再說吧。」


  這時候方遇之小朋友聽到他們的談話了,也插嘴進來了:「小舅舅要去哪裡?不許去!要帶上我!小舅舅要和我玩兒的,不許丟下我!」一副佔有慾十足的樣子,插著腰,可把他牛逼壞了。


  蘇清薇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方遇之小朋友的腦袋:「小舅舅去上學,關你什麼事兒?上好你的幼兒園去吧,真是的,小孩子不要摻和大人的事情!」方遇之小朋友聽到媽媽的話,嘴巴翹得老高了,怎麼看就是怎麼不情願的樣子。


  「媽媽真壞,小舅舅才不要出國!他要跟我一起玩的!」方遇之小朋友撅起的小嘴巴都可以掛一瓶醬油了。蘇清薇嗤之以鼻:「就算你小舅舅不出國也不要跟你玩兒,你個小屁孩誰願意跟你瞎鬧!」


  這下子方遇之小朋友是真的傷心了,很扎心,非要跑過去跟蘇離抱,眨巴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蘇離:「小舅舅不喜歡我嗎?小舅舅不是最喜歡我嗎?」蘇離被他萌萌噠的樣子看得心裡一軟,怎麼捨得反駁他,就順著他的話說了:「沒錯沒錯,小舅舅最喜歡遇之了。」方遇之小朋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這才勉強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旁邊的蘇逸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嘆息了一下:「以前小舅舅明明最喜歡的小朋友是我來著,現在我長得比他帥了,肯定是他在嫉妒我!」


  蘇清薇被他不要臉的程度給逗笑了,蘇離無奈:「沒有沒有,我兩個小朋友都愛,好了吧?」在前面開著車的方凌雲看到後面的熱鬧,也跟著一起笑了。


  回到家之後,蘇清薇給林欽發了一條簡訊:你其實不用那樣子做的。還有,我們以後都不要聯繫了。沒有回復,石沉大海,不過蘇清薇也將林欽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有沒有回復都不再重要了。


  有舍才有得,林欽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了,她也該做出選擇了,為了以後不想起那些傷心事,就這樣把它永遠塵封在角落,那就把舊的人,也忘記掉吧,她還有很多新的朋友等待著認識。確實是兩清了,就這樣一刀兩斷,至於以後的林欽要做什麼,她管不著,不要孩子什麼的是他們的事情,蘇清薇不希望他們把這麼名義安在自己的頭上,跟她無關,做事情就做事情,不要那麼冠冕堂皇的打著別人的旗號做,這樣子會讓人心生厭惡,又不是她要他們付出這樣子的代價的,不要搞得好像有多偉大似的。


  林欽收到簡訊的時候,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不過這個結果是他應得的,有那麼一瞬間方傷心,不舍,和難過,甚至有要掉眼淚的衝動,可是看到不遠處敬完酒,正在向他走來的夏光傾,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為了她,林欽可以背叛全世界,不管他這個人,在別人的心裡是什麼面目,但是他在夏光傾的眼裡,永遠是那個最完美的人。夏光傾也同樣知道他不好受,但是做錯的事情也不可能再後悔了,她會用這一輩子證明林欽現在做的選擇,並沒有錯。


  參加完這一場以後都不會再見面的婚禮,蘇清薇又趕往了下一場,自家老媽的少女心,有人願意滿足,那不過是最幸福的故事了。有人願意寵著你,真是再好不過了,媽媽都這個年紀了找到一個這麼棒的第二春,蘇清薇是真的為她高興!


  這一場婚禮也很簡單,並沒有請什麼人,只有蘇清薇這一大家子坐在前排。婚姻的儀式大多一樣,可是看著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媽媽,蘇清薇是真心覺得很幸福,感覺又不大一樣了,自己也變得跟他們兩個一樣幸福。這兩個已經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可真的是很懂浪漫,玩得還真的是很溜的。


  李凌厲站得挺拔,像是年輕了好幾歲,意氣風發帥氣一如年輕時的樣子,李香馥本來底子就很不錯,在化妝師的巧手之下,更是回到了顏值的巔峰,看起來就是蘇清薇的姐姐沒有錯了!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方遇之小朋友受到邀請,去當外婆的花童,拉著外婆潔白的婚紗裙擺,穿著帥氣的小西裝,笑得可開心了!同行的有一位同齡的可愛小女孩,是李凌厲朋友的女兒,方遇之小朋友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婚禮結束要散場的時候還一直拉著人家的手不放,最愛的小舅舅叫他他都不理了,小女孩儼然成為了他心中的新晉小女神,蘇離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失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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