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前朝墨氏
承訣瞳孔一縮,「我不否認利用了你,為了復國,我苦心孤詣十五年,利用的人又何止你一個?但我又不能否認自己的心,在這個過程中我又何嘗不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寧兒,不要恨我,將來我做了這天下霸主,你便是我的皇后。」
楚寧聞言又笑,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我從來不過是你奪天下的一枚棋子不是嗎?你眼睜睜地站在高處,看著我像一個跳樑小丑一樣在這片天地賣弄自己,自以為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卻對從來未逃脫你的陷阱而不自知。承訣啊,你讓我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呵呵,皇后,當你後宮三千佳麗之一?每天等著你翻牌子來寵幸我?」
承訣眸色一凝,他從未想過和她以外的女人在一起!「如果說我許你唯一呢?」
楚寧唇角挽了挽,妖冶異常,然笑意絲毫不達眼底,眸底一片冰寒,她彷彿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以軒轅奕幾人的性命作陪嗎?」
承訣別開眼不看那令人心痛的眸光,「事已至此,我廢你武功不過是顧念著憑對你的了解,他們幾人有事,你必不會善罷甘休,而我,永遠不希望與你兵戎相向,今後就留在我身邊,等著這天下一統,做我的皇后!」
楚寧聞言彷彿是今日才認識眼前這個人,「承訣,你說,鳥兒若是被折斷了翅膀,當若何?我左右不了這天下,起碼還能掌控得了我自己!」
話落她轉身就走,卻在下一刻看到了站在門前的楚翰清。「皇兄……你……」楚寧張了張口,卻是語塞。他如今出現是……一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逝,卻如何也抓不住。
「看好她,不許她出寢宮半步!」承訣命令式的口吻落下,大踏步地出了寢宮。
楚寧心魂一凜,將目光轉向楚翰清,那眸中似疑惑似明了,卻很明確地在等一個解釋。
楚翰清慈和悲憫地看著楚寧,「寧兒,還記不記得昔日皇兄曾告誡過你,若你沒有陷得很深,趁早抽身,太子他志在天下,心繫復國,不會是一個將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之事上的人。可你……」說到這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皇兄你早就知道?」
「在南楚,我為君他為臣,或許連臣都算不上,只是一個屈身皇宮的南楚子民,可你又何曾知道他才是我們的主子?」
楚寧覺得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本來已經夠多了,如今看來,竟是還有驚天秘密昭然若揭。
楚翰清沒有給她消化的時間,接著說道,「前朝墨氏皇族延續六百年,楚氏一脈有一條組訓,我楚氏一族代代子孫必衷心輔佐新帝,終身為臣,有違者不得入土楚氏陵墓,愧見列祖列宗。即便是太子手下的組織暗夜生有異心,你我二人也絕不能背叛,是以無論是我還是逝世的父皇做這個皇帝除了助太子隱瞞身份,讓南楚成為其復國的後盾外別無他用。寧兒,如今你可明白?這是我們的使命。你恨太子利用了你,可若你知曉一切,這便不是利用,而是你的責任。墨氏皇朝一舉傾覆,六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那樣血色的歷史又是如何慘烈?又有多少無辜的人為此流血犧牲?太子他三歲便承受了國破家亡的痛楚,眼睜睜看著前朝皇帝和皇后死於眼前而無能為力,之後又要因面臨反臣的圍追堵截而東躲西藏,你可知他這一路是如何走來的?你又可知這其中沒有其他幾國先皇的手筆?這天下本來就是墨氏的,太子不過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又何錯之有?寧兒,枉你口口聲聲說著愛太子,又為何不體諒他?」最後一句楚翰清竟隱有怒色。
楚寧一字一句地聽完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如今來討論孰是孰非有何意義?即便是當年反臣一派有滔天罪孽,軒轅奕幾人何其無辜?父輩犯下的錯憑什麼讓他們來承擔?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墨氏也不代表永勝不衰,延續一輩子,如今五國鼎立,並有欣欣向榮之色,復國即意味著流血犧牲,戰爭捲土重來,百姓民不聊生,為何偏要打破這一份平靜?」
「寧兒!」楚翰清疾聲厲色道,「這種話今後休要再說。只需記得我們的組訓不可廢,太子他做什麼都不容你我置喙。」
「若我說我不是你們楚家的人呢?我不是你的妹妹,也沒有像你一樣將楚氏組訓根深蒂固地印刻在腦海里,我不過是寄居在你妹妹體內的一縷孤魂,軒轅奕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自己所愛的人迫害我承受不了!」
楚寧說著到了最後癱坐在了地上,看著楚翰清一雙毫無訝異之色的眸子凄涼地笑了起來,她怎麼糊塗了,承訣都知道的事情他又如何不知曉?
「我發現到今日為止我從未看透過他,你說憑他的心性,會將軒轅奕幾人如何?」楚寧含著最後一絲希冀看向楚翰清,卻聽得他道,「留著是後患,不得不除。」
楚寧如今竟是連淚都流不出,起身就要去找承訣,卻被楚翰清攔下,「寧兒,不要讓皇兄為難。」
恰逢此時一隻信鴿飛來,楚寧神情一肅,方欲伸手便見楚翰清將鴿子攔了下來,當著楚寧的面解下信紙,看了一眼復又握於手心。
楚寧諷笑,「我如今不過廢人一個,還能翻出多大的浪來?皇兄連這上面寫了什麼也不願告知嗎?」
楚翰清斟酌一番道,「西延皇雙目失明,東清皇來南楚途中被太子手下的人擒獲入獄。西延、東清、南疆大亂,太子身份昭告天下,支持太子復國的呼聲高於反對者,寧兒你看到了吧,這是大勢所趨!」
楚寧身子晃了晃,她的人終究是去晚了一步嗎?「皇兄,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她不能坐以待斃,如果這些人都死了,她會懊悔自責一輩子。
「寧兒,不要讓皇兄為難。」楚翰清態度堅決,無一絲可變通的跡象。
楚寧正想著要不要闖出去,便見那人施施然走來,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楚翰清見狀退下,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楚寧上前一步正色道,「你奪你的天下,我不會多加干涉,放我走。如今我對你已經夠不成威脅不是么?」
承訣伸手撫上楚寧的臉頰,溫柔地說道,「寧兒你錯了,不要將自己看得太輕,這天下我要,你我亦不會放手!還是,如今聽說那幾人有難,你便坐不住了?寧兒,你的心太大,這樣不好,今後只能放我一個人。」說著他將楚寧抱進懷裡,懷中的人兒太冰了。
「你別碰我!」楚寧猛地掙脫了承訣的懷抱,抬腳就要往外走,卻在下一刻被打橫抱起,「你我是夫妻,不讓我碰還要讓誰碰?軒轅奕?玉瑾軒?還是赫連子陌?」承訣說著話將楚寧扔到了床上,開始褪自己的衣衫。
雖然身下是軟軟的被褥,可被這麼一扔,沒有內力傍身的楚寧還是有了一瞬的耳鳴目眩,待回過神來,方欲起身承訣的身子便壓了下來,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滾開,不要碰我!」楚寧拚命地掙扎反抗,她不喜歡這樣的承訣,充滿了掠奪性,彷彿下一刻就會將人拆吞入腹。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這部田地,他還有什麼資格來碰她?突然感覺到胸前一涼,一隻如玉微涼的大手覆了上來。
一滴清淚滑落耳鬢,楚寧聲音澀啞地吼道,「承訣,不要讓我恨你!」
承訣手一頓,也只是一瞬,接著最後一件衣料也在其手下化作碎片,「你既然已經恨透了我,那便繼續恨吧,只要留在我身邊,我不介意。」沒有任何前戲,他身子一沉,就這樣闖了進去。
「唔……」楚寧眼神一片灰敗,無邊無際的疼自身體蔓延至心尖。他就這樣不顧她的意願強要了她。
從日落黃昏至月上中天再至晨曦拂曉,她死咬著唇不發出聲音,不求饒,他也未有一刻放過她,似乎這樣便能證明她是他的。兩人做著最親密的事,心卻彷彿隔了一道天塹,再不能聚攏。而楚寧的心,卻碎了。
終於一切宣告結束,楚寧已經昏死過去,身上青紫瘀痕無一完好,令人視之觸目驚心。承訣埋首在其雪頸,身子微顫,「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們之間為何一定要這樣。」
再度醒來,楚寧有了一瞬的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唯有渾身細密的疼提醒著她承訣昨夜的暴行。倏地再度閉上雙眼,他們之間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穿戴好衣服,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她再度吹響了那枚玉哨,她知道宮外有重兵把守,恐怕連一隻蒼蠅也難逃出生天。如今她只有寄希望於紀山老人。
不消多時,幾聲悶哼傳入,一道身影從窗戶閃進來。「丫頭,你可想好了?」
楚寧站起身來,面色有些許緊張,「前輩還請將晚輩救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紀山老頭會意,帶起楚寧幾個起落即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