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殘酷真相
「皇上，該上早朝了。」凌胤琛在朝清宮內站定，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的耶律英坤出聲提醒道。
「唔，別煩本殿下，滾遠點。」耶律英坤閉著眼睛嘴裡咕噥著。摟了摟著懷中和自己一樣赤裸的女子。
凌胤琛的眼裡閃過一絲鄙夷，面上則不動聲色道，「您已經是南疆的皇帝了，早朝不可荒廢！」
耶律英坤揉了揉眼睛，看向對面帶著銀色面具的人蕩漾一笑，「有國師大人坐鎮，朕還有什麼需親力親為的？早朝國師大人替朕主持便可，朕感激不盡。」
突然之間懷裡傳來一聲嚶嚀，「皇上~」既酥且媚的聲音傳出，耶律英坤如受蠱惑般起了反應，剛想把懷中的姬妾壓下重新寵愛一番，想到凌胤琛還在這，狀似不耐煩道，「國師若是沒別的事就先退下吧。」
凌胤琛嘴角勾了勾，「勉為其難」地走了出去。
凌胤琛剛走出朝清宮便見方才不在的赤尤在外面侯著，不知他怎麼走的，三兩步便沒了蹤影，赤尤心中感慨，尊主閉關五年回來功力真是高到了可怕的地步，知道尊主這是掩人耳目，遂獨自回了鬼閣。
一到地方，果然見凌胤琛坐在獅子頭扶手的純金寶座上，她不等對方開口發問即自覺地走上前去跪在距其膝蓋兩丈左右的地方，「尊主，經屬下盤查，承訣就在南疆皇都的一家客棧里。還和南楚公主楚寧在一起。」
「嗯。」凌胤琛發出一個單音節，讓赤尤心裡捉摸不透對方是什麼意思，接著便聽他道，「下去吧。」
赤尤神色間帶有猶疑，「尊主，要不要……」
「不要讓本尊知道你擅作主張！」
「……是，屬下知罪。」
赤尤走後，凌胤琛把玩著手中的盒子，輕笑了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
客棧內。
「不行！」承訣眸色冷寒，無一絲通融的餘地。
「我只是要他跟著我們回南楚，有什麼好不行的？」楚寧瞪眼，穆南卿在南疆的親人死了一個剩下的幾個哥哥不是廢物就是已經翹辮子了，他又不想稱帝，她覺得將他帶回南楚也好有個照應，卻不料眼前這貨油鹽不進，就是不許她再和穆南卿有何牽扯。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你讓我將他那張臉毀了！」
楚寧一怔，旋即哭笑不得，「你長得比他好看多了，還怕我會看上他不成？軒轅奕長得不比你差，也沒見你說要毀了他的臉吶。」
楚寧覺得她說了這番話周身空氣又冷了三分，接著承訣握住楚寧的手腕一股大力將她扯到跟前，「軒轅奕比我好看？」
楚寧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忙不迭地搖頭，「他和你一樣好看。」平心而論，這二人長得風格不同，承訣偏清俊，軒轅奕偏妖嬈，但要非比個高低，她自問比不出來。
誠實的結果就是承訣的臉更黑了，楚寧順勢糾了糾他的俊臉將額頭抵上他的，哄道，「好了別鬧了，誰都不及你重要，我有感情潔癖，一生可以有無數親人和朋友，但只會有一個愛人。而且一旦動心，絕不背叛。」
承訣心中微動，「寧兒是在向我表白嗎？」
楚寧俏臉一紅，輕咳了聲，不自在道，「某人吶，除了有副好皮囊外沒一點討喜的，腹黑陰險又霸道，自私自戀又病嬌……」楚寧每說一個字，承訣就咬牙切齒一番，接著聽楚寧不停頓地說道，「可怎麼辦呢，我就是愛上他了，這輩子就賴定他了。」
楚寧說著說著頭都快低到地下了，卻不知承訣早已變了面色，似激動，似欣慰，似滿足，又彷彿藏了點別的什麼，他將楚寧低下的臉扶正就要去吻她的唇，楚寧忙用手阻擋，「今日別鬧我，我們等的人來了。」
承訣又何嘗不知那人來了，但此刻他只想嘗嘗她的滋味，她說她賴定他了，多麼好聽的話，他一腔喜悅無法訴諸，這一刻只想吻她，這麼想著，他拉下楚寧的手，輕輕地貼上她的唇瓣，淺嘗輒止的吻，彷彿在呵護一件易碎品。
「一別五年，承公子可真是令本尊大開眼界。」凌胤琛似嘲似諷的聲音隨著他人的出現傳到正忘情擁吻的兩人耳中。
楚寧忙從承訣懷裡退出來，她還沒臉皮厚到當著第三個人的面還能面不改色地和他親熱。
「你是屬蛇的嗎？」楚寧語氣平淡地問道，如見昔日好友寒暄般隨意。
凌胤琛面具下的眉峰一皺，「什麼意思。」
楚寧凝白如蔥的手指指了指，「那你的眼睛為何是綠色的？」
聞言凌胤琛幽綠的眸子閃過一道鋒芒，似是憶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綉袍下的手微動。
卻見下一刻楚寧被承訣拉了過去，承訣伸手在楚寧頭上揉了揉，寵溺地笑道，「淘氣！」
「承公子就這麼旁若無人么？」凌胤琛氣息微冷，顯然是不滿對方就將他晾一邊。
承訣謙雅而笑，「不如閣下說明來意，我才好不怠慢了閣下。」
凌胤琛冷哼一聲，「本尊的目的五年前便說得明白，承公子應該不至於如此健忘。」
承訣眉梢一挑，「閣下閉關五年雖功力精進了不少，但我自認為自己也沒閑著，對上閣下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楚寧的話插進來，笑咪咪道，「本來兩個欺負一個不是本女俠的作風，但看你實在太不順眼了，所以本女俠決定為你破例一次，不講江湖道義了。」
「好大的口氣，當我們是死的嗎？」赤尤和另一位護法異口同聲道。
「你們呀，」楚寧看了眼承訣，「你的那幾個影子呢？」
楚寧話落夜刃七人即飄落在地。
「那便讓本尊領教一下二位如今的身手吧。」凌胤琛雙掌同時揮出，一道掌風對著承訣，一道對著楚寧，承訣揚手對接，掌風夾雜著冰寒之氣迎面與其對上，頃刻將其化解。與此同時楚寧夾裹著內力的白綾陡然飛出，將與揮向自己的掌風凌空一擊，同樣中和。
「看吧，說了你打不過我們的。」楚寧狀似惋惜道。
「承公子還不會以為本尊五年來只是閉關修鍊吧？」凌胤琛笑得陰邪。
楚寧還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下一刻就見他手腕翻轉，轉瞬移至承訣身邊與其交起手來，方才對方速度雖快，但她看得分明，他手中那是……蠱蟲！
「承訣不要讓他碰你！」楚寧一顆心跳得飛快，她不會忘記五年前承訣蠱毒發作時受制於人的樣子，同樣的經歷她不願讓他再體驗第二次。
承訣聽到楚寧的話出手一頓，然就是這一頓的功夫凌胤琛已得了空擋伸手向承訣胸膛抓去。楚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瞬間移至二人戰鬥圈內伸手將承訣撥開。可她將注意力全放在了解救承訣身上，卻忽略了凌胤琛的動向。
凌胤琛在楚寧無暇顧及自身的情況下伸出的手驟然轉向，掐住楚寧的脖頸。
電光火石間，一種冰涼奇異的感覺籠下，楚寧伸手去抓掐住自己脖頸的手，而那手卻先一步撤離。他的目標在她！
「抓不住承訣，換了你也好，跟本尊走。」
楚寧當然不依，正要反擊，卻聽得對方說道，「不想知道本尊給你下了什麼蠱嗎？」
「算了，傀儡蠱，顧名思義，不出半日你便會喪失神智聽命於本尊，記住，本尊在鬼閣等你。」凌胤琛說了轉身要走，楚寧不知他話里的真假，但她絕不想被人控制！
如果真如他所說，他又是承訣的天敵，利用她來對付承訣怎麼辦？手中奪命針翻轉急射而出，殺了他！只要殺了他，她就不會被控制，也不會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
這是她行走江湖拜一位高人習得的手法，只因太過陰邪，她從未令此法見過天光。而此刻她什麼都顧不得了。泛著藍光的針一出，若刺入皮肉，即是神醫在世也回天乏力。
然只聽「鏘」的三道聲響，奪命針被彈開射入一旁的牆壁。
楚寧猛地偏首看向內勁傳來的方向，那裡站著承訣和赤尤，而此刻赤尤眼中的震驚之色並不比她少多少。
一瞬間楚寧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恍然大悟，虧她前一刻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使出下三濫的卑鄙招數也是為了不讓自己有傷害他的機會。
卻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一切不過是利用。她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熟悉到刻骨的容顏，那前一刻還和自己耳鬢廝磨的人。
這一刻她對四周的或被蒙在鼓裡或做戲的人再不理會，對體內那不知是何作用的蟲子也不再關心，只有一個念頭，走，她要走，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飛身到野外，她一路走著按著自己的胸口，疼地快不是自己的了，她好想剜掉，這樣就不會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