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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勢在必得

  令自己沒想到的是,一向有潔癖的自己竟不反感對方的觸碰。對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身子溫軟如玉,竟讓自己有了一絲的貪戀。


  直到對方推開自己,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卻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在觸及對方因為自己而萌生的飄忽不定的眼神時又莫名覺得心情舒暢了起來。


  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外史苑,沐風閣。


  「殿下,這是屬下整理好的名單,上面記載了南楚所有朝臣世家之嫡庶女,無一遺漏。」


  束陽單膝跪地垂首,雙手捧著一簿名冊。心裡不禁疑惑殿下要這些幹什麼,莫非是想要和南楚聯姻?可若是聯姻這些朝臣之女又如何配得上自家風華無雙的殿下?不過他向來只聽命行事,主子的事自己還無權置喙。


  其面前的一身著月牙白錦服的人微頷首,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玉手接過名冊。只見其翻頁的手指未停,約莫半刻鐘的功夫已將各女子的信息閱覽完畢。


  眉頭卻是輕輕蹙起:「無所遺漏?」


  束陽膝蓋一軟,知道殿下這是生氣的節奏,自己之前有任務失敗的時候對方說話也是這種語氣,不過那是少有的事。


  想了想,表情有些難以啟齒道:「有一位公主名楚寧,不過傳言其紈絝不化,性情刁鑽,不學無術,實在是……」


  話未說完,就被玉瑾軒打斷:「束陽,本宮應該不止一次對你說過,要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而非道聽途說就去認定一個人。」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命人去查!」說完身形即隱匿於夜色之中。


  玉瑾軒於月下負手而立,冷霖月光與其身上月牙白的錦袍上如流動般的月華交相輝映,灑在那宛如天公手筆雕刻的容顏上,彷彿九天神袛落入凡間,給人一種虛晃而不真實的感覺。


  看著頭頂上方的璀璨星芒,神色間透露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翌日。


  承訣還沒道,寧馨宮卻迎來了一位稀客。看著面前規整坐著的靦腆拘謹的少年,楚寧一陣無語。


  昨天回來后從采櫻口中得知其為丞相之子聶輕塵,但楚寧實在是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突然來找自己,莫非和原身是知己?是了,在書院的時候對方還主動借給自己書了呢。


  實在礙不住眼下沉默尷尬的氣氛,楚寧嘗試著開口道:「不知聶公子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聶輕塵置於膝蓋上的手攥了一下衣服,「臣,臣子想問公主為何昨,昨日未去聽課?」


  一句話說完,聶輕塵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那天的驚鴻一瞥,想見對方的心就像野草生了根般瘋長起來。


  昨日懷著希冀等了對方一天卻未見其現身,還沒找好借口腳步就遵從於心意來了這裡,可自己明知對方未去書院的原因不是么?


  看著自家公子泛著薄紅的面龐,旁邊站著的書童阮銘默默無語望天。


  他說公子近日是怎麼了,從前天回府就魂不守舍的,有時眼睛像是沒有焦距一樣對著一個方向傻笑。今日更是大清早地就要來皇宮,問他也不說,感情這是思春了呀,平日里談吐非凡的人這會竟會說話結結巴巴的。


  阮銘一方面為自家主子春心萌動感到欣慰驚喜,一邊又憂心忡忡,這心儀的對象……


  楚寧自然不會自戀地以為對方見過自己一面會對自己生出什麼旖念,只是疑惑對方說起話來為何吞吞吐吐的。還有這問的問題,自己去不去書院,和他有必然聯繫?

  不過處於禮貌還是解釋道:「聶公子當時也在場,承訣那傢伙還真的未開玩笑,昨天就來我這作圖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到了。」說著轉眼看了一下日頭。


  聽楚寧稱呼承訣為那傢伙,聶輕塵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但聽到後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承公子博學多識,才冠天下,公主能得其賞識並與其合作,也是一件幸事。」語氣里透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淡淡的酸味。


  楚寧沒聽出別的意思來,只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承訣的腦殘粉!

  這話自己說出來是自謙,聽別人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刺耳呢!


  不過這想到什麼說什麼的耿直性子也從側面說明了眼前這孩子沒什麼心機。


  身為丞相之子,從小處於權利的漩渦中心,又豈會不被灌輸一些陰暗的思想?可對方能保持如此心性實屬難得,因此內心對其好感度又增了一分。


  想到什麼,眼前一亮,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道:「不如你來協助承訣作畫如何?有什麼學術上的問題你還可以向之討教一番。」


  楚寧想著對方字裡行間都流露出對承訣的敬仰之情,理應不會拒絕才對。何況昨日看自己被承訣分配的任務來看,拋開對方讓自己題詩的那一幕,不過就是一個研墨的書童罷了。


  再說自己又絕不會下筆寫字給承訣看,擺脫了這樣一個任務自己也不用整天提心弔膽地防備著對方出其不意的舉止了。


  有聶輕塵這樣一個狂熱粉絲的協助,想必承訣作圖也能事半功倍了。這樣一個對三方都有利的提議楚寧認為勢在必行。


  看著對面人眼眸如明珠般璀璨明亮,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熱觸感,聶輕塵的心跳隨之漏了一拍。


  還不待其有所回應,就聽到院子里出來承訣冷冽的聲音:「如果承訣沒記錯的話,書院曾有規定,在任何夫子授課時無故缺席都將被剝奪入仕為官的資格。有聶公子協助承訣,承訣自會省些心力,但公主這是不打算為聶公子考慮了?」


  隨著其話音的結束,承訣人已踏入屋內,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楚寧抓著聶輕塵手腕的手。


  楚寧輕嗤了一聲,「搞笑了,那要照你這麼說,本宮都不知道曠課多少次了!」心生怒氣,不自覺自稱了本宮,也是在提醒對方的措辭。


  這承訣還真是說句話都不忘埋汰自己,閑自己不省心為何不另尋他人?她才不稀罕給對方當一個研墨的書童!


  不過倒也是信了對方的一番說辭,遂鬆開了抓著聶輕塵的手。她雖不是好人,卻也不做損毀人前程的事,何況這人對自己還算不錯。


  承訣似是未感受到楚寧的怒意,接著道:「自南楚成立以來未曾有女子入朝為官的例子,公主曠課影響的不過是自己的學識所得和名聲罷了,對前途無甚大礙。何況公主為君他為臣,身份不同又豈能相提並論?」


  聶輕塵在一旁聽著兩人夾槍帶炮的爭論,顯得自己的處境很是尷尬。雖不甚清楚承訣話里內容的真假,卻也能聽出來對方不待見自己。


  遂恭敬頷首道:「承公子言重了。」


  又轉過頭來對楚寧行了一禮道:「公主,在下才疏學淺,較之承公子更是有著雲泥之別,恐不能擔此重任,還望公主見諒。」


  頓了頓,又道:「在下還有事情,就先退下了,改日再來向公主討教。」


  說完不等楚寧回應就急匆匆地向外走去,腳步略顯慌亂,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承訣神情淡漠,一語不發地徑直走向書桌旁,彷彿一點也未將方才的一場鬧劇放在心上。施施然自行落座,轉首看向還處在原地的楚寧,意思不言而喻。


  楚寧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虛地行至承訣身旁,也未多言,主動地研起墨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倒是過得格外恬靜,房間內只聞偶爾毛筆在宣紙上繪圖時的磨砂聲和研墨聲。


  在楚寧看不到的地方,承訣依然是不停地用餘光鎖定著楚寧的神情。


  漸漸地,日上正午,楚寧已由最初的立正姿勢轉變為現在趴在桌面上一手托腮,一手繼續著研墨,百無聊賴。


  心想著承訣這傢伙的定力不是一般的高,執筆揮灑了一上午也未見其喊累。


  翠金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子投射進來,灑在楚寧身上,襯托得其像只慵懶的貓咪。


  「咕嚕~」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楚寧聞言一手按住了肚子,面上染了一絲緋紅,窘迫至極。雖不待見對方,卻也不想在對方面前出醜。


  楚寧輕咳一聲以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不敢看對方的眸子,對著窗外的方向道:「采櫻,傳膳。」


  楚寧想著在現代到別人家做客,當對方說要吃飯了,做客的人怎麼也會避嫌地說要回去才對。可是看著飯菜都陸續上來了,承訣這傢伙還一片泰然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楚寧表示有點坑。


  禮貌性地客氣道:「承公子不如留下來吃午飯吧?」


  「可以。」


  承訣動作優雅地將毛筆放回筆筒,自行走到飯桌旁施施然落座。


  楚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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