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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七章

  人魚族,皇宮,入目皆是一片喜色,落公主看著,只覺得喜慶極了,周身也多了幾分明媚,何雲書也換上了喜袍,眉目之中卻是不見半分喜色,落公主卻是不在意,依舊言笑晏晏,心裡只覺得歡喜極了,這麼多年的痴戀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回報,即使何雲書不願意又如何,她終究還是完成了父皇和母后的使命,總算是無愧了,落公主這般想著,不由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甜美,不諳世事的笑容,恍惚之間,一如初見,何雲書微微怔愣,只可惜,他們都回不到從前了。


  何雲書喝了交杯酒,看著宴會上的人,來的人並不是很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落公主的妹妹,那位公主似乎對著何雲書有這濃重的恨意,一雙眼眸恨不得把何雲書給吃了,何雲書看著,猶豫了許久,才問著落公主殿下,「我似乎沒有得罪你妹妹吧?」言語之間多了幾分懷疑,「為何她要那般看著我?」


  落公主回身,瞪了那位公主一眼,那位公主這才不情不願地收回了視線,只一味低頭喝酒,落公主這才對著何雲書笑了笑,解釋道,「我這個妹妹大概是捨不得我,別放在心上。」說著,拉著何雲書又喝了一杯酒,木雙笙看著身著紅衣的二人,只覺得有些刺眼,落公主的話,一字一句都烙印在他心口上,木雙笙皺了皺眉頭,他到底還是對不起何雲書,對不起火鳳神醫。木雙笙想著,忍不住悶聲喝酒,試圖灌醉自己。


  何雲書迷迷糊糊醉了,今日雖然說是他的大喜日子,他卻是半點感覺不到欣喜,只剩下滿心的不願意,落公主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是知道他心裡的不願,沒有強求,只是讓婢女拿過了醒酒湯,這時候,落公主的妹妹走了進來,看著落公主,滿臉的不滿,「姐姐,你這般做可想過父皇母后的感受,他們可是獻出了生命才換來你的一段姻緣,你就要這樣生生毀了嗎?」聲音帶著幾分怨恨,「若不是你,我們的父皇和母后該是好好的。」


  落公主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聽到這些話,你下去吧。」聲音帶著幾分不悅,看著那位公主,彷彿在看著不相關的人一般,冷漠地讓人心寒,那位公主倒是笑了笑,「好,我走,我倒是要看看,你與這位王夫有什麼未來。」那位公主說著,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落公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日後人魚族就交給你了。」落公主殿下輕輕說著,喂何雲書喝下了醒酒湯,看著何雲書醒來時候迷濛的睡眼,不由得笑了笑,只覺得心都要化了,落公主看著何雲書醒過來,遞給他一個盒子,幽幽的紅光透出,「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你走吧,我準備好了一切,你離開吧。」落公主說著,看著何雲書,心裡還是滿滿的不舍,嘴上卻是沒有半分挽留的意思,「我知道你不願意,在我還沒有反悔之前,離開吧。」


  何雲書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懵逼,「你不是逼著我和你成親嗎?現在為什麼?」


  落公主卻是苦澀地笑了笑,到底還是逼他成親,呵呵,心中早已碎成了一片片,面上還是冷漠,「我只不過是想看看雲哥哥痛苦的樣子罷了,雲哥哥還記得當初離開時候,落兒哭得有多麼傷心嗎?」落公主殿下說著,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過是報復罷了,現在我的目的也達到了,你可以離開了。」落公主殿下說著,就聽見外面的婢女小聲說著什麼,落公主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回身看著何雲書,「木雙笙在外面等著,你快點走吧。」


  何雲書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你真的沒事嗎?」不知道為什麼,何雲書總覺得這樣的落公主殿下有些奇怪,她不該是這樣的,落公主看到這樣的何雲書,不由得笑了笑,有些陰險,「雲哥哥這般關心我,是不願意離開了,想要留下來陪著落兒嗎?落兒可是歡迎的。」聽到落公主這話,何雲書的酒醒了一般,對著落公主殿下拜了拜,「多謝公主。」


  落公主殿下卻是笑了笑,「我們已經成親了,難道相公連聲娘子都不願意喚出口?」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其間夾雜的真情實意又有誰聽出來了?落公主看著何雲書微微紅了的臉頰,「罷了,算了,我還沒有強人所難的癖好。」何雲書聽到這話,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拿著人魚族的至寶,離開了。


  落公主殿下坐在床上,大紅色的床單有些刺眼,惹得落公主殿下心煩意亂,落公主喚來了婢女,讓她換了,看到婢女眼眸中的不解,落公主只覺得有些氣悶,大概自己是唯一一個新婚之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吧,落公主自嘲地想了想,口中卻是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血腥味順著海水一點點飄向遠方,多了幾分迷濛,床單換成了白色,落公主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白色與她特別配,不由得笑了笑,躺在白色的床單上面,口中的鮮血卻還在不斷地溢出,為雪白的床單染上點點紅花,剛剛退出去的公主走了進來,看著落公主蒼白的臉色,不由得冷嘲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還真是我那個舍已為人的姐姐。」那位公主說著,跪在落公主的床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落公主看著自己的妹妹,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對不起,人魚族的至寶給了別人。」落公主說著,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些事情,不要告訴別人了。」


  「你以為誰會在乎?」那位公主說話,還真是什麼都不顧及,直接說著,「你以為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會在意你的感受嗎?想太多了,他現在早就拿著人魚族的至寶,和那個俊俏的人類走了,根本無心顧及你的感受,你說你,這是何必,若是我,就算是囚禁也要把人困在我身邊,哪像你,什麼都沒了,還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那位公主說著,臉上滿滿都是不滿,真真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落公主卻像是不在意一般,淡淡地笑了,「只要他好,就好了。你答應我,不許傷害他,讓他回去。」


  落公主看著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沒有任何辦法,只得點頭應道,「知道了,我不傷害他就好了。」落公主像是得到什麼保證一般,最終閉上了眼睛,沉沉昏迷了過去,呼吸卻是漸漸淡了,臉色愈發蒼白,周身的喜氣也消失不見,相反,多了幾抹灰白的死氣,落公主最終還是離開了。


  她失去了心頭血,又失去了人魚族的至寶,維繫她生命的東西都沒有了,自然也該走了。


  何雲書總覺得有些不安,不顧木雙笙的反對,執意回去看看,誰知回去就看到這一番景象,不由得有些錯愕,彷彿愣住了一般,何雲書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就出現了這般變故,整個人看著床上那個虛弱的人,心,漸漸痛了,雖然何雲書對於落公主殿下沒有什麼情愛,但是何雲書還是把眼前這個天真的女孩子當做自己的妹妹的,此刻猛然看到落公主死氣沉沉的樣子,也不由得慌亂了,心裡卻有一個直覺在告訴他,落公主的死與她有莫大的聯繫。


  「這是怎麼回事?」何雲書問著那個所謂的落公主殿下的妹妹,那個妹妹卻是一臉冷漠地看著何雲書,「如你所見,她把心頭血給了你,把人魚族的至寶給了你,沒了生命支撐,成了眼前這幅模樣很奇怪嗎?」


  何雲書有些疑惑,「什麼心頭血?我不知道。」


  「呵,」那位公主只是冷冷地笑道,「你當然不知道,她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你會拒絕,哪裡會讓你察覺半分,何雲書,你好狠的心,當初也是這般,現在又是這般,你可知道為什麼她執意讓你娶她,她明明知道你不喜歡她,她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放你離開,為什麼還要多這一步?」


  何雲書被問得有些迷茫,「為什麼?」只得怔愣地開口。


  「因為,她曾經在父皇和母後面前發過誓言,一定會嫁給你。這是她不得不完成的父輩的遺願。」那位公主絲毫沒有半點落公主的溫婉,也沒有落公主的甜美純真,此時眼中閃過幾抹凶光,看著何雲書,似乎要把何雲書一刀一刀分解一般,木雙笙看著,只覺得不好,暗自警惕著,看著何雲書有些恍惚的神情,也知道這件事情對於何雲書一定衝擊很大。


  那位公主看著木雙笙,倒是笑了笑,「你不必警惕,我答應過姐姐,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走吧。」像是力竭一般,那位公主跪倒在落公主面前,眼淚落了下來,「來人,送客。」


  木雙笙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水流衝擊過來,口鼻中滿滿都是海水的行為,木雙笙看了何雲書一眼,何雲書還是一副獃滯的神情,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木雙笙看了看何雲書,水流很好地避開了何雲書,沒有阻攔何雲書的去路,木雙笙看著,心中也放心不少,至少這一位公主殿下沒有食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雙笙終於睜開了眼睛,入目,就是司夏擔憂的神情,木雙笙勉強勾起一抹笑意,「你如何了?」聲音多了幾分沙啞,夾雜著揮之不去的溫柔繾綣,司夏點了點頭,「已經好了許多了,在人魚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何雲書似乎變了一個人一般。」司夏低聲問著,看著木雙笙眼神有些閃躲,不由得出聲,「別想著瞞著我,說實話。」


  木雙笙只好說了在人魚族的一切,司夏聽過之後,也是嘆息一聲,「怪不得。」


  司夏倒是有些感同身受,想起前世她不也是這般,愛而不得嗎?司夏嘆了一口氣,「想必何雲書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這幾日一直獃滯著,也不知道一個人在想些什麼,安寧都快急死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記得何雲書身上有一種能夠讓人失憶的葯,你去取,我試著能不能讓他忘記了那一位落公主殿下。」


  「這樣好嗎?」木雙笙總覺得司夏這般,有些太過殘忍了,落公主付出了這麼多,最後連個回憶都沒有留下,木雙笙想著,看了看司夏的臉色,司夏的臉色有些難看,「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若是沒有,只能聽我的,要不然他這般,對他自己,對安寧,對落公主殿下都不公平。」若是落公主殿下還活著,司夏心中還真的有些不忍,但是落公主殿下已經去世,依照落公主殿下的性子,想來也是不忍心讓何雲書傷心的,司夏這般想著,心中也是一陣唏噓。


  木雙笙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點了點頭,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走下去,雖說這般對落公主殿下確實不公平,但是,何雲書這般,更是讓他們擔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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