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落公主想著,站了起來,「雲哥哥,你可是想好了,要娶了落兒?」落公主開口,聲音還是那般甜美,夾雜這幾分期待,多了幾分少女的含羞帶怯,何雲書看著落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何必……」言喻語之間的拒絕之意很是明顯,何雲書站起身,皺了皺眉頭,看著落公主漸漸暗淡的笑容,只得開口,「公主殿下該是知道的,我只是把公主殿下當作妹妹罷了,公主殿下這般好,理應配得上更好的人。」何雲書說著,感覺落公主殿下步步逼近,何雲書無奈,只得後退,落公主笑了笑,臉上的純真消失得一乾二淨,「雲哥哥若是不答應我,這位俊俏的哥哥可就要消失在人魚族的黑洞裡面了。」落公主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多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何雲書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驚訝,看著一向天真無邪的落公主殿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你真的一定要這樣嗎?」何雲書問著,看著落公主殿下面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陰狠,落公主看了看何雲書,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自然,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多久。」落公主在心裡默默地補了一句,你也不知道我為了這一刻付出了多少,我是必須要嫁給你的,你也是必須要娶我的,這是我答應父皇和母后必須做到的事情,落公主沉默著,最終卻只是笑了笑,「當然,雲哥哥是可以拒絕的,反正一切與雲哥哥無關不是嗎?」
何雲書思索了許久,才點頭,「既然公主一定要這般,那就成親吧。」何雲書說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我只希望公主可以遵守自己的諾言,成親之後一定把至寶交給我。」何雲書看著落公主,落公主眼裡有一抹落寞一閃而過,最終還是淺淺笑了笑,像是恢復了純真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何雲書透過這一抹笑容,一瞬間的閃神,竟然想到了安寧拿張純真的笑臉,以後怕是沒有時間相見了。何雲書這般想著,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略微苦澀的笑容,那一抹笑容像是一根刺一般,狠狠插進落公主的心臟,一時間,落公主殿下只覺得呼吸有些艱難。
落公主笑了笑,「雲哥哥想通了就好,既然這般,那落兒就開始準備了,我看雲哥哥似乎有些著急。」落公主殿下笑了笑,看著何雲書,何雲書只得勉強笑了笑,多了幾抹勉強,心裡縱使有許多不願意也只得埋在心裡,何雲書無奈地開口,「我能見見木雙笙嗎?就是你口中那個俊俏的男子。」何雲書看著落公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落公主什麼都會答應他,即使她心裡其實知道自己並不願意娶她。
果然,落公主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
落公主說完,就讓人把木雙笙帶了上來,何雲書還是第一次見到木雙笙這般難堪的樣子,就像是落湯雞一般,但是眼神還是帶著幾分桀驁不訓,就像是翱翔天空的老鷹一般,絕非凡物,何雲書對著落公主殿下道謝,落公主殿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木雙笙有些不善的眼神,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何雲書歉意地笑了笑,「我能和他單獨聊聊嗎?」
落公主聽到這話,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你不必這般謙虛,作為我的王夫,你可是這人魚族最最尊貴的存在。」落公主說著,轉身出去,對著自己的隨身宮女說著,「準備準備,本公主明日迎娶王夫。」
木雙笙聽到這話,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極了,回頭看著何雲書,聲音帶著幾分不解,「你答應她了?」何雲書只得點了點頭,「我答應了,日後就拜託你好好照顧安寧了,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何雲書說著,他雖然不喜歡落公主殿下,但是他知道責任兩個字是如何寫的,既然已經決定迎娶落公主殿下,他心裡自然是必須忘記安寧的,即使不舍,也只能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木雙笙有些艱難地開口,「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雖然知道自己的問話也只是白問罷了,在人魚族的地界,他們這些人類手無縛雞之力,木雙笙有些無奈,雖然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但是卻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何雲書也搖了搖頭,「沒有了,與其拖著耗著,還不如徹底來個了斷。」何雲書心中的苦澀比木雙笙多得多,卻毫無辦法。
木雙笙看著何雲書,心中更是歉意滿滿,「對不起。」若不是他執意拖著何雲書過來,若不是他,何雲書也不必這般,眼下卻要做自己並不情願的事情,何雲書心中的不甘應該更多才是,何雲書只是撇了撇嘴角,有些無奈地笑了,「命中注定罷了,我早該知道這樣的結局的。」何雲書說著,扶著木雙笙起來,喚來婢女準備熱水,讓木雙笙梳洗一番,木雙笙這才恢復了往日的俊俏,何雲書看著,心中更是感慨萬千,「若是你出去了,見到安寧,只說我在人魚族死掉了,讓她另覓良人,忘了我吧。」何雲書說著,倒了一杯酒,人魚族的酒甘甜醇厚,比之人間的酒多了幾分海水的清新,像是薄荷一般,也不知道人魚族是如何尋來這些美味的,何雲書也為木雙笙倒了一杯酒,「今日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對酌了,等到明日,落公主殿下將至寶給了我,你便帶著至寶離開吧,花中珍珠比這至寶更難尋,日後一切就要靠你們了。」何雲書說罷,又喝了一杯酒,白皙的臉頰點上微微紅暈,木雙笙看著何雲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被感動了?」落公主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特有的甜美清新,木雙笙皺了皺眉頭,「你來這兒做什麼?」言語之間多了幾分不悅,看著落公主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厭惡,落公主清澈見底的眼眸彷彿看穿了他心裡所有的黑暗一般,木雙笙只覺得怪異極了,十分討厭這種感覺,落公主看著木雙笙的臉色,不由得笑了笑,「怎麼?心虛了,害怕了,你若是不願意何雲書留下來,不如你來代替好了,雖然你沒有雲哥哥這般好,但是我也是可以勉為其難接受的。」
木雙笙聽到這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你這是什麼意思?」
落公主卻是笑了笑,「機會只有一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落公主看著木雙笙眼底的猶豫與遲疑,不由得笑了笑,「你是不會答應的,這就是你比不上雲哥哥的地方,為什麼雲哥哥可以為了與他無關的人做出這許多犧牲,你卻不可以,你心中有留連的東西,難道雲哥哥拒沒有嗎?說到底不過是你自私罷了。」落公主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利刃一般,一點一點劃開了木雙笙面上的偽裝,露出木雙笙心中的猶豫,木雙笙站起身,「我留下,你讓何雲書離開。」
「你已經錯過機會了,」落公主笑了笑,看著何雲書,「這個人我要帶走了,明日記得吃喜酒,事忙,我怕招待不周,說起來,你也是雲哥哥那邊唯一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落公主說著,身後的婢女扶著何雲書離開。
落公主殿下看著昏迷的何雲書,心中愈發心疼,「雲哥哥為什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是因為那位安寧嗎?」落公主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大概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一場愛而不得的暗戀究竟有多苦,究竟耗去了她多少年少時候的惴惴不安,此刻,終於要嫁給這個人了,心中卻沒有了當時的悸動,說到底,還是落公主知道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痴纏罷了,這個人到底還是不喜歡自己的,就如同別人說的,愛而不得從來不止她一個人,但是偏偏有她一個,落公主笑了笑,端了一碗血色燕窩,燕窩飄散著絲絲血腥味,若是何雲書醒著,必然知道這是什麼,落公主殿下小心翼翼地全部餵給了何雲書,「雲哥哥,落兒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何雲書卻只是嘟囔了一句,落公主聽著,心不由得涼了,只得苦笑了一下,多了幾分不甘卻偏偏無能為力,落公主最終還是喂完了所有的燕窩,喚來了婢女,讓人好生照顧著何雲書,自己轉身走了,自從父皇和母后離世之後,她就愈發孤僻,或許那個結局也是不錯的,至少不比再這般輾轉不安,就像是一塊待宰的肉一般,心總是高高懸著,不知道手執菜刀的人究竟想要如何下手。
落公主終於睡了過去,夢中有溫潤的聲音響起,卻是冷清得讓人害怕,「可是,我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夢中,落公主仍舊落了一地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