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司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實,你最應該告訴的人不是我,而是桃夭。」司夏說著,看了魏琛一眼,魏琛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已經告訴她了,你是第二個知道的。」魏琛的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不在意,看著司夏,「我記著,你的時間應該很緊吧,說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幫你?」聲音有些嚴肅,魏琛一向就是這般,除了桃夭,怕是沒有人能讓魏琛稍微溫順一些,司夏這般想著,不由得淺淺地笑了笑,她倒是不在意魏琛的態度,只要魏琛可以幫助到她就可以了,除卻三年的照顧之恩,他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沒有必要涉及其他,「我想讓你們化妝成為漢人,跟我一起進京都,幫著涼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奪位。」
魏琛聽到這話,有些錯愕,看著司夏眼神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你讓我們的人進京都,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反水,天朝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魏琛皺眉,覺得這般愚笨的主意怎麼可能是司夏想出來的,司夏只是笑著,「你想太多了,你覺得,我會讓你們這般嗎?且不說我,就是涼王殿下和四皇子殿下也絕對不會容忍你們,更何況涼城還在西安侯爺的手中,你們那般無異於自尋死路。」司夏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在北方的艷陽下只覺得耀眼,魏琛看著,「你果然好算計,可以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答應?」魏琛皺了皺眉頭,「我雖然答應要幫助你,但是,絕對沒有想過要拿匈奴的未來陪著你做賭注,更何況我怎麼會知道,事成之後,你會不會將我們一網打盡?」魏琛看著司夏,雖說相信司夏,但是他還沒有拿著幾萬大軍的性命去做賭注,他不敢,他害怕。
司夏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顧慮。我願意做你的人質,包括火鳳神醫哈和安寧郡主都可以做你的人質,這樣你可放心了?」溫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堅定,「我可以替他們做出承諾,眼下只看你如何決定,你覺得我們三人的價值比之十幾萬大軍的性命如何?」看著魏琛,魏琛聽到這話,低頭沉吟片刻,這才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必須拿到涼王不會傷害我大軍的親筆信,涼王殿下一向重諾,我信他。」聲音低沉,魏琛說著,看著司夏,「我所做,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你知道的,我……」魏琛對著司夏解釋,司夏瞭然,眼下其實不需要解釋,若是她是魏琛,只會做的更多來確保,因此,司夏只是笑了笑,「我知道,我也理解,換做是我,我也不會相信,我儘快拿到涼王的親筆信,我拿著我的性命做擔保,我一定會讓你們平安回到北方。」司夏嚴肅地說著,這畢竟不是關於他們兩個人,而是兩個國家的事情,很多事情再也不能任由私情作祟。
夜,漸漸深了,司夏的帳篷還沒有滅掉蠟燭,何雲書看著,在帳篷外低聲喚了一聲,「阿夏?」
「神醫大人,王妃請您進去。」忍冬走了出來,對著何雲書行了一禮,淺淺笑著,何雲書見此,點了點頭,跟在忍冬身後走了進去,看著司夏還在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麼,何雲書走上前去,「阿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司夏只是笑了笑,「今日,我向著魏琛承諾了一件事情,」看著何雲書面上有些疑惑,「魏琛就是那個白衣公子,」司夏看著何雲書點了點頭,這才接著說,「其中有你和安寧郡主,我說著,我和你們二人一起作為他的人質以此讓他出兵幫助太子殿下和涼王殿下,你覺得如何?「司夏停了筆,看著何雲書,何雲書眉間微蹙,「若是我,我覺得可以,可是為什麼會有安寧郡主?安寧自小養尊處優慣了,我有些擔心。」何雲書聲音低沉,眼眸里慢慢都是另一個人的身影,司夏笑了笑,「你覺得,你去了,讓她在涼城,她會願意嗎?」
何雲書抬眼看著司夏,「為什麼不願意?」真的有些疑惑地問著,看著面前這人,司夏淺淺地笑著,「我已經寫信問了安寧,過幾日就可以知道安寧的答案了,若是安寧答應了,你可不許反悔。」司夏說著,看著何雲書,「天色已經晚了,神醫怎麼還不去休息呢?明日,整頓大軍之後就要開拔,還是早點休息得好。」
「單于……」何雲書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著,「阿夏,單于真的死了嗎?」何雲書看著司夏,司夏笑容溫婉,宛如仙女,怎麼可能做出這般心狠手辣的事情,雖說那是單于自己選擇的道路,但是何雲書還是沒有理由地要把這筆賬記到司夏身上,這一切都是司夏的不對。何雲書看著司夏,只求一個答案,哪怕單于已經死了,司夏告訴他,單于還活著,他也願意相信。
「神醫當日不是親眼所見,眼下怎麼又來問我,若是單于沒死,魏琛是如何成為手握重病的攝政王的?」司夏的話徹底擊碎了何雲書最後的念想,何雲書的臉色有些難看,司夏只是笑了笑,「神醫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司夏說著,讓忍冬送客。
忍冬看著何雲書臉色有些蒼白,一時間有些不忍,「神醫若是有時間,可以去小王子身邊看看。」言盡於此,忍冬行了一禮,退了進去,司夏看著忍冬的樣子,「說了?」微微挑眉。忍冬嘴角帶著些許笑意,看著司夏,眼神中有些埋怨,「神醫那般相信小姐,小姐為什麼不親自告訴他?奴婢看著神醫的面色都白了,像是嚇著了。小姐明明沒有,為什麼不說呢?」
「皇室之人,有幾分手上是乾淨的。」司夏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我原本就不是手不沾鮮血的聖人,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染滿鮮血。」司夏說著,眼眸中不知道閃過些什麼,忍冬看著面前的小姐,只覺得有些陌生,眼前的人似乎完全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姐了,自從小姐讓她來到身邊之後,往日那個懦弱的小姐早已經消失了,眼下只留下一個果敢堅決的小姐,忍冬看著司夏似乎還想寫些什麼,不由得上前勸著,「小姐,夜色已經深了,有什麼要寫的明日再寫吧,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不要熬夜,神醫也說過,你需要休息。」
「嗯,把這封信寫完我就不寫了,眼下北方的局勢大好,我總得給涼王殿下報個喜訊。」司夏說著,提筆沾墨,一字一句地寫著,字跡娟秀。司夏唇邊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忍冬看著,卻又幾分不滿,「小姐,不是我說,涼王殿下對你這般,你怎麼還是心心念念都是涼王殿下呢?「司夏看著忍冬嘟著嘴巴,不由得用筆敲了敲忍冬的腦袋,」我是涼王妃,不心心念念涼王殿下,難道惦記你的林陽嗎?「司夏說著,忍不住笑了笑,看著忍冬,忍冬羞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支吾著,」那小姐也……小姐,你這般好,涼王殿下還敢那般,真是可惡。「
司夏聽著,倒是笑了笑,「我相信他。」司夏說著,「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等到奪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問問他的,但是眼下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
忍冬聽到這話,縱然心裡還有百般不滿,還是勉強點了點頭,看著司夏,有些心疼,「小姐做事,一向不必忍冬多嘴,只是,小姐,你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過操勞了。」忍冬說著,就在一旁侍墨,司夏點了點頭,淺淺笑著。
次日,晴朗,北方的艷陽暖暖的,似乎在預兆著什麼,魏琛看著司夏,「我已經整頓好了大軍,一共十五萬。」聲音淡淡的,司夏聽著,還是非常鄭重地道了謝,「多謝。」眼下,能夠徵集到十五萬大軍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司夏知道這份情誼深重,只得向著,日後若是他們有什麼需要,必定義不容辭,司夏笑著,看著十五萬將士,低聲問著身邊的魏琛,「你將事情都告訴他們了沒?」若是沒有告訴他們,怕是到時候會有內亂。
「已經說過了,」魏琛點了點頭,顯然是早已想到了這一層,「我只是說,是曾經遺留的匈奴貴族有難,並沒有說太多。你放心,我會好好管好我的軍隊,絕對不會給你惹禍。」魏琛說著,看著司夏,「我原本倒是沒有想到的,還是何雲書提醒我之後,我才想到的,不得你說,火鳳神醫確實優秀。」魏琛看了司夏一眼,似乎想問司夏是不是會後悔,司夏只是淺淺笑著,火鳳神醫無論多麼優秀,都與她無關,不論是從前還是日後,司夏看了一眼魏琛,魏琛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尷尬,「罷了,罷了,知道了。」
幾日奔波,終於到達涼城,西安侯爺早已知道他們今日歸來,早已將打開涼城,安寧郡主在涼城城牆上一眼就看到了何雲書,一溜煙就跑了下去,西安侯爺看著安寧郡主的背影,只得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不過眼前這個倒是比京都裡面那個太子好太多,看著女兒的小臉,西安侯爺終究還是爽朗一笑。
司夏看著西安侯爺,「多謝。」一聲謝謝甚是鄭重。
西安侯爺放魏琛一行人進入涼城其實已經算得上是一個謀逆的罪名,西安侯爺自然也是知道這一舉動有多冒險,此刻也只是豪爽地笑了笑,彷彿當年一般,想當初,他也是從龍之臣,一生榮華也是自己辛苦拼出來的,本來,無意摻和進這一次的奪嫡之爭,卻無奈四皇子殿下早已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西安侯爺雖然不願意摻和奪嫡之爭卻不代表骨子裡面的抗爭已經消失了,任人宰割向來不是他們這種人的性格。是以,這雖然是在幫助司夏,實則也是在自救,聽著司夏這一聲多謝,西安侯爺只道,「不必。」
司夏看著這二人僵持,只得笑著,「我來為二人介紹一下,這一位是魏琛,這一位是西安侯爺,想必二位對彼此都不陌生。」司夏說著,魏琛倒是笑了笑,」確實不陌生,我和這位侯爺見過面,畢竟在邊疆這麼多年,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其他人倒是經常換,我們兩個人倒是一直沒有換過,算算,也有四五年的時間了。「
西安侯爺聽著,「是啊,涼王殿下先前還稱讚過你,說你是天縱奇才,只可惜,不是一方人。」
魏琛看著西安侯爺眼神裡面的不屑,心裡也是瞭然,在他答應司夏之後,就預料到會出現眼前這種狀況了,更何況,天朝人一直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西安侯爺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不誤了大事,他倒是不在意的。
西安侯爺看著司夏,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京都傳來消息,山陵崩了,眼下,京都都在四皇子殿下的掌控之中,太子點血和涼王殿下怕是凶多吉少,王妃,您看?」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
「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司夏問著,神色隱隱透著幾分擔憂,不知道京都眼下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動,西安侯爺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新的消息。」西安侯爺也知道司夏擔心,但是京都卻是沒有傳來什麼新的消息,因此,西安侯爺只得搖了搖頭。
司夏見此,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眼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司夏說著,看著魏琛和西安侯爺,「奪嫡之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先休息一下,魏琛,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知道了。」魏琛應了一聲走了,西安侯爺見此,也退了下去,養精蓄銳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