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忍冬聽到這話,面上倒是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太醫院裡面有幾位姚太醫?」聲音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忍冬看著御醫,御醫似乎有些疑惑,開口道,「太醫院裡面只有一位姚太醫,不過那位姚太醫著實難請,我勸你還是收了這一份心思吧,你家小姐著實沒有什麼大礙,至於那一位公子,卻是生死有命了。」御醫說著,看著忍冬面上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只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姑娘,你就是不放棄也尋不到姚太醫的,」御醫說著,覺得自己這般勸著著實不好,只得改口說著,「罷了,罷了,你這般執著就由著你吧。」
忍冬聽到這話,面上勉強帶了幾分笑意,看著眼前的御醫,帶著幾分哀求,開口說著,「御醫,您能帶奴婢進宮嗎?奴婢想去求一求那位姚太醫。」忍冬說著,真摯地看著眼前的御醫,御醫被忍冬瞧著,面上多了幾分不好意思,只得點頭應著,「這樣吧,如果你執意,那我便帶你進宮,只是……」御醫說著,面上有些猶豫,「等下,在涼王殿下面前,還請姑娘替我美言幾句,千萬別說我什麼都沒有診斷出來,」御醫看著忍冬,懇求著,眾所周知,涼王殿下年紀輕輕,便能獨當一面,在戰場上更是殺神一名,面色冷然,剛剛喚他過來時,涼王殿下更是冷著一張俊臉,像是在生誰的氣一般,冷冷地看著御醫,威脅道,如果治不好王妃,他也不必活著回去了。御醫此刻心裡沒底,無奈醫術有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只得恬著臉求著面前的小丫鬟,忍冬見此,也點了點頭,「既然這般,我們也算是合作了,我定然不會向王爺說今日之事。」忍冬應著,看著御醫,「姚太醫一事,便拜託你了。」忍冬的聲音帶著幾分軟糯,倒是有幾分像司夏的聲音,這聲音帶著幾分哀求,再配上忍冬的臉蛋,御醫再也不忍心說著什麼拒絕的話,這兩人便達成了協議。
涼王殿下看著面前的御醫,面上有些擔憂,「御醫,不知道涼王妃眼下如何了?」忍冬在一旁回著,「我們家小姐好著呢,如果涼王殿下可以不隨便帶些什麼狐狸精回來氣我們家小姐便更好了。」忍冬氣鼓鼓地說著,瞪了木雙笙一眼,看著木雙笙身邊的司慕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嘲熱諷地說著,「奴婢倒是沒有想到,丞相府的三小姐竟然還有當狐媚子的資質。」忍冬說著,倒是絲毫沒有畏懼,身邊的御醫倒是冷汗淋漓,不時抬手,用衣袖擦一擦額頭上面的冷汗,心裡更是嘀咕著,我只是來看病的,不是來聽涼王府中的陰私的,同時,略微敬佩地看了身邊的丫鬟一眼,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鬟這般有魄力,竟然敢這般同涼王殿下說話,心中是大大的嘆服,他卻沒有想到,忍冬之所以敢,是因為她是涼王妃身邊的人,而涼王妃也是因為涼王殿下的縱容。
木雙笙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身邊的司慕,司慕被忍冬的話刺激到了,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眼裡更是帶了幾分凶光,看著面前的忍冬,只恨不得立刻殺了眼前這個礙事的丫鬟,木雙笙眼裡閃過一絲不喜,冷聲開口,「本王說過,不讓你來的,你自己要來,聽到什麼,本王可不作主。」帶著幾分威嚴,看著司慕,司慕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著什麼,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眼前這個殺神的,這京都,不害怕眼前這個殺神的也沒有幾個,木雙笙總是冷著一張臉,說話更是冷氣直往外冒,除了對著司夏的時候,永遠是溫柔體貼之外,對待別人,永遠都是一副黑臉。司慕聽到這話,只得點了點頭,怯生生地應著,「是,王爺。」回頭瞥到忍冬,忍冬卻是滿臉不屑,多了幾分輕視。
「殿下,您還有別的事情嗎?」忍冬看著木雙笙這般,態度總算好了些許,行了一禮,低聲問著,木雙笙聽到這話,微微怔愣了片刻,看了一眼忍冬,竟然有些勢弱,略微帶著幾分請求,問著,「我可以進入看看阿夏嗎?我……」木雙笙的聲音有些猶豫,面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我有些想她了。」
忍冬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笑,嘴角帶著些許嘲諷,「王爺殿下身邊還有一位美嬌人,還有閑心想我們家小姐,真是難得。」忍冬身邊的御醫聽到這話,嚇得一哆嗦,直擦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涼王殿下,心裡更是疑惑極了,涼王殿下面上竟然沒有絲毫不悅,更為奇怪的是,面前的涼王殿下竟然帶著幾分討好,雖然不甚明顯,但是眉目之間的後悔和愧疚卻是真的,難道涼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忍冬……」木雙笙只低聲喚了一聲忍冬的名字,帶著幾分警告,木雙笙向來只對司夏溫柔,能這般對她也只是看在司夏的面子上面,忍冬向來極其清楚自己的定位,聽到木雙笙這帶著威脅的語調之後,總算恢復了正常,也算是見好就收,「殿下,奴婢要跟著這位御醫進宮拿些藥材,還請王爺批准。」忍冬柔聲說著,看著面前的木雙笙,雖然面上恭敬,但是心裡如何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木雙笙見到忍冬這般,也點了點頭,他向來不願意為難司夏身邊的人,尤其是這個忍冬,司夏向來把這個丫鬟當作自己的親姐妹一般,木雙笙心裡雖然不理解,但是也不多問,只尊重著眼前的丫鬟,這個丫鬟倒是極其聰明,知道見好就收,向來,識時務的人容易得到命運女神的眷顧,木雙笙也放柔了聲調,點了點頭,開口說著,「去吧,帶我的玉牌過去,有什麼珍貴的藥材全部拿回來,只要對阿夏有好處,多珍貴都可以。」
忍冬應了一聲,領了木雙笙的玉牌,跟在御醫身後,等到走出了涼王府,御醫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身邊的忍冬,眼神裡面滿滿都是敬佩,「姑娘真是厲害,這般說著,涼王殿下都沒有發怒,姑娘真是厲害。」御醫說著,就差跪下來頂禮膜拜了。忍冬只是笑了笑,溫婉地笑著,帶著幾分柔弱,「我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弱女子罷了,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涼王殿下之所以那般,不過是看在涼王妃的面子上面罷了。若是王爺知道你根本沒有治好王妃,而是說就這樣……」忍冬說著,挑了挑眉頭,看著已經嚇著了的御醫,「我可不敢擔保涼王殿下會怎麼對你。」
御醫急忙開口,「姑娘可不能這麼說啊,老朽這一條命就拜託姑娘了。」
「好說,好說,帶我找到姚太醫,要用什麼藥材讓我隨意拿便好,怎麼樣?」忍冬說著,目光中帶著幾分得意,看著面前這個御醫,御醫連忙點頭,「都聽姑娘的,都聽姑娘的。」
忍冬終於見到了姚太醫,果然是小姐的那個師傅,忍冬走上前去,「姚太醫,您還記得奴婢嗎?奴婢是忍冬,涼王妃的貼身丫鬟。」忍冬說著,直接跪在姚太醫面前,極其恭敬地說著,面前的姚太醫卻沒有絲毫反應,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身後的御醫走了過來,看著忍冬,「我早就告訴過你,姚太醫只有皇帝陛下才請得動,你……」忍冬只是回身瞪了一眼那個御醫,繼續跪著,不相信姚太醫會忘記自家小姐,畢竟自家小姐是姚太醫的徒弟,聽說,還被譽為最有天賦的徒弟,不該這般輕易忘記的,忍冬這般想著,繼續說著,「姚太醫,奴婢是忍冬,涼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鬟,我家小姐現在有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姚太醫,姚太醫,求求你了,姚太醫……」忍冬說著,不由得向前爬了兩步,扯了扯姚太醫的衣角,姚太醫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啊?是誰?」聲音帶著幾分滄桑,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厚重,看著面前跪著的小丫鬟,只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開口問著,「小丫鬟,你是誰啊?怎麼到這兒來了?」
忍冬見著,急忙又說了一遍,眼淚無法抑制地落了出來,「姚太醫,求求你了,你快點去看看吧,我家小姐,涼王妃現在昏迷不醒,還有那個火鳳神醫,現在心跳都沒有,姚太醫,奴婢現在沒有絲毫辦法,只得求您了,您能去看看嗎?」忍冬帶著幾分哭腔,這般說著,姚太醫看著忍冬真摯,雖說不知道眼前的小丫頭說了些什麼,也還是點了點頭,心中有一個聲音隱隱說著,若是今日沒有答應,日後必定要後悔,姚太醫把忍冬扶了起來,「去準備轎子,我出府去看看。」
「是。」身後有人應著,忍冬回頭,先前的御醫對著她微微一笑,臉上全是敬佩,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真的將姚太醫說動了。
其實,姚太醫只是漸漸年老,聽力有些不行了,別人說話都漸漸聽不清了,所以才會落下一個極難請他出診的印象,實則醫者父母心,每一個醫生都不會忽視任何一個病患,姚太醫坐著轎子,忍冬在轎簾旁邊說著,姚太醫聽著,總算理清了些許思緒,心裡更是有著感慨,「忍冬姑娘,你剛剛說的火鳳神醫可是何雲書?」姚太醫滄桑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像是恢復了幾分活力和生機,忍冬不明就裡但是還是回答了,姚太醫聽到回答,臉上露出了幾分喜悅,自己這一身醫術還是何雲書親自教導的,不知道再次見到師父是什麼光景,這般想著,慢慢便到了涼王府,忍冬看著木雙笙站在涼王府門口,不由得有些心慌,「王爺,您今日不用去太子府嗎?」
「王妃生病,我就是再忙也得陪在王妃身邊,」木雙笙說著,看著忍冬身邊的姚太醫,不由得有些驚訝,「怎麼還把姚太醫請過來?」心裡突然有些不安,看著忍冬,沉下聲音,問著,「是不是王妃……身體……」木雙笙不知道該怎麼說著,生怕說重了,一不小心詛咒了司夏,只得這般含糊,忍冬卻是等不及了,匆匆行了一禮,「王爺暫且放下疑問,奴婢此刻要帶著姚太醫過去看看下姐,若是耽擱了,王爺也是不願意的。」忍冬說著,不管木雙笙如何回應,徑直帶著姚太醫進了王妃的院子,姚太醫看著司夏,司夏面色蒼白像是大病一般,呼吸微弱,生機漸漸流失,看著就像是漸漸枯萎的花朵,此刻漸漸顯露了衰敗之勢,何雲書倒是面色逐漸紅潤,只是心臟還是一片沉寂,呼吸全無,姚太醫看著司夏的手,鮮血還在不斷外流,何雲書心口的傷痕慢慢收縮,姚太醫看著,只氣得糊塗了,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位,咳嗽了兩聲,「簡直就是胡鬧,這就是胡鬧。」說著,又是劇烈地咳嗽了兩下,忍冬急忙替姚太醫順氣,「姚太醫看著,這是怎麼了?」
「這是禁忌之術,很少有人知道了,王妃這般,就是在以命抵命,這是極其危險的,」姚太醫說著,嘆了一口氣,「我當時說著,涼王妃確實有天賦,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厲害,這禁忌之術,據我了解,民間所傳的皆是殘缺不全的,王妃竟然可以自己領悟其中的關鍵,並且正確地運用,王妃的天賦比之神醫,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姚太醫說著,看了看忍冬,嘆了一口氣,「老夫才疏學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王妃,眼下能夠做的,也只有看著。」
忍冬聽著,「那豈不是要我家小姐這條命沒了,神醫才會好起來?姚太醫,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求求您了,您能不能再想想?」
「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若是神醫,他必定會有辦法,只是,老夫實在不及神醫。」姚太醫說著,又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忍冬,無奈地搖了搖頭,姚太醫走到何雲書身邊,心中感慨萬千,最只是跪了下來,對著何雲書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更是紅了一片,心中有些愧疚,眼前是師父垂危,身為徒弟,竟然沒有半點辦法,這般想著,不由得有些慚愧,「師父,徒兒著實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我們會是眼前這一光景,更是沒有想到,師父竟然依舊這般年輕,」姚太醫說著,借著忍冬的力道,慢慢爬起來,人老了,不得不服輸啊,再也不是年輕的小夥子了,姚太醫想著,眼神裡面閃過一道光芒,看著面前的忍冬,「我記得,師父之前交給一件東西,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打開,這些年,我過的順遂,便忘記了,此刻正好想了起來,快點去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