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司夏只是笑笑，有些勉強，甩開了何雲書的手，「不用，你知道的，我對你的感情一直不是……」司夏說著，看著何雲書，「你現在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的心裡沒有安寧嗎？」司夏笑著，看著外面的桃花開了些許，不由得有幾分欣喜，「忍冬，去折些桃花養在房裡。」司夏的聲音還是那般軟糯，只是何雲書聽著，卻從中聽出了些許不一樣的味道，不由得抬頭看著司夏，想要在司夏面上看出些什麼，只是司夏的臉上常年帶著一抹溫婉的笑意，倒是教人摸不著頭腦。


  「是。」忍冬應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何雲書和司夏，司夏面上還是那般，帶著幾分笑意，只是忍冬不知道為什麼，從司夏的面上看出了些許猶豫與逃避，最終只得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何雲書看著司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對你的一片真心？」聲音帶著幾分笑意，聽著，不知道為什麼，卻多了幾分意料之外的悲涼，像是聽到什麼傷心的笑話一般，帶著幾分無力感，何雲書看著司夏，試圖在司夏面上找出什麼不對，司夏卻是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看著何雲書，「我知道你對我如何，只是我們沒有可能，永遠沒有可能。」司夏的聲音雖然軟糯，卻帶著幾分決然，看著何雲書，嘴角上揚，露出了何雲書見過的最溫婉最美麗的笑顏，何雲書卻只從這眼中看出些許悲涼，「你為什麼？」


  司夏只是笑笑，「三日後，大概所有的東西會準備好了，到時候就要用你的心頭血了。」司夏卻沒有回答何雲書的話，只是繼續說著，「逆天改命之後，我不願意在這涼王府呆著，想去邊塞，你可願意跟著我一起去看看邊賽風光？」司夏問著，看著何雲書，「順便帶著安寧郡主遠離京都，畢竟京都眼下不怎麼安寧。」司夏說著，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她再如何頹廢也該振作起來了，「另外我還準備帶著小世子和小郡主離開，你可答應？」


  何雲書只是無奈地苦笑著，「你提出的要求，我什麼時候拒絕過？」這般說著，看著司夏，「你什麼時候出發？」何雲書問著，「這件事情你告訴王爺了嗎？你向來捨不得離開他，眼下怎麼捨得離開了？」何雲書看著司夏，司夏臉上帶著幾分嘲諷，不由得笑了笑，「他這般，不就是想著我離開嗎？」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和嘲諷，司夏面上雖然淡然，但是心裡卻又眼淚應聲落下，司夏終於受不了這般折磨自己，終於選擇離開了，與其日日看著木雙笙和司慕在自己面前晃悠，還不如躲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今生她算是還了他的一世情緣，日後如何，她也不願意再去干涉了。這般想著，只得勉強笑著，面色卻又幾分蒼白，何雲書看著，心裡只覺得有幾分不詳，反手就是探上司夏的脈搏，司夏的脈搏有些微弱，帶著幾分黯然，何雲書面色一沉，「你千萬不可再這般情緒不穩了，你懷的是雙胞胎，加之體內還有餘毒，再這般，就算是華佗再世也不可能救活你。」


  司夏只是笑著，「我有時候覺得，要是這般死去，也是極好的。」


  司夏說著，目光漸漸變得飄忽，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她在邊塞漫天白雪裡面生下雪兒的時候，那是，眼前是一片血色，體溫也漸漸下滑，司夏只覺得像是要離開了，司夏記得母親說過，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就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那個時候，司夏心裡想著，要是這般死去了，也不錯，至少不必在想著什麼逆天改命，不必想著太子殿下與四皇子殿下的奪位之爭，不必再想著日後……


  眼前是一片血色，司夏的意識變得模糊，只覺得好冷，好想木雙笙能夠在身邊陪著她，前世她都沒有這般凄涼地生孩子，這一世，背井離鄉，在陌生的地方，身邊的親人只有白衣公子和桃夭姑娘，司夏只覺得累了，她前世縱然結局慘烈，終究是侯府小姐，出嫁也是涼王妃，這一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眼下，舉目無親，她只覺得委屈極了，眼淚漸漸落了下來，司夏終究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衣公子看著她，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喚桃夭抱來了雪兒，「這便是你昨日生下的孩子，瞧著，倒是眉清目秀，倒是十分像你。」桃夭的聲音有些飄忽，司夏睜了睜眼睛，只覺得眼前有些迷糊，「她是男是女呀？」司夏有些虛脫地問著，手摸上了柔軟的東西，心也溫暖似春水一般。


  「女孩，都說女孩是貼心的小棉襖，你以後可有福啦。」桃夭說著，看著司夏，「你可是不知道，昨日可嚇死我們了，看著你那般安靜地躺在床上，我差點還以為，」桃夭說著，撲到司夏面前，終於哭了出來，看著多了幾分心安，司夏費力地抬起手，揉了揉桃夭的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她剛剛生產完，身子自然極其虛弱，只是這邊塞也沒有什麼補身子的好藥材，司夏想著，終於抬眼看著白衣公子，「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


  「自然是可以，只是，日後有什麼好處？」白衣公子看著司夏，司夏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日後，若是太子殿下掌權，我定然為你多爭取一下，如何？」司夏說著，白衣公子這才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錯的，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這般說著，便派人去了。


  司夏想要的不過是白衣公子去西安侯府取些補藥過來補補身子，白衣公子還這般趁火打劫，真是……


  司夏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起之前的事情，那時候雖然百般苦，千般苦，心裡到底還念著涼王殿下，只覺得一切都可以自己扛過去，只是現在，看著涼王殿下身邊的司慕，司夏突然不知道該如何了，感情向來是兩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