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依舊靜謐,何雲書看著遠處的府邸,只覺得有些熟悉,卻有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只是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跟他說,進去看看,那裡有他心裡最重要的東西。何雲書看著涼王府,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嘴角微微抿著,帶著幾分不願意,似乎不願意進入涼王府一般,最終還是冷著臉,轉身走了。
翌日,外間的雪終於停了,司夏起身,看著一片純白的世界,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笑意,忍冬看著,陪著司夏身邊,「小姐,這還是今年第一次停了,比以往停得更早一些。」聲音帶著幾分柔和,臉上也是笑意,司夏點了點頭,「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京都看見雪后的景色,倒是多了幾分不一般的感覺。」司夏這般說著,看著忍冬,「林陽呢?怎麼不在你身邊?」
「他和蘇亦楓一起去尋火鳳神醫。」忍冬說著,神色不由得微微低沉了些許,「小姐,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聲音帶著幾分試探和疑問,忍冬看著面前的司夏,自從司夏回來,她就注意到了,司夏眉間隱隱的擔憂,不知道為什麼,司夏的笑容背後帶著幾分描繪不出的悲傷,似乎早已知道什麼一般,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接受命運,就像是螻蟻一般,忍冬想著,心裡不由得有些驚訝,連忙停下,看著司夏,「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什麼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司夏說著,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隱憂,忍冬看著司夏這般樣子,知道司夏這是決計不會告訴她了,只得暗自嘆了一口氣,「小姐今日想吃些什麼,奴婢吩咐下人去準備準備。」
「今日雪景甚好,便吃些辣的吧。」司夏這般說著,覺得有些嘴饞,在邊塞三年,倒是再也沒有吃過火鍋了,今日看著天氣不錯,這般想著,司夏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不若,今日便吃火鍋吧。」這般說著,司夏臉上的笑意終於多了幾分真意,忍冬看著,心裡也稍稍安心,隻身退下,順便囑咐了晴歡和籠玉好生伺候著。
忍冬看著籠玉面上應著,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心裡只覺得滲人,但是小姐不許自己動她,忍冬也只得暫時對著面前這人笑著,只心裡多了幾分不情願罷了。
「你們,都聽說了沒?關於我們涼王妃的流言,」一個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狡詐的笑意,看著透著壞心,「我們涼王妃,可是離府三年才回來,這中間,若是與他人有點瓜葛……」故意省略,聽著倒是曖昧極了,剩下的人都露出幾分猥瑣的笑意,看著多了幾分看戲的意味。
忍冬聽著,只覺得難聽極了,正要出去說些什麼,身後一個人阻攔了忍冬的去路,忍冬回身,微微錯愕,那人卻只是冷冷地笑著,帶著幾分殺意。
「你說,這涼王殿下到底是為什麼那般寵愛涼王妃,這府中,除了涼王妃就只有意味葉洛洛側妃了,我聽說這一位側妃還是涼王妃自己要求涼王殿下納進來的。」說著,多了幾分羨慕,看著旁人,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周圍的人,「我怎麼就沒有這般寵愛我的丈夫呢?真是不知道涼王妃前世是修了什麼福,今生這般順遂。」
「我看,是因為涼王妃人長得美,床上功夫更是了得,這才把我們王爺迷得這般神魂顛倒。」那人說著,「只可惜,我沒有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看著正是嫉妒。」
忍冬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邊的人,那個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看著在前面不斷嚼舌根子的幾個小丫鬟,帶著幾分殺意,忍冬看著,害怕地後退半步,那個人似乎察覺到忍冬的異樣,這才稍微柔和些許,只是這般,柔和夾雜著憤怒和殺氣,看著只覺得詭異和奇怪,忍冬看著,只得開口,「涼王殿下,您還是別笑了,有些難看。」
那邊幾個丫鬟聽到忍冬的聲音本就覺得不妙,聽到忍冬嘴裡的「涼王殿下」,更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急忙站起身,跪在地上,「請涼王殿下贖罪。」聲音帶著幾分顫意,聽得出來,她們害怕極了,忍冬看著,心裡只覺得解氣,誰讓這幾人在背後這般議論王妃,涼王殿下看著那幾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你們,不必贖罪了,帶著這份罪孽下地獄去吧。」這般說著,揮手,身後的暗衛出現,木雙笙看著,「這些人,都拉下去,按照大不敬處理,」木雙笙這般說著,手指微微一抬,指著其中一個丫鬟說著,「這個丫鬟剛才雖說議論了,但是言語之間,沒有過多的貶低,便罰她三個月的銀錢吧。」木雙笙看著那個丫鬟,那個丫鬟眼裡還帶著淚水,看著多了幾分害怕,倒是像極了那嬌花,需要旁人的憐愛,忍冬看著,心都忍不住微微動搖,看著那般嬌滴滴的女子,心裡倒是真的有幾分憐惜之意,但是,木雙笙毫無憐香惜玉,只是冷冷地問著,「這般罰你,你可願意,若是不願,便從此離開涼王府,我亦不會追究什麼。」
「願意。」那小丫鬟說著,聲音帶著幾分苦腔,天知道那時她有多害怕,這般想著,看著眼前的涼王殿下,涼王殿下就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瞬間奪去了那幾個多舌丫鬟的性命,這般想著,微微後退一步,忍冬看著,也知道剛剛這丫鬟的話,只得小心翼翼地扶著起來,「你先退下吧。」
那丫鬟似乎不敢相信,木雙笙卻不再看她,眼神依舊冷著,丫鬟這才行了一禮,急忙跑開了。
忍冬對著面前的涼王殿下行了一禮,「王爺,您這般做法,我看,倒是沒有絲毫作用。」忍冬說著,看著木雙笙,「奴婢想著,你這般,不就和歷史上那個不許百姓說話的暴君一般了?小姐知道了,心裡定然也是不願意的。」
「那我能如何,這流言鋪天蓋地,先前還在府外,現在,丫鬟都在小聲議論了,我這般做,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木雙笙的聲音極其冷淡,看著忍冬,「怎麼不在你小姐身邊伺候,來這裡做什麼?」
「小姐今日想要吃火鍋,我這才剛剛吩咐完,轉身就聽到這些閑言閑語,本想教訓一番,哪裡知道便在這兒遇到王爺了。」忍冬說著,「王爺,奴婢想著,既然謠言無法止,那邊放出其他流言也算是權宜之計。」忍冬這般說著,對著木雙笙行了一禮,「奴婢先行告退。」
木雙笙心裡想著,倒是可行,揮手喚來了暗衛,低聲說著什麼,暗衛點頭應是,閃身離開,木雙笙眼裡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帶著幾分狠厲,心裡想著,這一次散播流言的人,可千萬小心些,可千萬祈禱不要落到他手裡,要不然,等著他的便是萬丈深淵。這般想著,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一瞬間,彷彿看見了戰場上面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戰神一般,那般時為了他的國家,他身後的人民,今日則是為了他的家人,為了他的夫人。
司夏看著面前的火鍋,當真是鮮紅,看著便是食慾大開,司夏這般想著,不由得看了看在身邊纏著不走的兩個小傢伙,木念夏看著火鍋,眼神就和司夏一般,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木琥夏看著這火鍋,也有幾分躍躍欲試,司夏看著,只覺得頭疼,「做一份清湯的過來。」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木念夏看著眼前的辣辣的火鍋,只覺得好吃,「要,要,要紅。」木念夏這般說著,司夏聽著,只覺得有些無奈,哄著木念夏,「乖,那個是娘吃的,你的馬上做好了。」這般說著,木念夏聽著,只覺得似懂非懂,還是說著,「要,要……」司夏看著,沒有辦法,只得小心翼翼地夾了一些,在清水裡面過了一遍,再餵給木念夏,木琥夏看著,也掙扎著,「我也要……」司夏無法,只得依樣做了一邊,看著這兩個小傢伙辣得直呼氣,不由得覺得好笑。
木雙笙走近,坐下,看著司夏一臉無奈,「怎麼了?」聲音柔和,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忍冬看著,此刻的木雙笙救治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般想著,看著木雙笙眼底的寵溺和真摯,忍冬只覺得,眼前的木雙笙便是這世間最適合,最疼司夏的人,因為,在她面前,木雙笙似乎從來沒有那般陰沉著臉過,無論何時,木雙笙對著司夏,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這般是最值得擁有的情了,忍冬這般想著,嘴角忍不住露出點點笑意,司夏看著,「怎麼了,忍冬,是想起林陽了嗎?笑得這般溫柔繾綣?」
「沒,」忍冬淡淡的搖了搖頭,「小姐,你的清湯火鍋做好了,」忍冬說著,「廚房想著還有小世子和小郡主,便做了蛋羹,我也為小姐端過來了。」這般說著,呈上了兩份蛋羹,司夏看著,「確實用心,有賞。」司夏這般說著,嘴角帶著几絲淺淺的笑意,木雙笙見此,嘴角也勾起笑容,「今日,府中的人都有賞。」
「那奴婢就先謝謝涼王殿下了。」忍冬這般說著,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木雙笙正說著,看著火鍋一片鮮紅,只得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司夏,「你還是那般喜歡這個東西,真是……」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都覺得胃痛了。」這般說著,還是勉強夾起了一片肉,看著上面的辣椒油,皺了皺眉頭,木念夏看著,只覺得好吃,纏著爬到木雙笙的身上,看著那肉,張著嘴巴,「雪兒要,雪兒要……」
司夏看著,「你跟著胡鬧什麼?」這般說著,看著面前的木雙笙,「你不是不能吃辣嗎?這般是為了什麼?」聲音帶著幾分不解,看著木雙笙,「我看著,你臉色都帶著幾分難看了。」
「一直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味道,」木雙笙說著,「今日,我想試一試,你就讓我試一試吧。」這般說著,司夏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暗自想著,日後要是想吃火鍋了,那便做的清淡些吧,這般想著,司夏看著木念夏還張著小嘴,只得笑笑,把清湯裡面的肉弄了一小塊,木念夏吃著,「不要,我要紅紅的。」木念夏說著,慢慢把肉吐了出來,司夏看著,只得無奈地夾了一片紅油的肉,「這真的是我的女兒,口味和我一般。」木琥夏在一旁,忍冬在一旁照顧著,看著,一片熱鬧。
何雲書看著在他們中間笑得那般燦爛的女子,只覺得似曾相識,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感覺,何雲書看著,只覺得心有些痛,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看著他們那般熱鬧,何雲書只得悶聲喝酒,酒水順著嘴角慢慢滑落,增添了幾分蕭索,何雲書的眼角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分濕潤,抬手,全是水漬,何雲書勾起一抹笑意,又喝了一口酒,酒有些冷冽,帶著幾分燒心感覺,何雲書翻身落下,摔下去,落到地上,聲音有些大,何雲書就這般在地上睡著了。
木雙笙的臉色愈發蒼白,司夏看著,心裡閃過些什麼,手探上木雙笙的脈搏,「你看著,愈發虛弱了,這般,可怎麼好?」司夏說著,看著,神色愈發有些擔憂,「忍冬,把我的銀針拿過來。」
「是。」忍冬看著,神色有幾分著急,急忙起身,「給,小姐。」
司夏接過來,抽出銀針,手如鬼魅一般,片刻之間,木雙笙深航已經插了十幾根銀針,木雙笙的臉色一件好了些許,司夏看著,終於放下心裡,「這般,還是不行,必須儘快找到火鳳神醫,我沒有十成的把握。」因為沒有十成的把握,所以不敢輕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