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夏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司夏看著外面,慢慢下了馬車,雪花還在落著,地面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司夏的腳上穿著雪靴,一腳踩在雪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看著白衣公子,「公子,我們這便是到了?」聲音軟糯,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白衣公子點了點頭,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指著不遠處的帳篷,「我們這兒只有這個,不比天朝,簡陋了些許,還請不要見怪。」說著,在前走著,小丫鬟在公子身邊,看著司夏的身子有些重,這才移步到司夏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司夏,白衣公子看著,不由得笑笑,「我倒是第一次看見桃夭這般關心一個人呢。」
司夏只是笑笑,走進帳篷后,才發現帳篷裡面別有洞天,倒是什麼都有,司夏看著,不由得有些驚訝,「這當真要方便得多。」小丫鬟扶著司夏坐下,又為司夏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因著帳篷裡面燒炭,倒是暖和許多,司夏解了身上的外袍,小丫鬟抖落上面的雪花,掛在一旁,白衣公子看著小丫鬟的動作,「幾日不見,桃夭的禮數倒是愈發齊全了。」聲音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
桃夭聽著這話,「我之前原本就會,只是你不讓我這般。」說著,走到白衣公子身後,為公子解了外袍,也抖落了上面的雪花,司夏看著白衣公子嘴角的笑意真切了幾分,看著小丫鬟嫻熟的動作,心裡自然知道了些什麼,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夫人,」白衣公子開口道,聲音帶著幾分嚴肅認真,司夏看著白衣公子的神色,大概知曉眼前這個人要說什麼正事了,頓時也認真了起來,白衣公子點點頭,看著一旁的小丫鬟,「桃夭,你為夫人熬一份桂圓蓮子粥過來,夫人在孕期,自然要好好養著。」聲音帶著幾分暖意,小丫鬟聽著,知曉這是主上不願意她知曉,只得低聲應著,然後退了出去。
司夏看著小丫鬟的身影,只覺得有些難過,白衣公子看著,只得開口,「夫人,或者說,涼王妃,」白衣公子臉上帶著一份淡漠疏離,看著面前的司夏,「接下來我說的一字一句,希望你能聽進去,」這般說著,司夏只得聽著,白衣公子的聲音即使帶著幾分冷漠,聽著也是極其溫潤的,像是古玉一般,帶著淺淺的涼意,看著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清透,司夏這般想著,不由得細細打量著面前這個白衣公子,眉眼如畫,微抿的薄唇,司夏看著,只覺得眼前的公子雖好,但是比之涼王殿下木雙笙,還是少了些許,這般想著,司夏這才斂了心神,認真聽著。
「涼王妃,我知道你是重生的,」白衣公子說著,看著司夏神色有些迷茫,只得暗自皺眉,指尖閃過絲絲白色的光芒,點點星星,一點一點進入司夏的體內,司夏只覺得像是泡了溫泉一般,整個人只覺得酥軟,在這時,司夏腦海中閃過一幕一幕,前世今生就這般在她面前閃過,看著記憶中的一切,她只是愣愣地接受著,白衣公子說著,「這便是是你的記憶,之前你的記憶被何雲書下藥,一不小心封閉了,這時我為你打開,不過只能暫時讓你擁有完整的記憶,」白衣公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淡,「你擁有前世的記憶,所以,你選擇了涼王殿下,這本無可厚非,但是……你卻在一不小心的時候,擾亂了你所處這個界面的平衡,你可知曉?」
司夏聽著,只能茫然地搖搖頭,「不知。」
「這般說吧,我不是這個界面的人,我是遊走於整個界面的守護者,」白衣公子說著,看著司夏,「現在,你的界面因為你的原因,而變得不安寧,變得充滿變數,這便是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來,只是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寧的,」白衣公子看著司夏有些迷茫的臉色,只得皺眉,無奈地換了一種語氣,「我簡單來說,就是比如你選擇嫁給涼王殿下,前世你萬般不願意,最終嫁了,今生,你願意,也嫁了,這般是穩定,天道向來不在意你心裡的想法,它在意的只是最終的結果,但是,南方旱災,本該死去的人在你的幫助下,活了下來,雖說是善事一件,但是,你卻在不經意間篡改了別人的命數,天道不允許有這種變數存在,這般,你可知曉了?」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看著司夏有些迷茫的神情,軟著聲音說道,「天道就是這般,大道無情,你可知曉了?」
司夏看著面前的白衣公子,「難道我明明知道南方大旱,我明明知道南方瘟疫,我明明可以救他們,也只能選擇袖手旁觀嗎?」司夏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我不信天道是這般冷漠無情的。」聲音微微發顫,司夏這般說著,卻還是想著,心裡卻忍不住信了,如果這般,忍冬是不是又要為她而死?她是不是還是那個罪人?這般想著,司夏只覺得刺痛不已,眼裡更是帶著幾分不願。
「天道本就是無情之物,」白衣公子說著,「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若是你真的可以選擇救治,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這般說著,「你所謂的救人,最終還是抵擋不過天命,」看著司夏置疑的目光,白衣公子只得幻化出一面流鏡,「這便是你救治的人,一人一人,沒有一個逃脫了天道,天道想來只重視結果的。」
司夏抬眼看過去,只看見一具一具屍體,不由得後退半步,癱軟在軟塌上,「這……是為什麼?」
「這便是大道,」白衣公子說著,看著司夏,「你是天道唯一的變數,這也是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之所以你的記憶會被封閉,之所以我會讓你來到這裡,都是為了告訴你,這就是大道,重生的記憶對你而言,就好比預先知曉了一切,這般,自然不能被天道容忍,你的記憶是天道收了,不是何雲書的葯,雖說他的葯也有一份功勞,你來到這裡,則是因為,你的夫君,涼王殿下要在邊塞呆三年時間,這段時間,你可以在他身邊,但是,卻不能幫助他,這便是天道。」聲音淡漠,白衣公子說著,臉上滿是涼薄,看著司夏面上的迷茫,只得暗自嘆氣,無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便是她所堅持的天道罷了。
「可有什麼辦法?」司夏問著,看著面前的白衣公子,帶著幾分期待,看著白衣公子,「我看,公子在這兒,也不是無欲無求之人,既然這般,可否為司夏指一條明路?」司夏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這般說著,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情愫,夾雜著絲絲不忍,「若真是這般,那麼公子與桃夭又該如何?」
白衣公子皺眉,「桃夭不過是個小小婢女,又有何干?」看著面前的司夏,「你不必再說,天道就是這般,該是怎樣的結局就是怎樣的結局,無法更改,你一個弱女子,更是無法更改。」這般說著,看著司夏,「涼王妃還是安心在這裡吧,我想,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既然這般,那公子,你為何惶恐不安?」司夏這般說著,看著眼前白衣公子,嘴角帶著絲絲笑意,看著白衣公子神色狼狽,司夏接著說道,「你不過是怕了,這般無情的天道,你怕了,既然這般,為什麼不告訴我,如何更改這結局。」司夏說著,看著白衣公子眉目之間的掙扎,開口接著說,「想來,公子也是不願意那般情況發生的。」
「我……」白衣公子開口,聲音缺少了那一份信誓旦旦,看著,多了幾分不安,「我不知道,天道不是我等可以隨意更改的。」這般說著,白衣公子掀開帳篷的帘子,司夏看著白衣公子離開的背影,暗自皺眉,腦海中的記憶還在,司夏想著,看著白衣公子的書桌,執筆寫著,聽著白衣公子的意思,她的記憶遲早還是要消失的,既然這般,乾脆記下來好了,這般想著,司夏嘴角微微上揚,帳篷的帘子掀開,小丫鬟端著粥走了進來,看著司夏,「夫人,你們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司夏聽著,自然以為小丫鬟聽到了,點了點頭,看著小丫鬟微微泛紅的眼眶,「怎麼了?」看著面前的小丫鬟,司夏站起身,摸了摸小丫鬟的頭,「想什麼去了?」
「沒什麼,夫人喝粥吧,我先退下了。」小丫鬟說著,紅著眼睛退了下去,司夏看著,只覺得有些疑惑,想著剛剛的對話,沒有覺得哪裡不妥,只得按捺心裡的疑惑,繼續寫著,片刻之後,終於把前世發生的幾件大事寫下來,司夏伸了伸懶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慢慢地端起粥,小丫鬟的手藝真的沒話說,這粥香甜,可口,比她之前吃過的任何粥都好吃,這般想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