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司夏身著一件火紅色外袍,紅色確實極配司夏,但是自從忍冬在她面前死去之後,她就再也不願意穿上紅衣,此時忘記了一切,內心的抵觸倒是少了幾分,司夏看著這火紅色,只覺得腦海中閃過些什麼一些模糊的片段,司夏微微蹙眉,木雙笙走了進來,抖落了身上的雪,走進來,看著司夏依靠在窗前,不由得慢慢走過去,輕聲問著,「你今日又在想些什麼呢?」聲音帶著幾分寒意,司夏看著木雙笙,「你今日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落雪了,匈奴自然安分些。」這般說著,木雙笙伸出手在司夏的臉上冰了一下,帶著幾分寒意,「北方比京都還是要冷一些的,你還習慣嗎?」帶著幾分憐惜,揉了揉司夏的臉頰,「真想把你送回京都,也好過這般……天天擔驚受怕。」木雙笙說著,輕輕把司夏擁入懷中,帶著幾分眷念和柔情,看著,只覺得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了些許,司夏窩在木雙笙懷裡,帶著淺淺地笑意,看著,只覺得有些溫暖,看著窗外落雪,「等這雪下過了,我們出去堆雪人吧。」
「嗯,」木雙笙淺淺地點頭,「你說什麼都好。」
正說著,何雲書走了進來,看著木雙笙抱著司夏,只覺得不滿,何雲書只冷冷地哼了一聲,「西安侯爺讓我來告訴你們,四皇子木雙域也到邊塞了,你們小心些。」聲音冷淡,只是目光掃過司夏時,眼裡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看著多了幾分不舍,隨即又瞪了一眼木雙笙,何雲書只淡淡地說著,「你還是多注意些,阿夏的身子比較柔弱,前幾個月,你們最好不要情難自禁。」冷冷說著,慢慢退了出去,何雲書只覺得有些心痛,偏偏他覺得身上那傷疤更疼,帶著幾分警醒的意味,何雲書這般想著,只得緊緊咬住自己的唇,心裡卻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對司夏心動,但是,還是覺得司夏應該待在木雙笙身邊,似乎知道他們相守極其不易一般,這般想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到底他還是心善了,這般想著,何雲書一步一步走遠了。
司夏看著何雲書離開的背影,也沒有撐傘,只慢慢走著,像是無家可歸的人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司夏看著,只覺得有些愧疚不安,像是欠了何雲書許多卻不能償還一般,這般想著,司夏就想出去為何雲書送一把傘,木雙笙像是看透了司夏心思一般,柔聲道,「我去吧,你在這兒,至少溫暖些,北方畢竟寒冷。」
「……嗯。」司夏低低點頭,仍由著木雙笙去了,看著木雙笙的背影,司夏只覺得一陣暖心,司夏想著,看著何雲書的背影,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一般,提筆在畫紙上落筆,木雙笙拿著傘出去,卻看著何雲書早已被安寧郡主接走了,一時間不由得怔愣在原地,何雲書看著為他撐傘的安寧郡主,眼裡閃過些許迷茫,「你……」何雲書開口,聲音卻又幾分沙啞,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意味,頭上多了幾分純白。
安寧郡主看著,「怎麼了,眼睛還是紅紅的,我又不是不管你了,既然是我安寧打傷了你,自然要負責到底。」這般說著,看著何雲書還愣在原地,不由得伸手,把何雲書拉倒自己身邊,「以後安寧郡主保護你。」安寧郡主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清脆,眼眸更是清澈見底,沒有京都的那一份心思,還帶著幾分爽烈,何雲書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怔愣地點了點頭,安寧郡主看著,眼底滿是笑意,「既然這般,那就跟我走吧。」
木雙笙看著,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了看手裡的傘,只是笑笑,回身來到司夏身邊,司夏卻拿著畫筆,不知道在畫什麼,神色專註,帶著幾抹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悲傷,木雙笙不由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說話,看著司夏額頭有些些許細密的汗珠,只慢慢為司夏拭去,柔聲說著,「別著急,慢慢來。」
司夏聽著,點了點頭,手裡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木雙笙站在司夏身後,看著司夏慢慢勾勒,最後木雙笙終於看出了這個人,卻又幾分何雲書的影子,看著應該是長大之後的何雲書,木雙笙這般想著,司夏的筆依舊不停,畫上的何雲書,仙人之姿,猶如鳳凰一般,高貴不可攀,司夏眼裡不知何時依舊蓄滿了淚,指尖帶著些許紅,一筆一筆慢慢畫著,何雲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薄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桃花飄落,灑下一地的落紅,在何雲書肩頭,不願意離開,司夏看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落在何雲書眼裡,彷彿何雲書流淚了一般,司夏看著,大驚,急忙用細毫吸水,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司夏看著,只覺得心痛不已,滿是愧疚與歉意,終究還是沒有半分情意。
木雙笙看著,只輕輕在司夏肩頭輕聲說著,「你不必如此,他必定是不會怪你的。」
司夏只得閉上了雙眼,帶著幾分不願,何雲書微微蹙眉,像是在責怪一般,嘴角卻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還在輕聲呼喚著什麼,只是司夏日後再也聽不到了,司夏窩在木雙笙懷裡,「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畫這個,只是一時想要畫,便畫了。」聲音帶著幾分沉悶,司夏開口,「把畫送給何雲書吧,就當是最後的離別了。」
木雙笙聽著,揉了揉司夏的頭髮,帶著幾分憐惜,「嗯,日後就別再想了。」其實司夏大概是知道何雲書對她的心思不純,但是當時只是笑著,不過是一個十歲孩子,怎麼可能,這般想著,也就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司夏現在看著畫紙上的何雲書,彷彿何雲書真的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一般,只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半分情意,只能懷著滿腔的歉意,為他作畫一副,只願他日後能夠想開吧,何雲書終會有一個屬於他的女子,餘生目光流轉都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