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日涵就就過去了,木雙笙依舊沒有醒過來,司夏看著何雲書,何雲書面色有些凝重,低聲說著,「今天是唯一的機會,」聲音雖然童稚,卻帶著幾分難以言訴的認真,司夏默默地點了點頭,神色之間也帶了幾分認真,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還是覺得眼前這個昏迷的人在她心裡佔了不小的位置,司夏這般想著,嘴角微微抿著,大概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夫君吧,大概是因為她是涼王妃吧,司夏想著,伸出手,突然有些釋然,不過是生相隨,死亦相隨罷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何雲書看著司夏嘴角的笑意,只覺得有些不爽,悶悶開口道,「我真是不想救好這個人。」
司夏揉了揉何雲書的頭,聲音軟糯,帶著幾分溫柔,「儘力救好。」四個字淡淡地吐出,司夏看著何雲書,笑得溫婉,何雲書也看著司夏,只覺得司夏眉間帶著些許疏離,看著竟然有幾分距離,心裡不由得微微有些驚訝,搖了搖頭,睜眼看著,還是有一股疏離的感覺,帶著幾分縹緲,司夏嘴角雖然帶著淺淺的笑意,但是眉間似乎帶著幾分必死的決心,何雲書看著,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木雙笙,似乎明白了幾分,心情不由得有幾分煩躁。
「你先出去吧,」何雲書開口,努力壓制心裡的憤怒,淡淡地開口,「讓晴歡進來幫我,我……」何雲書說著,看了看司夏,終究還是默默地閉了嘴巴,只臉色還有些許憤怒,司夏雖然不解,但是夜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司夏點頭,走了出去,何雲書看著司夏的背影,心裡只得暗自惱怒,嘴巴抿著,恨恨地盯著木雙笙,心裡忍不住咒罵了一聲,但還是想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人救好,要不然,司夏就……何雲書這般想著,只覺得更加糟心,下手的動作不由得狠了一些。
晴歡走了進來,就看到何雲書拿著銀針在木雙笙身上扎著,動作流暢,只是隱隱帶著幾分怒氣,晴歡走到一旁,看著何雲書行雲流水的動作,心裡想著,這位火鳳神醫根本沒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樣子,看來王妃不知道做了什麼讓神醫生氣了,這才換了她進來的,這般想著,晴歡默默撇了撇嘴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正想著,何雲書突然出聲道,「接血。」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何雲書在木雙笙的手指上開了小口,現在正留著烏黑的鮮血,晴歡急忙走上前去,拿著白玉碗,烏黑的血看著有幾分嚇人,晴歡忍不住低聲問著,「這便是涼王殿下身體裡面的的毒嗎?」聲音帶著幾分好奇,「我還以為引血之術只是古書之上的的記載而已,倒是沒有想到真的可以用。」
「哼,」何雲書傲慢地哼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得,「你這資質,引血之術就不必想了,」聲音帶著幾分嫌棄,何雲書隨意地看了看晴歡,「還是安心當一個小小的婢女吧。」
晴歡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符合何雲書的話,帶著幾分滿足的意味,何雲書看了晴歡一眼,看著晴歡眼裡沒有不滿,心裡確實是這般想著,神色微微緩和了些許,慢慢開口說著,「我只是隨口說說,你要是努力,說不定可以有一番作為,」何雲書很少向這般說鼓勵別人的話,這般不過是看著晴歡頗為和他心意,這才勉強說了幾句,看著木雙笙手指出慢慢流出鮮紅的血,何雲書拔出銀針,低聲說著,「成了。」聲音帶著幾分欣喜,晴歡忙為涼王殿下止了血,手裡的白玉碗放在一旁,何雲書看著,拿起白玉碗,低低地嗅著,帶著幾分以後,不由得抬眼看了木雙笙一眼,眼裡是難以掩飾的驚訝,沒想到相處了這許久,今日才發現眼前之人竟然有著真龍血脈,雖然有些單薄。
何雲書看著,看著晴歡還在忙著什麼,不由得開口,眼神裡面帶著些許不耐煩,「不必動我的東西,下去吧。」晴歡聞言,只得慢慢退了下去,臨走之前又聽到何雲書慢慢說著,「去告訴阿夏,涼王殿下沒事了。」何雲書說著,死死盯著何雲書,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晴歡低低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雙笙才慢慢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何雲書在一旁盯著他,眼裡隱隱還有殺意一閃而過,不由得有些疑惑,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裡?」聲音異常沙啞,木雙笙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的昏迷,心裡也閃過千萬中想法,最終看著何雲書,「我是不是中毒了?」
何雲書點了點頭,開口道,聲音帶著些許淡漠,「你確實中了毒,而且馬上就命不久矣了。」何雲書說著,看著木雙笙的瞳孔微微收縮,心裡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繼續說著,「只要你願意離開司夏,我便願意為你解毒,你意下如何?」何雲書這般說著,冷冷地盯著木雙笙。
木雙笙臉上不知道閃過什麼神色,再看過去,神色裡面竟然帶著些許釋然,竟然如同司夏一般,何雲書不由得微微錯愕,看著木雙笙,「你心裡在想些什麼?」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何雲書不懂司夏的想法,現在看來,他也不懂這個涼王殿下的想法。
木雙笙淡淡地開口,「我離開司夏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我死,我都不會離開她的,這是我許下的承諾。」木雙笙臉色蒼白,略微帶著幾分虛弱,但是言語之間卻帶著幾分難以言訴的堅定,看著何雲書,開口道,「更何況我曾經說過的,以後何事都不許在瞞著她了。」
何雲書心裡有些驚訝,隨即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挫敗,看著木雙笙,淡淡說著,「你體內確實有毒,我已經為你解了,」聲音帶著幾分冷淡,繼續說著,「但是,我發現了一件事情,你體內似乎有真龍血脈,雖然很單薄,但是我還是知曉了,」何雲書這時盯著木雙笙,問著,「你想坐上那個位子嗎?」
木雙笙微微有些驚訝,隨即搖了搖頭,「我本來就無心那個位置,更何況現在有了司夏,只願意做個閑散王爺,就這般矣。」木雙笙臉色更加難看,何雲書看著,手裡的銀針飛出,木雙笙悶哼了一聲,只覺得體內煩躁不安的氣息暫時被壓制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向著何雲書道謝。
「我原本想著,你要是有意那個位置,我便是耗盡一切也為你奪來,哪知……」何雲書微微嘆了一口氣,像是認輸一般,對著木雙笙說著,聲音帶著幾分淡漠,看著木雙笙,神色有些認真,「罷了,你們才是有情人,」何雲書輕嘆了一聲,隨即笑著,「我也不怕告訴你,現在司夏忘記了一切,記憶一片空白,」何雲書淡淡地說著,語氣帶著幾分自得,「你也不必去想什麼辦法,是我讓她失憶的,這世間除非我願意,沒有人能夠讓她記起,」木雙笙只是淡淡地笑著,「早該想到的,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她身邊,她那麼好,我早該想到的。」何雲書瞥了木雙笙一眼,繼續說著,「是,我承認我是對她有些特別的感覺,我是不了解你們經歷了什麼才這般,但是,我有信心讓司夏心裡有我,現在告訴你只不過是敬佩你為她放棄了許多。」何雲書說完,揉了揉眼角,「我說完了,以後就個憑本事吧。」
木雙笙看著何雲書離開的背影,低低地說了一聲,「多謝。」何雲書的腳步一頓,繼續慢慢向前走著,只是看著背影,卻多了幾分溫暖,木雙笙低低勾唇,手輕輕一揮,暗處出來一個身影,跪在木雙笙跟前,低聲說著什麼,木雙笙聽著,眉間蹙起,帶著幾分憤怒,開口道,「去告訴蘇亦楓,一定要小心麗妃,王妃那裡絕對不可出什麼意外,可明白了?」
「可是,主子,這等於把您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這可好?」暗衛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屬下知道您擔心王妃,可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我會小心的,但是,司夏若是沒有人保護,我不放心,更何況她身邊現在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火鳳神醫,」木雙笙揉了揉眉心,「我只得多放些人手在她身邊,這般才可安心。」
「是。」暗衛只得應聲道,退了下去。
木雙笙悶哼了一聲,這才慢慢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向著司夏的院子走了過去,神色帶著幾抹難以掩飾的慶幸,還好從這毒中安然脫身,否則,豈不是要辜負她了,這般想著,木雙笙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想著司夏,頓時覺得心都溫暖了片刻,走到司夏的院子外,看著司夏房間依舊未滅的燭火,不由得暗自嘆息,不知道司夏又在做些什麼,正待走近些,卻聽見司夏淡淡的笑聲,房間里閃過一個人影,看著有幾分熟悉。
木雙笙暗自嘆息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站在外面,何雲書只覺得好笑,心裡卻惡劣地想著,怎麼樣?看著自己王妃房間裡面還有別人,還是一個對她覬覦已久的人,何雲書想著,嘴角勾著一抹得逞的微笑,手卻慢慢拂過司夏的臉頰,為她細細扶去頭髮上的樹葉,低低地笑著,「你今日是又去了哪裡?這發間還夾雜著些許樹葉。」
「沒去哪裡,」司夏說著,手裡無聊地翻著賬本,「這賬倒是無趣得很,」司夏淡淡地笑著,「看來,我這個王妃倒是清閑得很。」
晴歡聽到這話,「這一切都是王妃的功勞呢,」晴歡說著,給司夏上了一杯安神的茶,又看了看熏香,淡淡的味道,司夏聞著,眉頭微微蹙起,「這味道我怎麼嗅著有幾分熟悉?」
何雲書嘴角帶著些許笑意,「聞聞,是不是和我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何雲書的聲音裡面帶著幾分得逞的味道,看著司夏,嘴角彎彎,帶著一抹勾人的意味,看著司夏眼裡有些許的不願,不由得開口,帶著些許哀求的意味,脆脆的童聲說著,「就今日一次好不好,我還是求了晴歡好久她才願意點燃的,你就允了我這一次吧。」
晴歡翻了翻白眼,明明沒有求了她好久好不好,這位爺直接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冷聲說著,「今日,阿夏房裡我想點著這熏香。」那眼神,彷彿她拒絕,他分分鐘就要下毒,她哪裡敢拒說些什麼,只得點燃了,現在何雲書這般說,晴歡只得無語地笑著,在何雲書的眼神威懾下,應著,「是,神醫是求了許久的,王妃要不就允了這一次?」
司夏只得暗自扶額,有些無奈,點了點頭,「那就這一次吧。」
何雲書笑著,頓時收起了那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司夏看著,也只得無奈地笑著,敲了敲何雲書的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休息?」聲音帶著幾分淡漠,看著何雲書又準備做出那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司夏急忙說著,「再這般,你就不必留在這裡了。」司夏冷聲說著,突然發現她對何雲書的撒嬌毫無辦法。
何雲書聽到這話,只得收了臉上的神色,附身在司夏耳邊,低低地說著,「外面,有一人,在看著。」聲音低微,帶著幾分故意的暗啞,溫熱的呼吸噴在司夏的脖子處,司夏只覺得脖子有些癢,不由得低低笑著,門外,木雙笙神色落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黯然離開。
何雲書眼裡閃過一抹得意,正準備說些什麼,只見司夏起身,不由得有些疑惑,開口問著,「阿夏,你這是做什麼?」有著些許的不理解,司夏開口,「你不是說有人么?總歸,我們是需要避嫌的。」
「不必了,她已經離開了。」何雲書說著,看著司夏眼角有著些許落寞,像是懂了什麼一般。只覺得心微微刺痛,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痛楚,只可惜司夏根本沒有注意到何雲書的異樣,眼角依舊帶著幾分落寞,何雲書看著,只覺得更加難受,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當自己的難受沒有人看到的時候,當自己的難受沒有別人在意的時候,何必白白露出自己的傷口讓他人嘲笑呢?何雲書這般想著,眼角多了幾分冷然。晴歡看在眼裡,心裡只得默默地嘆著,這世間,又不止一人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