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司夏看著何雲書,何雲書的眉間依然帶著桀驁不遜,看著沒有半點悔意,司夏不由得暗自皺眉,看著何雲書,眼神中帶著幾分冷冽,開口說著,「我看著你,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生怕你一不小被我養歪了,只得努力地想著,如何把你養成芝蘭玉樹,但是,」司夏微微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疲倦,「只是現在突然覺得嗎,你根本不需要我這般教導你,因為你早就隨性慣了。」聲音不帶一絲暖意,何雲書聽著,只能感覺到一片冰冷,帶著幾分絕情,不由得暗自皺眉,看著司夏,想要在司夏臉上看出些許異樣,哪知司夏也是冷冷地面容,心裡頓時有些慌了,但是面上還是絲毫不顯,只是眉間微微蹙起。
「忍冬的事,你認錯嗎?」司夏說著,看著何雲書,何雲書眼中有些許茫然一閃而過,帶著些許不知所措,瞳孔倒影是司夏,眼神灼灼,裡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緒,但是唯獨沒有歉意這一種。司夏看著,只得微微搖頭,她其實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才一直沒有問,讓他自己去反省,哪裡知道何雲書心裡根本沒有悔意。司夏突然有些累了,不願意再說些什麼,淡淡地笑著,帶著幾分無奈,「你若是不肯認錯,便離開吧。」聲音裡面帶著決絕,何雲書聽著,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司夏說出的話,司夏在他面前一向是軟糯的樣子,從來沒有這般失望過,何雲書不由得怔愣,他難道真的做錯了?
司夏看著何雲書臉上依舊帶著茫然,只覺得有些失望,微微搖頭,「你離開吧,忍冬我會自己治好,涼王殿下我能救則救,如果我無法救回涼王殿下,便一起去死。這裡不需要你了。」說著,司夏轉身,到底還是相處多日的人,更何況司夏一直把何雲書當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寵著,此刻訣別,真的有些傷感。
何雲書聽到這話,急忙拽著司夏的衣角,「不行,我不走。」聲音堅定,看著司夏,「我知道錯了,我認錯好不好,你別趕我。」何雲書這般說著,帶著幾分童稚,像是小孩子一般抱著司夏的裙子,嘴微微嘟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帶著幾分無助,司夏看著何雲書,「你可是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司夏問著,帶著幾分威勢,何雲書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司夏,一時間只覺得司夏有些難以接近,只得暗自皺眉,「我只知道我錯了,」何雲書低聲說著,生怕司夏生氣,「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忍冬的事,不是你的錯?」司夏被氣笑了,看著面前的何雲書,不知道該如何,「今日你這般下毒與她,日後是不是還要在我身上下毒?」司夏說著,看著何雲書,「做事好歹有個理由,你這般隨性而為,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事到如今,你更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你沒有做錯,難道是我做錯了?」司夏冷眼打量著面前的何雲書,雖然何雲書已經是火鳳神醫,醫術精湛,但是畢竟只是個十歲孩子,她可以說忍冬中毒只是他小孩子心性,只是他一不小心,但是,現在看著何雲書桀驁的眼神,司夏突然有些害怕,大概不是這樣的。這也是何雲書的本性。
「不是,不是。我不會對你下毒的。」何雲書說著,聲音帶著些許急切,「我對忍冬下毒是有原因的,誰讓她整日要在你面前說我不好,說要讓你恢復記憶,如果不是這般,我也不會……」何雲書的聲音越來越小,司夏聽著,心裡卻有些震驚,看著何雲書,「你只是因為她在我面前說了你的不好,你就下毒殘害他人性命?」司夏看著何雲書,眼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我現在覺得我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你。」司夏說著,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頹然,看著多了幾分失望,何雲書只覺得自己越說越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不住地說著,「我錯了,我錯了……」
何雲書說著,眼神中卻還是透著些許不甘,他堂堂火鳳神醫還從來沒有對誰這般委曲求全過,何雲書這般想著,看著司夏,司夏一時也有些不忍,微微嘆了一口氣,想著,何雲書畢竟只是孩子,又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他這個性子有一半的責任在她自己,這般想著,司夏只得暗自皺眉,最終還是鬆了語氣,「你要是想留下,就自己去治好忍冬姑姑,然後向她賠禮道歉,這般你可願意?」
「願意。」何雲書說著,終於露出了些許微笑,童稚的聲音也帶著些許欣喜,司夏看著,只得暗自嘆了一口氣,心裡默默想著,罷了,以後再去慢慢教吧。司夏這般想著,嘴角終於帶著些許笑意,看著清歡,說著,「你照顧好涼王殿下,我後日再來,涼王殿下中毒這個消息儘快傳播出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是。」晴歡應著,目送司夏和何雲書離開,心裡只得暗自想著,看來這位火鳳神醫還真是敢對忍冬動手,不僅動手了,現在還可以和王妃和睦相處,想來還是火鳳神醫在司夏心裡要更重要一些。
司夏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忍冬,心裡微微有些歉意,「去吧。」司夏說著,「我之前為她開過一副葯,現在她似乎平息了許多。」
何雲書看著忍冬臉頰帶著些許鮮紅,微微點頭,心裡卻想著,這毒,他是留了些許生機的,但是畢竟是他下的毒,還是比較難解的,這般想著,何雲書不由得回頭看著司夏一眼,伸手摸了摸忍冬的脈搏,基本已經脫離危險了,他起身,看著司夏,「你自己完全可以救她,為什麼讓我來?」聲音帶著些許疑惑不解,何雲書問著,看著司夏,司夏只是淡淡地笑著,就在何雲書以為司夏不會開口的時候,司夏慢慢開口說道,「因為這是你下的毒,算是你的責任,我插手只是因為當時若是不救她她必死無疑,我可沒有回天之術現在讓你動手,是因為這是你欠她的。」
「……」何雲書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晶瑩剔透,帶著幾抹清香,司夏嗅著,只覺得神清氣爽,不由問著,「這是什麼?」
「這是我自己製作的幻夢,」何雲書說著,「神醫出品,必屬仙品,只是我最近沒有時間,要不也給你製作一個,」何雲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這葯,別人可是花重金都買不到,這算是便宜這個小丫頭了,要不是因為這次算是我理虧,我才不會把這般珍貴的葯給她,原本應該是給你的。」
司夏聞言,笑了笑,「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就好。」
何雲書看著忍冬的臉色,低低地說著,「你竟然可以治好她,真是……」何雲書的話帶著些許讚賞,司夏聽到這話,嘴角帶著淺笑,「我畢竟看過那麼多醫書,終歸是有用的。」聲音淡淡地,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何雲書細細地打量著司夏,「你的天賦確實好,要是我能夠有你這天賦,師父也就可以把他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我了,」何雲書說著,微微嘆了一口氣,想起了姚太醫,又接著說著,「要是姚太醫有你這天賦,也不會現在還是太醫院的御醫了。」
司夏微微錯愕,「你現在不過十來歲,就已經是神醫了,天賦還不好嗎?」語氣帶著些許驚奇,司夏看著何雲書,何雲書避開了司夏的眼神,勉強笑著,「我自然是有天賦的,自然天賦在你之上,只是沒有你這般認真罷了。」何雲書一本正經地說著,但是聲音卻帶著幾分不成熟的童稚。
司夏笑著,「你果然還是天賦不如我。」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調侃,何雲書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司夏,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認真,何雲書走到司夏身邊,突然柔聲說著,「對,我是天賦不如你,但是誰讓你學醫這般晚呢,註定是要認我為前輩,」何雲書笑著,看著司夏,「怎麼,甘心嗎?」
「甘心。」司夏淡淡地說著,看著何雲書有些錯愕,司夏只慢慢笑著,「誰讓你現在的醫術比我高了呢?」聲音帶著些許俏皮。
何雲書看著司夏的嘴角微微帶著些許笑意,神色不由得有些認真,司夏揉了揉何雲書的頭,帶著些許溫柔,慢慢說著,「既然留下來,以後就別這般隨性而為了,小心以後又少了什麼珍貴的藥材。」這般說著,帶著些許叮囑的意味,司夏轉身離開,何雲書看著司夏離開的背影,心裡默默想著,我選擇留下來,不是因為害怕什麼,只是想留在你身邊,只是想看著你,只是因為喜歡你罷了,陽光溫柔地灑在何雲書的臉上,帶著些許暮色,何雲書整個人像是被鍍光了一般,宛如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