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送走了牙婆子,司夏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一些人,也不說話,就這般坐著,任由他們那些丫頭在陽光下面曬著。
雖是秋日,但陽光還是有些灼熱,司夏看著那些人,也不說話,就那般耗著,看著有些人面上露出些許怨恨的顏色,司夏只是笑笑,細細抿了一口茶,身邊的丫頭是今日剛剛提上來的,輕輕地為司夏打扇。
終於,司夏動了,卻只是微微調整了坐姿,想來是那個坐姿不太舒服。所有的丫頭都是由希望轉為失望,繼續站著,不說話,也不知道眼前的涼王妃想做什麼,只能這般愣愣地站著,面上露出些許不滿的神色。
半晌,司夏站起身,看著面前的丫頭們,「我以後就是你們的主子了,」一開口,聲音帶著些許嚴厲,暗含些許冰冷之意,那些人紛紛認真聽著,不敢發獃,司夏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大概有二十五個人,我自然不能全部放在我身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去處,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去處不會差,但是,以後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就被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司夏說著,素手一指,「你,你,還有你……」這般大概選了十二個,司夏看著眼前的十二個人,「你們看著老實本分,本王妃也不會苛刻你們,你們且到舒華閣,那裡有一位忍冬姑姑,你們就跟著她做事吧。」忍冬經常要研製胭脂,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讓她親自動手,這十二個人看著性格和善,老實本分,應該是可以安分守己的,跟在忍冬身邊也好。這十二個丫鬟就是放到舒華閣,去專門製作胭脂的。她說過要把忍冬當成自己的妹妹,自然不忍心忍冬日日操勞。
「來人,帶著她們過去,」司夏看著眼前這十二個人,「忍冬姑姑看著性子和善,但是不要忘記她身後可是我這個涼王妃。」
「是。」那十二個丫鬟應著,跟在人去了。
司夏皺眉看著這剩下的十三個,個個都是心裡又算計的,更有幾個長相妖媚,司夏看著,只覺得不喜,「你們四個,」司夏說著,指了指長得妖媚的四人,這幾人個個心高氣傲,看著似乎是想當姨娘的料,司夏微微皺眉,看著,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入主清苑,請師傅過來教導禮儀。」看司夏的架勢,竟然真的將這幾人當做姨娘在養著,只有司夏知道這是給四皇子準備的禮物,四皇子不是喜歡美女嗎?上一世不是那個女子當了皇后的嗎?這一世,偏不讓那個人稱心如意。
「是,」那四位女子面上一喜,「謝謝王妃姐姐。」在她們心裡,直接就把自己當做了涼王府的姨娘了,嘴角的笑容絲毫不收斂。
司夏聽得一陣惡寒,「還是叫我王妃吧,本王妃教導你們並不是想要讓涼王納涼王你們,」看著那四位女子臉色微微一變,司夏只是笑笑,「若是你們學好了,可是要去服侍四皇子的,可知道了?」
「是,王妃。」那四位女子倒也是識趣,跟著來人下去了。
剩下九位女子,司夏微微皺眉,「你們九人就跟在我身邊吧。」
「王妃,那還有那個生病的孩子呢?」
「……嗯,先讓她養病吧,修養好了送到我跟前去。」司夏說著,看了看這九人之中出聲詢問的人,看來這個丫頭和那位生病的孩子倒是有些交情,「既然這般,你就去服侍她的,暫時不用來我身邊了。」
「是,謝謝王妃。」
剩下的八位丫鬟只是笑著,看著跪下的那一位,白白為那個生病的丫鬟丟了去王妃身邊服侍的機會,真真是傻,司夏看著這八位,只是微微一笑,「走吧。」
回到暮夏閣,司夏看著面前的八位丫頭,「你們今日就是暮夏閣的人了,你們可有自己的名字?」
「懇求王妃賜名。」
司夏只是笑笑,「你們之中,可有人曾讀過書?」
「回王妃,奴婢曾讀過一些。」八位之中的一個丫頭有些膽怯地說著。
「不錯,」司夏笑了笑,「那以後你就是一等丫鬟,跟在我身邊,管著這七位,若是她們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也要受罰,記得了?」司夏說著,微微挑眉,「另外,她們七人的名字就交給你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司夏絕對不承認自己是不願意起名才這般的,看著面前有些柔弱的女子,司夏心裡又有些擔憂,這麼柔弱倒是有些擔心她能不能管好這七個人,那七個人看著也不是特別安分的。
「是,王妃。」
「你可有名字?」聲音放柔了,司夏看著面前的人,身上倒是乾淨整潔,眼睛更是提溜轉著,倒是有幾分機靈,司夏看著,心生歡喜,「你倒是討喜。」
「回王妃,奴婢籠玉,」籠玉說著,「出自宋江的《念奴嬌》,翠袖圍香,鮫綃籠玉,一笑值千金。」
「確實不錯,」司夏點了點頭,「有詩意。」雖然她不懂,司夏勾唇,但是她可以不懂裝懂啊,帶著些許笑意,「那她們七人的名字拜託你了。」
籠玉看著面前這幾個人,微微沉吟,「那就流蘇,韻霜,夢雅,璇璣,睛歡,紛紛,慕辰吧,」籠玉說完,看著司夏,司夏點了點頭,「不錯,」看著籠玉,目帶讚賞,「籠玉,你先把她們七人帶下去,明日再來服侍我吧,今日先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籠玉說著,恭敬地退了出去,然後剩下的七人才依次退出,司夏看著,想著原來這些人之前是學過規矩的,這般也好,省的以後不懂規矩。司夏閉上了眼睛。
木雙笙走進來,就看到司夏在看著賬本,揉了揉了眼角,木雙笙走上前去,「這會兒看什麼賬本,這些瑣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不是帶了不少丫鬟進來嗎?怎麼看著只外面一人?」
「嗯?」司夏聽著,有些迷糊,她都打發下去了,怎麼還會有一人,站起身,「看下賬本打發時間罷了,還有一人?」微微帶著些許疑問的語氣,司夏走出內室,看到籠玉的身影,「籠玉,不是讓你們都下去休息的嗎?你怎麼還在這裡?暮夏閣晚上不用留人的。」司夏說著,其實也不是沒留過人,只是忍冬走了,那些留下來的都是些不省心的,司夏看著嫌煩,也就不讓她們留下了,只早上的時候要早些過來,服侍他們起身洗漱就可以了。
「回王妃,籠玉不覺得累,」說著,只微微一笑,看著倒是幾分懂禮的,「王妃的院子夜裡怎可一人都不留呢?」
木雙笙聽到這話,微微點頭,「說的不錯,你就留下來吧。」
涼王殿下都開口了,司夏也只得由著籠玉去了,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隨即笑了笑,她現在倒是有些疑神疑鬼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且由著籠玉去吧。
翌日,司夏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早已冰冷,看來木雙笙起身時候沒有驚醒她,揉了揉眼睛,「來人,」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有幾分房事之後的慵懶,「服侍本王妃穿衣。」
籠玉一直在外面候著,不敢進去打擾,只因為涼王殿下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不要吵到涼王妃,神色帶著些許溫柔,低聲說著,籠玉有一瞬間的愣神。
「王妃,您醒了,」籠玉走進去,帶著昨日的七位丫鬟,每人拿著一件洗漱用品,籠玉上前,把司夏扶起來,看著司夏身上曖昧的痕迹,羞紅了臉,「王妃,洗漱了。」
司夏倒是還第一次享受這般服侍,不由得癱軟不想動,仍由這那七位丫鬟弄著,鼻尖突然嗅到一抹淡淡的幽香,就像那天的面具女一般,只是這個味道淡一些,司夏不動聲色地睜眼,細細嗅著這個味道,沒錯就是這個味道,看著眼前的人,流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倒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讓把人安插到她身邊來了,努力壓制著心裡的怒氣,帶著笑意看了看眼前的流蘇,「籠玉,今日倒是不用那麼多人服侍了,就讓流蘇留在我身邊吧,對了,」司夏把籠玉招到身旁,低聲對著籠玉說著什麼,籠玉的臉色有些難看,片刻時候才結束,司夏微微一笑,「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籠玉帶著餘下的六人退了下去。
流蘇被留下,心裡有些慌張,但是面上還是絲毫不顯,司夏也不著急,她今日就是單純地想把眼前人的同伴找出來,她不相信幕後的那個人只會安排這一個。
「流蘇,陪著我出去走走吧,我很久都沒有出去走走了。」司夏看著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份禮物真是深得她心,她還愁著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呢。
「是,王妃。」流蘇應著,只覺得這種感覺就像煎熬一般,她心裡無數遍設想著司夏該不會發現她了吧,又想著,這才剛剛進府,她還沒有任何動作,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