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司夏看著懷裡的木安安,心裡只覺得時間過得實在是太快,木安安的呼吸越來越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司夏心裡著急,「林陽,你帶著安寧郡主先回去,我把郡主交給你了。」雖然馬車已經到達了極限,但是還是不夠快,安寧等不及了,林陽看著司夏懷裡,臉色越發蒼白的安寧郡主,「是,屬下這就帶郡主回去。」說著,身形一閃,轉眼之間,就消失在千里之外,司夏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身邊的忍冬看著司夏,「小姐也別太擔心了,郡主吉人自有天相。」
「但願如此。」司夏只是微微笑著,笑意卻是未達心底,忍冬看著,只覺得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姐,臉上的額笑意已經慢慢變成了小姐的面具了,但願小姐以後能夠把臉上的面具拿下來,肆意地生活,就像安寧郡主一般,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司夏若是知道忍冬的心思,怕是又要笑笑,安寧也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這世間本就沒有什麼過於完滿之事,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自古的道理。
司夏回到涼王府的時候,涼王府裡面早就熱鬧不已,司夏看著躺在床上,面色依舊蒼白的安寧和正在為安寧看箭傷的那個御醫,神色有掩飾不住的焦急,身邊的木雙笙不斷地安慰著司夏,但是司夏心底的擔憂卻沒有絲毫的減少,安寧郡主自從進京以來,一直住在涼王府上,和她也算得上是朋友,更何況,安寧是為她才擋的那一箭,否則,現在躺在這裡的那個人就是司夏啦。
「王妃,王爺,」那個御醫看著司夏和木雙笙,神色看著有幾分嚴肅,「箭的毒倒是好解,皇宮裡面奇異的藥材倒是有許多,只是……」那位御醫說著,有些為難,「現在,下官最擔心的就是如何拔出安寧郡主的箭,此箭再往下三寸就是心,下官不敢。」
木雙笙聽得這話,神色也有些凝重,看著眼前的御醫,「如果是你,你有幾分把握,或者說,你們太醫院有誰是可以的?」木雙笙的語氣還算溫和,但是皇族的氣勢本就凌厲,木雙笙面前的這個御醫被嚇得一身冷汗,「下官只有三成把握,只是郡主這傷倒是拖不得,」那位御醫說著,想了想,「太醫院裡面的姚御醫倒是可以,只是姚御醫……」聲色帶著些許猶豫,「是先帝時期的老人了,只怕……」
司夏挑了挑眉,看來這位姚御醫倒是一位長壽的,看著眼前的御醫,「若是姚御醫,有幾分把握?」
「九成。」那位御醫倒是說的直接,「若是他年輕時,下官可以用自己的腦袋擔保,十成。」
木雙笙暗自思忖了一下,看了看安寧郡主愈發蒼白的臉色,想著,這太醫院只怕也只有那一位可以救眼前之人了,「來人,去太醫院請姚御醫,記得,一定要請來他老人家。」
「是。」一位侍衛應著,退了出去。
「那,」司夏看著安寧郡主,「你先做些準備工作吧,到時候就給那位姚御醫打下手可好?」
「下官求之不得。」
姚御醫來了,倒是一位精神還算不錯的人,司夏之前倒是聽說過著一位的名字,倒是一位有名的御醫,什麼疑難雜症在他手裡都像是小感冒一般,他確實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準備好熱水,剪刀,酒精,銀針我自帶著,」聲音雖然聽著有些蒼老,但是還算是中氣十足,司夏看著眼前這一位可以當她爺爺的人,心稍稍安了一些,「閑雜人等出去。」聲音帶著幾分嚴厲,姚御醫看了司夏一眼,「你之前學過醫術,為何身上有淡淡的葯香味?」
常年與中草藥打交道的人,身上會自然地帶著些許草藥的味道,司夏看著眼前的姚御醫,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愣愣地點了點頭,姚御醫看著,點了點頭,「先出去吧,等會兒我有話與你說。」
木雙笙和司夏只能退出去,看著不斷進進出出的人,手裡端著是一盆盆染血的水,司夏看著,只覺得心驚,手不由得慢慢抓緊了木雙笙的手,木雙笙的眉頭微微皺著,卻沒有出聲提醒,看著已經變得有些青色的手,忍住手指的痛意,木雙笙細聲安慰著眼前的司夏,甚至用手輕輕拍著司夏,「別擔心,會好的。」
姚御醫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姚御醫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還有些許汗珠,「姚御醫,安寧郡主怎麼樣?箭取出來了嗎?」
「放心,已經無礙了。」姚御醫說著,帶著些許憔悴,「沒有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可以出手救人,這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姚御醫平時在太醫院裡面就是充當一個類似顧問的存在,只因為他資歷豐富,二則平時也沒有什麼非要姚御醫出手的情況,三則,宮裡的人不是很信任眼前的御醫,所說資歷豐富,可畢竟年紀大了,讓人難以信服,說起來,他一直留在太醫院裡面還是先帝的意思,司夏還記得這件事情在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影響。
「姚御醫謙虛了,」司夏聽到這話,終於放下心來,「不知道您有什麼想要與我說的?」
「……其實,下官是想問問王妃娘娘,是否有興趣跟隨下官學習醫術,看王妃也是對醫術頗感興趣的樣子,」姚御醫說著,看了司夏一眼,「其實,下官只是怕後繼無人罷了。」
「太醫院裡應該有許多想要學習醫術的人,您怎會擔憂後繼無人呢?」司夏只是笑笑,「我確實很感興趣,只怕散漫的性子惹您不喜。」
「那倒無事,」姚御醫說著,「我見王妃娘娘有緣,倒是想把這一身醫術傾囊相授,難得有緣人。」
「既然如此,」司夏看著眼前的姚御醫,「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前世沒有學醫,倒是在這上面吃了許多暗虧,今世重來,她早已立下決心要把醫術練起來,只是苦於不得法,現在倒有這一位師傅,倒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