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是你個臭小子
壬午年，己酉月。宜淡定，忌浮躁。
“我家你小哥哥的校服，他現在上高中了，這初中的校服也就不穿了。”老王笑著示意林長東跟著去裏屋換校服
林長東從老王家裏穿上校服出來，不過這校服整整大了好幾個號，穿的好像是套了個麻袋在身上一樣，顯得有些滑稽。老王都在旁邊偷著樂了，不過也好在比沒有強。
“王叔，那我先把自行車放你這裏了，中午我再過來。”
“沒問題，不過翻牆的時候可要注意點啊，小心別摔著。”老王叮囑道。
“放心吧，王叔，我可是老司機了。”林長東嬉皮笑臉道。
小莊鎮第九中學所處的位置已經是鎮最東頭了，東麵靠著先前說過的流經林家村後又被紙廠利用的河，南麵緊挨著一條鐵路，所以上課的時候經常聽到火車經過的汽笛聲，北麵是小莊鎮造紙廠的員工宿舍，在零二的時候縱觀整個春城縣很少有公司給員工蓋宿舍的，這也就說明了造紙廠那會確實賺了錢了，西麵就是先前提到過的小莊鎮集市了。
學校南麵是有個南門的，但是後來學校考慮到緊挨著鐵路可能會存在安全隱患，也就給封掉了。現在南門裏邊也蓋起了教職工的家屬院，原本門口的空地也就成了老師們的菜園，一年四季都有種的蔬菜，黃瓜、西紅柿、豆角、茄子之類的很多種。而且還有些教職工圈了些地方養了些雞鴨鵝之類的牲畜。
在初中的前兩年，這片菜地對林長東來說就跟自家的菜園一樣，他可沒少光顧，當然肯定不止林長東一個人。林長東經常‘糾集’幾個狐朋狗友，抽晚自習的時候靠著夜色的掩護來摘幾根黃瓜或是幾個西紅柿吃，甚至有的時候摘些豆角、茄子之類的帶回家。林媽之前也問過林長東這些東西哪裏來的，林長東每次都能找些五花八門的借口搪塞過去，後來林媽幹脆就不問了。
那段時間，在學校經常會聽到某位老師抱怨自家種的蔬菜莫名其妙的就少了，都還以為是被黃鼠狼之類的動物給偷的呢，林長東還暗中偷笑諷刺過這種說法，林長東隻聽過黃鼠狼偷雞，還真沒聽過偷黃瓜西紅柿的。直到後來，林長東盯上了教導主任家養的一隻看起來非常肥碩的老母雞之後，事情才被敗漏了。
說來也是林長東倒黴，那次‘行動’不知道是誰找了一個第一次幹這種偷雞摸狗事情，而且膽子又小的。看到教導主任回家自己被嚇跑了，也沒提醒林長東他們幾個‘老手’。當教導主任發現他們幾個小毛賊的時候，林長東正在雞窩裏麵準備捉他看上的那隻老母雞，其他幾個狐朋狗友全都溜之大吉了，隻有林長東被當場捉住了。
再後來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本來教導主任給了林長東減輕處罰的機會的，隻要他說出‘同謀’的其他幾個人是誰，教導主任可以考慮隻給林長東記個小過的。雖然林長東心中不止一次問候了其他幾個人全家，但是出於股子裏麵的那股傲氣，硬是沒有將其他幾個人供出來。最後也就被記了大過，還被叫了家長。而且原本教導主任要林長東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做檢討的，後來還是作為優秀教師的表叔給校長求的情才壓了下來，否則林長東真就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了。
林長東穿著大了整整一號的衣服來到了學校南門口，因已經廢棄使用的原因，門前的路已經是長滿了荒草了，鐵門上也是鏽跡斑斑了。林長東憑著矯健的身手，兩三下就爬到了鐵門最上麵。剛想著往裏爬的時候，隻聽到噗呲一聲林長東的褲子被勾在了鐵門上麵而劃出了一道口子。
“還好是褲腿，如果是屁股就慘了。”林長東看了看褲腳處一條約二十公分長的口子，哭笑道，校服還是要還給王叔的，這下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
爬下鐵門之後，林長東放低了身子正準備從菜地裏麵的黃瓜架子下麵穿過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喊聲。
“又是你個臭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大白天的就敢來偷東西了。”林長東定睛一看，不由的暗暗罵了句髒話，感覺自己上輩子肯定是跟這教導主任有仇。原本林長東是觀察了一周發現沒人才翻的門，結果一下來就遇到了教導主任，今天也真是點兒背。
“老師，你聽我說，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是因為來晚了，門口已經關門了，這才偷偷的想著爬牆進來的。”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林長東也知道肯定免不了挨處分了，就趕緊想著解釋清楚，以求寬大處理。
“別找這麽多借口，校門是關了又不是焊死了，你就不會問保安給你開門啊，頂多就是遲到而已，也沒必要翻牆啊。”教導主任也看出來了林長東的確不是偷東西，但是也不能這麽輕易放過他。
“我這不是沒帶學生證嘛。”林長東哭笑道。
“沒帶學生證不能回家拿嗎，哪裏來的這麽多借口。”教導主任繼續訓斥著。
“我這還不是怕耽誤學習嗎，我這本來已經請了幾天假了，已經落後其他同學了，我這不也是想著抓緊把時間趕回來，否則給班裏拖後腿啊。”林長東說的頭頭是道。
“你這小子，從你上次偷雞之後，雖然沒犯錯，倒是學會油嘴滑舌了啊。”
“我這不是油嘴滑舌，我這是在闡述客觀事實啊，老師，這次你就饒了我吧，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林長東見教導主任似乎沒有那麽生氣，感覺有機會逃脫。
“行了，這次就放過你了，不過下不為例，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你，我可饒不了你。”
“太感謝你了，老師。”林長東完全沒想到這教導主任今天竟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高興的差點跑過去來個大大的擁抱。
“趕緊的吧，這都馬上到了晨讀課了。”教導主任看了看手表，示意林長東。
說罷，林長東朝著教學樓跑去。
“我是不是該考慮給煙盒換個名字了啊，這教導主任好像並沒有那麽壞啊。”林長東邊跑邊嘀咕著。
“這小子，看起來比以前是更有個學生樣了。”這邊，教導主任看著林長東的身影嘴裏念叨著，胸口的工作證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字：王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