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端的小府重新擴建修葺。從正門看,無多大變化,內里小有乾坤,小宇樓亭,山水花石,均囊括在裡邊。
止從自己并州府內分了一些做事伶俐的人到翎灰小府,端在并州府內軍威剛建,但進步過於迅猛,以及查武將軍的暴斃,讓端的形象蒙上一層灰。
端請軍中眾多小將來府中一同慶祝,還請了白老將軍,耳博圖將軍及其它將軍。耳博圖將軍自然要來,其餘將軍就不知道了,上頭模糊不清,小將們也處於觀望及態度不明中。
端提醒白階:「無論誰來不來,你一定要來。」
白階道:「那是一定。」
「本來好好的,莫名其妙我就是過街老鼠了。」端抱怨道。
白階那日清醒后從府中回軍營,未再提查武將軍暴斃的事,也未提後來追兇手的事,白階心裡難以接受這事,他不提,端也不會主動提。
白階笑一笑,道:「慢慢來,大家會接受你的能力的。走了。」說完,從旁邊離開,回自己帳中。
好吧,端自欺欺人,白階雖然不提那事,兩人還是可以好好說上話,但兩人間隔了點東西。
端收拾好心情去操練。
暮色四合,端回到府中,止讓管家呈了幾個好日子上來,問端想選什麼日子好。端選了個較遠的日子,管家又問,大約請幾個人來,端道:「我過幾日再確定吧。」
管家退下。
止道:「選這麼遠的日子不太好。」
端無奈道:「我有點不想辦了,可是話又說出去收不回來,風浪尖口我做派這麼打眼。」
「你現在的處境,就是要用你的氣場壓一壓亂糟糟的氣氛,皇上難道沒教過你,用盡一切方法解決問題,包括利用好周圍的人?」
爺爺教過她類似的道理,但是原話比止講出來的好聽多了,爺爺給她出過一道題,讓她用盡辦法摘下梧桐樹上的葉子,當時梧桐樹剛爆新皮,摸著滑手,自己還沒學會爬樹,想著就找來一根長棍子打下上邊的樹葉子便好。找來找去找不到合適的,珍珠的馬廄旁有幾株簇擁在一起生長的小竹,端想將它們折斷,反而刺傷了自己的手,刺扎進她手裡好痛好難受。
小小的端小小聲委屈道:「我做不到的,我已經用盡一切辦法了。」
爺爺道:「真的嗎?我在你旁邊,你為什麼不向我求助?」
從回憶中出來,端對止道:「我覺得你對爺爺有誤解,他教我的時候用的是『求助』的詞,到你這裡怎麼變味了?」
止道:「有差嗎?同一個意思,不同說法,文字的把戲。」
「我今天一天的,心裡夠堵的了,好不容易回家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皇上不好的事真是不能提一點。
絲毫未受任何影響的止繼續看文書,讓端自己一個人安靜安靜。
端冥思苦想,抓來一張紙在上邊擬措辭,硬著頭皮邀請白老將軍和其餘將軍,他們來了,何懼其餘小將不來。止和她一初辦酒宴的想法一樣,為了鎮鎮那些閑言碎語。
端用廢了一張又一張紙,管家過來傳膳,端感覺思緒正好,不願意走。止在木廊邊等了許久,端沒有起身的意思,都聽到她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聲音了,止聲音帶點嚴厲,道:「快點。」
「啊——!!!」端好不容易寫了自己滿意的,念了兩遍又不滿意了,大叫一聲,將紙揉成團丟了,「不行,我不寫了,我想借你言官的筆來擬。」
「先吃飯。」止還是問,「最後送出是你的名義還是我的名義?」
「肯定是我的名義啊。」端垂頭喪氣道。
端沒滋味地草草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托著腮幫子看著對面的止發獃。
「如果落我名義,請白老將軍來,白老將軍就來,是不是太不尊重白老將軍了?我算老幾啊,他肯定是讓人送了禮,然後白階過來了就完事。」端自言自語,然後問止,「如果一個小將送帖過來請你到他新家坐坐,你去嗎?」
很顯然——
「不去。」
端微微一咳,含蓄地道:「可是,別人不知道,白老將軍是知道,我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將而已,我和你誰跟誰呀,上次我入營,身份不清,白老將軍也讓我當了一名小將,不就是你和白老將軍打過招呼嘛。」
「那你試一試。」
有止這句話,端就有信心多了!
第二日言官很快幫端擬好措辭,當然先送了白老將軍府,白老將軍回復的也很快,先是客氣地感謝,然後拒絕。
白老將軍的臉浮現在腦海,和止斬釘截鐵不二的語氣重疊在一起——「不去。」
端左右為難,她底牌在止這裡,如果真落了止的名義,白老將軍不來也得來,讓止白白欠了白老將軍的人情,端心裡也不願意。
接二連三送出去的帖,大部分也是回絕,端面前一排開的帖子,出師不利。
人情比戰場煩太多。
止過來瞧瞧端進展如何。
「好熱。」端抱住止的腰,蹭著他薄霧涼意,「好煩。」
止俯身拾起桌案上的邀帖。
「顯然白老將軍沒有給你這個面子。」止王端傷口再撒一把鹽。
「……」端往止懷裡又鑽了鑽。
「耳博圖將軍的帖子還沒看到,他會來?」
「沒送到手,耳博圖將軍未在軍營,也未在他府中。」端聲音悶悶的,「我猜他會來的。」
「還有一個人你沒請。」
「誰?」
端不願離開止涼涼舒舒服服的身體,止稍用力,將她的臉從腰腹間抬起,端被迫抬頭,看著止。
端不敢置信:「請你?」
「對。」
「我以什麼名義請你啊,你憑什麼出席呢?名不正言不順啊。」
「我不去,你的晚宴就真辦不下去了,不僅不能壓一壓軍中小鬼對你的不好態度,鞏固你的位置,還會被當笑話,我來,大家不敢不來。」
「那你怎麼解釋你和我呢?」
「你想怎麼解釋?」
說她其實是兄妹?皇族也能隨便認?不行。端苦惱之際,止道:「青河知道我們之間多少事?」
「我說我們是兩情相悅,他信了,但是會不會派人來調查,我就不知道了。」
「來不了,上次邊道的慶勇將軍進過并州府後,我暗處加強了并州府的安全。」
端想起很多類似止養的暗衛與幕僚。
止手指摩挲著端的臉,問:「我在宴會上暗示我和你是有情人,能接受?至少不傳更多消息到青河那邊,不妨礙你在邊道處於被動局面。」
端感動道:「止,你對我太好了。」
止眼裡情意滿溢:「算你有點良心。」
端笑一笑,道:「這可是你的主意啊,并州心碎的姑娘一夜上吊多少人我可不管。」
止面上不顯,心裡微微淚意,說不清是什麼情緒,步步為營,得到半點承認,往後所有,端就與他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刻進并州歷史,在并州人心裡,端就是他的人。就算沒那紙書,就算沒拜天地,也讓他心甘情願了。
喜憂參半,止俯下身吻端,唇瓣貼著端的唇瓣,喃喃道:「謝謝。」
端被撩/撥的心中發癢,主動去吻緊止。
一個吻輕易點燃情/欲,止想要讓自己清醒,端雙臂摟住他脖子,止不僅沒有清醒,反而手伸進端的衣裙內,漸漸瘋狂地吻吮她的脖子和鎖骨。衣衫被挑開,端迷人的風光半掩半遮,端喃喃叫著止的名字,止壓在她身上,用熱情回應端的呼喚。
端渾身無力,止在自己胸/前不斷流連,她難受地扣緊了止的肩膀,仰頭暗/喘間看著窗外未暗的天,那透窗紗的艷紅,染上自己白皙的身體。
她好像還聽到外邊管家傳膳的聲音,不知是沒人應答還是聽到了什麼,管家叫了兩聲就走了,端臉色燒紅,想要提醒止,嘴裡喊著他名字,後邊的話怎麼都說不成口,越是喊他他吻的越是用力,整個人壓上來的時候,端最後一點理智消失得蕩然無存,跟著墜入欲/望極盡糾纏。
端痛苦難受,止憐愛不已,俯下身將她整個抱住,喘息聲噴在端的耳邊,惹得她又一陣難受,止在她耳邊安慰。
「能不能停一下,」端尋回一點理智,斷斷續續喘氣道,「管家……剛剛找了……」
止再度用力,咬著她的耳朵道:「專心一點。」
端又重新被拉回深淵。
止控制不住釋放神通,大霧重重包繞,端給他身心的愉悅,他發誓能記一輩子,如果這份愉悅她與其它男人共享,他絕不輕饒了所有人。
端終於在止的激烈中登頂極樂,歡/愉全身無力,止抱緊她,將她從頭到尾再吻了一遍,幫她擦拭乾凈,穿好衣服。
端迷迷糊糊醒來,見止專心幫她整理,天色已暗,月光未出,房內漆黑,他專註的神情如夜明珠,帶著柔和的光。他的身上被自己摳出許多指甲印,還有牙印?!端萬分不好意思,摸著止身上的傷痕道:「這次我下手好像特別狠,對不起,下次我注意點。」
止吻一吻端,在她耳邊低語,端臉騰得通紅,羞得無地自容。
「明明開始是我臉皮厚一點,現在恭喜你已經趕超我了。」端捂著臉道。
止回她一句:「都是端老師教的好。」一邊說著,帶著肚子咕咕在叫的端去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