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極夜山脈
趙侯說罷,取出一條下品法器繩索,三人抓住站成一排,同時一步邁出。
蕭化感覺身體一輕,下一刻已經落在地上。四周是一片黑暗,彷彿在一個沒有半點光亮的黑夜中,寂靜無比。
他練氣二層修為,散不開神識,所以不知道這裡對神識有沒有壓制。但以他的目力,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下。不用再問,這肯定是極夜山脈無疑。
「蕭兄,柳仙子,這裡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很容易迷路,二位千萬要跟緊我。」
趙侯說罷,收起繩索,再次祭出飛行法寶,衝天而起,向著深處飛去。蕭化和柳如煙乘坐飄雲梭,緊緊跟在後面,二者相差不過七八丈的距離。以柳如煙築基中期的神識範圍,這點距離基本上不存在跟丟的可能。
十幾個呼吸后,蕭化就聽到下方隱隱傳來各種妖獸的低吼,此起彼伏,在這黑暗中交雜成一片。趙侯化丹氣勢往開一散,那些低吼立刻消失,再次恢復了寂靜。
柳如煙知道蕭化對這裡所知甚少,將飄雲梭的隔音禁制打開后,主動解釋道:「這裡只是極夜山脈的最外圍,妖獸最高不過二級,一般練氣修士進來,只要沿途留下神識印記,不太過深入的話,基本上不會有太大危險。」
蕭化點了點頭,道:「既然經常有修士進來獵殺,那為何外圍的妖獸還這麼多,而且我們一路上,也並沒有碰到其他修士?」
柳如煙繼續回答:「這極夜山脈極為龐大,入口也有很多,所以碰不到修士很正常。至於那些妖獸,哪怕你今天殺光了,明天也會再次從山脈最深處湧出來。」
蕭化聞言心裡一動,詫異道:「聽你這麼說,怎麼覺得像是人為布下的試煉之地?」
「確實很像,當初還有幾個修為高深的大能來查探過,至於結果如何,卻沒有公開宣布出來。」柳如煙道。
「多謝師姐解惑。」蕭化抱了抱拳,沒有繼續詢問,而是盤膝坐下,閉目開始修鍊。
本來他是不準備恢復修為的,畢竟要拖住一個四級妖獸,肯定得用天殘神通。只是來到極夜山脈后,沒有神識,光靠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四周,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習慣。而且隨著深入,他發現周圍靈氣越來越濃郁,所以才改變了念頭。
趙侯的神識看到蕭化修鍊時的波動真的只有練氣二層,心裡一驚,難道他真的猜錯了?也不對啊,當初他明明看到蕭化是化丹中期修為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或許從對方二人的剛才的交談中,可以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有隔音禁制,他如果用神識強行衝破,立刻就會被發現。
趙侯心裡暗嘆一聲,如果到時情況不妙,他只能先逃了。
六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蕭化終於恢復到了練氣五層修為,神識散出,方圓十幾丈的景物清晰的出現在他腦海里。雖然範圍不大,也好過兩眼一摸黑。
一旁的柳如煙正在專心操控飄雲梭跟著趙侯,察覺到他醒來后,只是往這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蕭化也沒有上去交談,閉目安心等待。
時間一晃,兩天過去。
「蕭兄,柳仙子,再往前就是極夜山脈深處了,大家小心一些。」
傳音完后,趙侯氣息一斂,減緩了飛行速度。偶爾察覺到強大的妖獸氣息,只要在三級以上,他就立刻繞過。一路有驚無險,又是幾天後,三人停止了前進。
如果說他們在的地方是沒有光亮的黑夜,那麼前方的黑暗,就是直接遮住了眼睛,濃郁到彷彿化作了實質。
不但如此,蕭化還感覺到周圍有陣陣微風吹過,明明如同春風般輕拂,吹在身上,卻讓人心裡發寒。
此地有些詭異。幾乎是蕭化剛生出這個念頭,身旁柳如煙就一聲驚呼:「無忘禁地!」
隨即她的聲音就冷下來:「莫非趙會主說的靈草地,就在這裡?你在捉弄我們?」
蕭化一頭霧水,不過還沒等他發問,柳如煙就對他說道:「這些一會兒再跟你解釋。」
趙侯沒有在意這句話,說道:「柳仙子不要著急,我有一個防護法寶,可以抵擋這裡面的陰氣。而且那快靈草地,距離禁地的入口並不遠,我們只要動作快一些,應該不會有事的。」
說完,趙侯取出一枚通體發紅,與鵝蛋差不多大小的玉珠,用手一拍,立刻撐起一個光圈,將他籠罩在內。隨即他走入那片黑暗,身外的光圈立刻就像風中燈火,左右晃動,不過並沒有破滅。
趙侯待了幾個呼吸后,走了出來,笑道:「二位現在信了吧。」
蕭化再不明白,也知道這裡面兇險無比,趙侯的玉珠能將他護住,定然不凡,「沒想到趙會主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
「也就能在外圍堅持一會兒,而且這次之後,恐怕就會碎裂了。」趙侯說完,有些痛惜的嘆了一口氣。
這話蕭化自然不會相信,不過他有他的傲氣,再好的寶物,只要有主,他就不會去搶。
「柳仙子,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可以在這裡等候,蕭兄,你看如何?」趙侯迅速轉移話題。
「不必了,我和你們一起去。」柳如煙道,修行本就兇險,只要有機會,她就絕不落後。
蕭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出發。」
「二位和我靠近一些。」趙侯說完,收起飛行法寶落在地上,將光圈範圍撐大了一些。柳如煙也收起飄雲梭,和蕭化站在了光圈內。
「走。」
幾人很快便進入無忘禁地。蕭化剛一進入,就感覺到心裡一冷,耳邊傳來陣陣呢喃之聲:「無忘,無忘,既已無,何來忘……」
「莫回首,莫回頭……」
「來,來……」
呼喚聲直接從蕭化心底響起,好像一個充滿慈愛的母親,在召喚她流浪了許多年的孩子。
蕭化感覺到自己彷彿在一個冰天雪地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快要凍死的時候,終於感受了一縷溫暖,就在前方,他立刻順著這股溫暖,狂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