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河妖出現
漁船在急流中起伏，轉眼間已渡過河中，一路平安無事。
望著越來越小的船影，龍伯卻越發有些提心弔膽起來，特別是看到那叫楊戩的少年坐在碼頭上，好整以暇的吃飯，心中的不安感覺更加強烈了。
畢竟說，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少年比自己更加熟悉這片河域。自己似乎不應該為了省這一百兩銀子而拒絕他的。萬一把這車貨物折損在河裡，自己的損失，可就不單單是一百兩銀子這麼簡單了。
龍伯心情忐忑的等待著，又過去數刻鐘后，終於看到那僅剩一個黑色小點的漁船，似乎順利靠岸，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龍伯的心情稍微平伏一些。
漁船將馬車送上對岸，又折轉回來。其時楊戩已將大半桶飯吃完，打了個飽嗝，回茅屋去了。
龍伯不敢冒險，繼續讓漁船隻載一輛馬車過河。
漁船來來回回，不斷將馬車和貨物送至對岸。到了傍晚的時候，整個車隊已有五分之一的貨物平安送達。而且一直相安無事。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茅屋，龍伯心中暗道，漸漸放鬆了警惕。
其時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夜幕將近。龍伯吩咐漁船上的護衛道：「天色陰暗，河上行船不便。送完這一趟，你們就不用回來了，今晚在對岸休息，明早再來。告訴馬三，讓他把貨物看緊些，出了問題唯他事問。」
護衛點頭應允，竹竿在岸邊一點，漁船再次出航。
一路依舊平靜，沒有什麼異樣。但當漁船到達河中之時。急湍的河水中，陡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這漩渦並不大，但卻令得漁船在水中急速旋轉起來。
而且，伴隨著漩渦的出現，一股濃郁的白霧從漩渦中湧出，迅速向四周擴散，眨眼之間便將整艘漁船包圍起來。
異變出現得太突然，岸上眾人此料未及。當所有人反應過來之時，濃霧已經將漁船包裹，完全看不見漁船的蹤影了。
隱隱的，還能聽到濃霧中傳出那些護衛焦急的呼喝……
「不好啦，河妖出現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岸邊瞬間亂作一團，眾人焦急的擠向碼頭，看著河中那濃霧漩渦，不知所措。
早在河中出現漩渦那一剎那，龍伯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看到濃霧吞噬了漁船，並且聽到傳來的呼喝和驚叫，他的心更是沉落到谷底。
沒想到河裡還真藏著妖怪，而且出現得如此突然，以至自己毫無防備。
船上那幾名護衛都是自己特意挑選之人，不僅諳熟水性，而且武藝也不弱。如果是普通的妖怪，應該還能抵擋一陣子。但時間一長，難免會出現意外。
況且漁船在濃霧當中，那妖怪又隱藏在河裡，萬一它把漁船弄沉，那一車價值數萬兩銀子的珍貴藥材，估計就要泡湯了，這損失不是輕易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當看到濃霧包裹漁船之時，龍伯便已急速沖向了碼頭，焦急中看見楊戩那艘停在旁邊的渡船，幾乎毫不猶豫的便跳了上去。
雙手扯起船頭嬰兒手臂粗的纜繩，輕輕一扯，直接扯斷，然後用腳猛力一撐碼頭，漁船載著他，如同利箭般向著河中衝去。
他那幾下動作簡直兔起鶻落，待眾人沖近碼頭之時，他已經離岸數丈之遠。
原本一直抱著肩膀打算看戲的楊戩，見龍伯搶走了自己的漁船，也急步沖了過來。只見他俯身抓起岸邊的鐵索大錨，沖至碼頭邊沿之時，輕喝一聲，大錨順勢甩出。
那大錨由黑鐵鑄就，估計足有三四百斤重，而且後面還連著一條手臂粗的鐵索，但此時被楊戩拋出，仿似炮彈般，迅速越過數丈距離，準確的勾住了船舷。
楊戩抓住鐵索，猛力一拉，喝道：「給我回來！」
「嗖！」
原來急速離岸的漁船，竟硬生生被楊戩止住去勢，直接拉了回來。
站在船頭的龍伯被突然回扯的衝力蹌了一下，差點摔落河裡，好不容易穩住身型，漁船卻已經被楊戩扯回了岸邊。
「你要做什麼？」
被防礙了救援行動的龍伯，顯得十分憤怒，對楊戩怒目而視，大聲質問。
「我要做什麼？」楊戩冷笑，「你搶走我的漁船，卻來問我想做什麼？」
「……」
龍伯一時語塞，自己急著前去救援，卻忘了沒有經得船主的同意就直接拿走別人的船，確實理虧。
迅速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估摸有十兩左右，丟給楊戩，道：「漁船借我用一會，回頭馬上還你。」
楊戩接過銀子，嘻嘻一笑，直接塞進衣袋，卻沒有鬆開手裡的鐵索，沖龍伯道：「船借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敢肯定你這樣出去是救不了那艘船的。那妖怪放出的霧氣有我厲害，我比你更清楚。一旦進入濃霧裡，估計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又怎麼可能找到那艘船？到時恐怕貨物沒救出來，反而連你自己也搭進去了。才十兩銀子就想借走我的船？萬一把我的船弄沉在河裡，那我不是虧死？」
聞言后，龍伯不由得整個人愣住。
那濃霧是河妖噴吐而成，應該不易破解，裡面伸手不見五指，自己進去后，如何才能找到河妖並將其擊退？
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主意，有些猶豫起來。
抬頭看見楊戩正笑吟吟的望著著自己，心中一動，便道：「你是有辦法對付河妖的，對不對？」
楊戩笑道：「當然了，要不我怎麼敢在這河段行船？那河妖吐出的濃霧雖然厲害，但在我的天眼之下，卻無所遁形。那河妖打不過我，又無法在我眼前遁形，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敢來找我的麻煩。」
說著，扯開了頭巾，露出額頭上那一隻泛著淡淡金色光芒的豎眼。
「幫我救出那船貨物，我給你報酬！」龍伯咬咬牙，說道。
「呵呵，好說好說，三百兩銀子，我幫你擊退河妖，並且保護你剩下的車隊安全渡河。」楊戩伸出三根手指，臉上的笑容很是奸詐。
「你……」
「呵呵，那船快要堅持不住咯，你再猶豫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那些貨物還能不能保住啊。」楊戩吃定了龍伯，氣定神閑道。
龍伯氣得直瞪眼，看了一眼河中的濃霧漩渦，恨恨咬牙道：「好，三百就三百，快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