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在未知的路上醒來
「喂……醒醒……」
閉眼熟睡的陽星影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他。
陽星影不想理睬那個聲音,翻個身,繼續睡覺。
「醒醒,你居然還睡得著?」那人的聲音又大了一點。
「真是……」陽星影下意識地揮揮手,喃喃道,「不要打擾我睡覺……」
「陽星影醒不過來,怎麼辦?」那人似乎在詢問。
「實在不行,給他幾耳光吧。」另一人答道。
五秒鐘后,陽星影捂著發燒的臉頰彈起身。
「誰?誰扇我耳光?」陽星影大聲質問道。
「對不起啊,大傻蛋,是夜光做的,不這樣做的話,大傻蛋根本醒不過來啊。」林夜光一臉歉意地道。
「女王大人,你怎麼能……等等,這是哪裡?」陽星影話還沒說完,忽然愣住了。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先前在賓館里睡覺。但現在,這裡顯然不是賓館的房間。
霧,到處都是霧,霧氣籠罩了朦朧的夜色。
陽星影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條馬路上。
「怎麼會……我不是……」陽星影驚訝地嘀咕道。
「夜光也不知道,突然發現自己就在這裡了。」林夜光道。
「突然?」陽星影抓住這個詞,疑惑地問道。
「對,就是突然。」另一人介面道,卻是歷史同好社的社長周牧野,「沒有任何醒來的記憶,好像前一秒還在睡覺,下一秒就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做夢?」陽星影一邊猜道,一邊試探地捏了捏自己。
嗯,很痛,周圍的世界也沒回到賓館房間,看來不像是在做夢。
「不知道,如果這是夢,那也真實得過頭了。」周牧野道。
「其他人呢?」陽星影環視周圍,發現身邊只有林夜光和周牧野,「軍師大人呢?余櫻呢?服部祭子呢?」
「不知道,沒有見到他們。」周牧野道。
「這裡是哪裡?現在是幾點?」陽星影不肯死心,接著問道。
「不知道。」周牧野又說出了這三個字。
陽星影和周牧野對視了一會,然後說:「你是不是只會回答這三個字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是一頭霧水。」周牧野道。
陽星影知道自己再問什麼都是一樣的回復,索性閉口不再提問。他站起身,望向四周,濃厚的霧氣阻隔了他的視線,除了身邊的兩人和腳下的路面,他什麼都看不到。
「大傻蛋,我們現在怎麼辦?夜光可不知道如何回到賓館。」林夜光道。
陽星影摸了摸林夜光的頭,心中也是同樣的擔憂。通過目前視野受限的觀察,陽星影至少能判斷出這裡是一條筆直的道路。道路的兩頭無限延伸,陽星影無法得知哪一頭是自己來的方向,又該前往哪一頭。
不對,自己真的是「從一個方向走過來」的嗎?
陽星影發現自己完全沒有移動的印象,他彷彿是憑空出現在此處的。
「說起來,你還真能睡啊。」周牧野忽然感嘆道。
「抱歉?你說什麼?」陽星影問道。
「當我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的時候,身邊就已經有你們兩個了。」周牧野道,「林夜光倒是和我一樣,睜著眼睛滿臉茫然,倒是你跟沒事一樣還在呼呼大睡。」
「就是就是,要不是夜光把大傻蛋弄醒,大傻蛋估計要在這裡睡到天亮呢。」林夜光附和道,「大傻蛋,你的臉……還疼嗎?」
「好多了,」陽星影道,「比起這個,我更擔心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周牧野問道,他覺得現在要擔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我很懷疑,天會不會亮。」陽星影躊躇了一會,說道。
周牧野和林夜光兩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疑惑,看陽星影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病人。林夜光甚至直接伸出手,想替陽星影量體溫。
陽星影抓住了林夜光的手,給她一個微笑,表示讓她放心。
林夜光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出來,只好任由陽星影握著。
「夜光不明白大傻蛋在說什麼。」林夜光道。
「這裡給我的感覺,並不太像是在『世』。」陽星影直截了當地說道。
先是群星祭小組賽,后是K666次列車,遭遇過兩次異變的陽星影在某方面的直覺變得特別敏感。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之他能感受到周圍環境變化帶來的詭異氣息,這種氣息是不可能來源於現實世界的。
「難道又是區域級的影蝕者?」林夜光問道。
她也想起了K666次列車的遭遇,心想不會又來這一出吧?
「跟那個……也不太像……」陽星影想了想,還是否認了。
「難道我們是在『界』里?」周牧野推了推眼鏡,問道。
周牧野一直只在課堂聽說過「界」,他從沒真正進入過一個「界」。眼下的局面,讓他本能地首先想到「界」。在他的認知里,如果自己不在「世」中,那一定是在「界」里。
「感覺……也不是特別像……」出乎周牧野的意料,陽星影又否認了。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去過『界』?」周牧野不甘心自己被否定,問道。
「嗯,去過。」陽星影的回答也是簡單粗暴。
周牧野反而說不出話了,許久,他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群星祭,小組賽。」陽星影道,「余櫻那時候也在,他沒跟你提起過?」
周牧野被問住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余櫻似乎……確實沒有提過這件事。
當初群星祭小組賽結束后,作為歷史同好社的社長,自然要過問一下本社的戰績。余櫻只告訴他自己不適合戰鬥,只能靠著發現線索賺取了一些分數,比不過在前線殺敵的幾人是很正常的事。
服部祭子倒是問了一句:「小組賽過程中出了什麼事?我看不到轉播,聽說風紀委和蘇老師也出動了。」
「結界出了一點小麻煩而已。」余櫻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然後他就轉移了話題,再也沒有提過小組賽的事。
如今回想起來,周牧野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余櫻會不會是故意隱瞞不報?
怎麼可能,按理說他沒必要做那種事……
不,真的……
沒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