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分割面的缺口

  「什麼？」莫忘初一陣驚喜，「技術部七號，你找到方法了？」


  「是的，根據時空解構分析儀的數據，10車和11車的確存在兩層時空，你們現在處於上層，也就是偽裝的那層。兩層時空中間有一道分割面，只要能通過分割面，你們就能進入下層的真實時空。」任清說道。


  「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嗎？那麼該如何通過分割面呢？」莫忘初問道。


  「我進行了深度分析，結果發現，這個分割面存在著不連續的部分。」任清說道。


  「那個……請問你說的是中文嗎？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陽星影弱弱舉手說道。


  「舉個例子好了，想象一下，你面前有一個箱子。」任清說。


  陽星影轉動眼珠想了想，然後說道：「嗯，我面前有一個箱子，然後呢？」


  「你有一張紙，這張紙的邊長與箱子底面的邊長是一致的，你把這張紙放進箱子的中央，箱子被這張紙完全分割成了上下兩個空間。」任清繼續說道。


  陽星影伸出手，虛虛地比劃了幾下，說道：「好的，我照做了。」


  「然後你隨便找一把剪刀或是筆什麼的，在紙上隨意一個地方戳出一個洞。」任清說。


  陽星影裝作拿著剪刀的樣子，戳了幾下，問道：「所以？這能說明什麼？」


  「你還是不懂嗎？」這回是時淺情的聲音在解釋，「箱子代表了車廂，上下兩個空間代表了偽裝和真實的兩個時空，那張紙就是分割面。」


  「哦，這麼說我懂了。」陽星影道。


  時淺情續道：「如果那張紙完好無損的話，處於其中一層空間的人是永遠沒法進入另一層空間的，因為它是一個沒有缺口、縫隙、斷面的連續面。」


  「簡明扼要。」陽星影點評道。


  「但是目前那張紙是一張破紙，破洞意味著兩層空間在某一處能自由進出。那位技術部的先生是想說，車廂里的分割面就想破紙一樣，在某一處出現了缺口，也就是所謂的不連續的部分。」時淺情接著解釋道。


  「說得好，就是這麼回事，你真聰明。」任清讚許地說道。


  「原來如此。」陽星影這回是完全聽懂了。


  「那麼，能找到缺口的具體位置嗎？」莫忘初問道。


  「正在確認，」任清說，「那個位置的坐標一直在變動，我認為它並不是一個靜止的存在，而是一個隨機移動的東西。」


  「這就麻煩了，就算你確認了現在的坐標，等我們找到后又變了怎麼辦？」莫忘初說。


  「所以我並不是在確認現在的坐標啊。」任清回復道。


  任清在與車廂內的眾人交談的同時，手上也沒有閑著。


  他不停地敲擊著時空解構分析儀的那一排按鍵，投影圖像被分成了左右兩部分。


  左半邊的圖像還是那兩節車廂，一個瞄準鏡一樣的紅色十字方框在車廂內不停移動，就好像在追蹤捕捉某個目標一樣；右半邊的圖像是一個方框，裡面一大串數字一閃而逝，彷彿在提前計算著什麼數據似的。


  忙活了數分鐘后，右側方框里滾動的數字突然停了下來，一行坐標與時間變得高亮。


  一直跑來跑去的紅色十字方框也突然靜止在某處，變成了綠色。


  「算出來了！」任清興奮地喊道，「我算出八分鐘后缺口出現的位置了！」


  「真的嗎？」車內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真的，八分鐘后，這個坐標是……10車與11車過道處的洗手間。」任清說。


  一聽到「洗手間」這三個字，陸語茶的表情又變得想吐。


  「抱歉？洗手間？難道是那起血案所在的洗手間？」陸語茶問道。


  任清答道：「是你們現在前進方向右手側的衛生間。」


  現在眾人的前進方向是從11車前往10車，先前陸語茶遇到血案現場是從10車前往11車，現在前進方向的右手側就是陸語茶那時的左手側，也正是陸語茶目擊血案的地方。


  陸語茶很快就弄明白了方位，她又感到一股本能的反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了一陣后，她抹抹嘴巴，感覺舒暢了不少。


  「茶茶社長，你沒事吧？」陽星影一臉關切地問道。


  「沒，就是當時給我的衝擊太大了，現在想到都會感到條件反射般不舒服。」陸語茶說。


  「等等，我剛剛想到一個問題，那個缺口，是兩層空間里的東西能自由出入的吧？」時淺情忽然說道。


  「對啊，所以我們才可以藉助它前往另一層空間啊。」莫忘初說道。


  「但是，這麼說來，另一層空間的東西，是不是也可以進入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時淺情又說道。


  車廂內的幾個人愣住了，他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別告訴我，那個真實空間里有什麼怪物……」陽星影說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左側的空氣忽然出現了一陣擾動。


  在一圈波紋中，十多條像是身形放大了數倍的蚯蚓一樣的怪物從波紋里鑽出來。這些巨大的蚯蚓掉到地板上后，呈s形挺直了身子，身體的最前端忽然裂成四瓣，中間探出一條邊緣長滿鋸齒的舌頭。


  「大傻蛋，你以後能少說點話嗎？」林夜光埋怨地說道。


  「怪我咯？」陽星影兩手一攤，面色滿是無奈。


  「探員先生，這東西在你們那裡有記錄嗎？」陸語茶問道。


  莫忘初搖搖頭，說道：「不是很詳細，這東西只有代號編碼沒有名字，它的弱點是從頭部開始往後十個指節的位置，那裡是它的大腦。如果破壞別的地方，它就會再生，一分為二。」


  「十個指節……」陸語茶盯著自己的指頭看了看，「我大概心裡有數了。」


  首當其衝的一條巨大蚯蚓吐著舌頭，左右搖擺著游到了陸語茶的腳下。


  那條長滿鋸齒的舌頭像一條鏈鋸切向陸語茶的腹部，陸語茶迅速拔出匕首，擋住了舌頭，然後另一手把槍點射，子彈不偏不倚正好射穿了這條大蚯蚓的大腦。


  它的身體頓時一僵，然後軟綿綿地趴下了。


  其他怪物看到陸語茶消滅了一個自己的同伴，不僅沒有害怕退縮，反而一股腦地全部擁了上來。


  陸語茶也不退反進，一手匕首，一手衝鋒槍，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