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是閻王爺的人？
小柯被花米樂關在了房間最角落的那個會議室裏麵。張小麓和池墨城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吃東西。除了臉上被池墨城留下的幾道烏青的傷疤之外，看上去他還是挺活蹦亂跳的。
小柯聽見開門的聲響，自己也立馬跟著站了起來，有些愧疚地望著張小麓。
“站著幹什麽，坐下吧！”其實張小麓打心底並沒有多恨小柯。那晚的事情她也算是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她給小柯機會，小柯哪兒有本事帶走她？
更何況，小柯躲著和梁虹語的電話……也能感覺到小柯並不是很願意做這件事情。張小麓也不想去計較那麽多，因此麵對小柯時，也不會表現出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樣子。
“小柯，我有些事想問你！”張小麓用餘光看了池墨城好幾眼，看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她心裏也有些發虛。就怕自己接下來問的事情被池墨城聽見了，又會把她給關起來。
小柯本來就已經被花米樂“審問”了整整一天一夜了，現在張小麓又來了，想來無非也就是那些問題。所以小柯的情緒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沉默地看著張小麓，“你想知道什麽？”
“小蝶在哪裏？”
張小麓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話也直接說開了。這下倒是輪到小柯驚訝了，目光中的震驚和此刻張小麓臉上的自信成正比。
池墨城坐在張小麓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兩人之間微妙的表情變化，不開口，心裏卻早已經盤算著各種可能性。也不由暗暗感歎自己低估了張小麓。居然會這麽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
“你是怎麽知道小蝶的？”
“小城告訴我的啊！”
“小城！”小柯聽了張小麓的回答之後，神色很明顯變得慌張而淩亂。張小麓說出小蝶和小城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是給小柯最大的底線了。小柯畢竟在那種地方混了那麽久，所以人也不笨，很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現在要比的，無非是小柯更愛自己還是更愛那個小蝶。
張小麓不逼他，目光恬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做決定。這期間，張小麓的視線並沒有離開過小柯的臉，他的每一分每一毫的變化張小麓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
這是張小麓判斷小柯所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的重要依據。
隻可惜小柯最終給出的答案並非是張小麓想要的。
“張小麓，首先，小蝶已經消失兩年多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更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其二，奉勸你一句，離小城遠一點。他可是閻王爺的人！”
閻王爺？！
張小麓狐疑地偏頭看向池墨城，而池墨城卻隻是低頭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什麽。這下輪到張小麓奇怪了，這小柯說的話奇怪，池墨城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這個閻王爺究竟指的是誰啊？
似乎看出了張小麓的疑惑，小柯居然大發善心地解釋道，“閻王爺……是道上的人私下這麽叫的。不過那個人並不是道上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隻要是在A市，無論是誰，生死都掌握在那個人的手上。”
縱使張小麓和道上的公認老大黑虎關係不錯，但也沒有聽到過有這麽一號人物。居然能夠掌握一座城市所有人的生死？開什麽玩笑？這不成了古代的皇帝麽？
“你少唬我！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我都有分寸。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告訴我，小蝶在哪裏？”
“張小麓，我真的不知道！”小柯大概也怒了，語氣也帶著不耐煩的情緒，最後實在迫於無奈開口，“三年多之前，道上有個叫夜薔薇的大姐大看上了小蝶，和她認作了姐妹。那個夜薔薇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不知道給小蝶下了什麽藥，小蝶什麽都聽她的。”
夜薔薇……莫非那個小蝶真的和薔薇姐的死有關係？
“後來小蝶被夜薔薇買走了。再後來，夜薔薇遇害，小蝶從此就失蹤了。再也麽有出現過！”說到這裏，小柯的眼睛微微泛紅，抱著頭自責地繼續說道，“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那我肯定不會讓小蝶離開我的視線的！”
“那就是說，夜薔薇死後，小蝶就失蹤了？”
“對！”
“那你和梁虹語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幫她害我？還是我跟你有什麽仇？”張小麓實在想不通。這樣說下來，小柯為什麽又會聽從梁虹語的安排來對付她？
翹老板對手下人的管理張小麓還是有所耳聞的，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小柯私下卻接下了這麽一撞交易，其中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麵對張小麓的提問，小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而他的沉默和猶豫無疑讓張小麓更加的心急，“小柯，我再問你話。或者說要我請翹老板過來？”
“翹老板？”又聽到一個令他意外的名字，小柯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張。狐疑而警惕地看著張小麓，目光中多了幾許防備之色，“你也是閻王爺的人！”
也？
張小麓不知道小柯口中的那個閻王爺究竟是誰，但從小柯的諸多表現來看，他應該是很怕這個閻王爺的。
“我和你口中的那個閻王爺沒關係，隻是和翹老板有點交情。聽說夜色內部的規定是很嚴格的，如果你不說實話，A市我想你肯定是混不下去了。能不能活著離開A市自然另當別論！”
小柯看張小麓的表情並非是開玩笑，心中已經開始暗暗計算其中真假。他自然也清楚，無論張小麓所說之中有幾分是真話，隻要扯上了翹老板，事情就會變得複雜。
“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我也有條件！”思來想去，無論是哪一條路，恐怕他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所以小柯現在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張小麓的身上。
張小麓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小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柯一直都處於戒備狀態，現在看著張小麓和池墨城的目光帶著更濃厚的抗拒，“我可以什麽都告訴你們。但是你們要替我保密，不能讓翹姐知道這些事情。梁虹語那邊也不可以讓她知道。”
小柯說到最後，目光落在了池墨城的身上。
張小麓聳聳肩，十分矯情地冷哼一聲。池墨城聽後微微笑了笑，目光越發寵溺，“你放心吧，我和梁虹語之間的關係並非你認為的那樣。她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女人！”
張小麓泄氣般地虛伏在桌麵，扶額擋住自己對池墨城那極度鄙視的視線。所以他這個人究竟是哪兒來的那麽多自信？人家梁虹語還沒說他不配成為她的男人呢。
默默吐槽之後，張小麓有趕緊收回思緒，正視小柯的問題。“小柯，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和梁虹語的目的不一樣，也是相排斥的，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釋吧？”
“好。梁小姐會找上我，我也覺得很意外。隻是她告訴我……她有小蝶的消息！”
噠噠噠！
噠噠噠！
張小麓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手指輪流敲打著桌麵，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會議室回響。三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言。
小柯的這句話對張小麓而言，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呢？
很大！
知道張小麓自己心中明白。夜薔薇在張小麓心目中的地位恐怕不會比花米樂低，所以對於這個唯一知曉夜薔薇真正死因的小蝶，她自然是非常感興趣。
可如今這個小蝶……卻又牽扯到了梁虹語！梁虹語背後的人是陳向天。看著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一群人，可他們之間的聯係卻漸漸浮現……
“你和梁虹語的交換條件是什麽？”
“梁小姐說，我隻要負責拍下我們上床的視頻，她就告訴我小蝶的下落。但如果我不這麽做，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小蝶的下落！”
這話的意思，似乎從某個角度而言，小柯也算是其中的受害者咯？
“墨城，你覺得呢？”此刻的張小麓思緒已經很混亂了，幾乎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下意識地向池墨城尋求幫助。
而從一開始就一直沉默的池墨城，似乎也並沒有什麽中肯的建議。看了看張小麓，什麽都沒有說。
兩個人的沉默令小柯更加的不安，“張小麓，你說話啊！你不能反悔！”
“你鬧什麽鬧！”張小麓擺擺手，“我並沒有說我不相信你啊。可是……你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全部都相信！”
“小柯，我不相信你！”
“把我手機給我，我有樣東西要給你們看！”
小柯是個聰明人，梁虹語和張小麓這兩個人，他都不能依靠。要找到小蝶，他必須靠自己。但是張小麓和梁虹語都是可以利用的對象。
所以他已經決定了當這個雙麵間諜，那就隻能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張小麓不夠冷靜也不夠理智，所以根本無法猜透小柯的心思。隻能讓何高把小柯的東西送過來。小柯在口袋裏翻了好一會兒，找到了手機打開了一同簡訊遞給張小麓。
發簡訊的號碼並沒有保存，張小麓找到自己手機比對了一下，的確是梁虹語的手機號碼。再看簡訊的內容，是一張照片，並附上了一段話和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