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道有虧
事情成了！
其實早在惜君做出選擇之前，結局便已經是註定了的！無論兩人之間誰內誰外，事情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唯一的差別便是，小蘿莉現在的選擇能夠讓她做一個明白鬼，而若是選了另一個選擇的話，她便只能當一個糊塗鬼了！
…………
當葉凡嘴角翹起微笑之時，他的眉心識海之內卻是傳出了惜君小蘿莉的驚天咆哮！
「你敢陰我！」
就在小蘿莉的咆哮響徹識海上空之時，一道道玄金色的鎖鏈猛然自葉凡的識海上空探出，如同一條條張牙舞爪的神龍一般，向著惜君神魂所在的方位擒拿而去！
鎖鏈震蕩虛空，發出陣陣大道之音，在鎖拿惜君神魂之前，先一步禁錮住了她神魂所在的那方空間，斷絕了她逃跑的機會！
「幽冥九府，橫天戾血，宿世神通！幽冥血衣！」
隨著咒法之聲響起，一層腥紅的血光猛然從小蘿莉的身上升起，等到光芒散盡之時，一襲血紅長裙便穿在了惜君的身上。血衣黑髮、十指宛如利劍，此時的小蘿莉全然不像天地生養的先天神靈，反而更像是一個勾魂索命的厲鬼！
「轟！」
玄金鎖鏈破空而來，撲到惜君身前，卻被那層薄薄的血衣擋在了外面，一時片刻竟然無法穿透她的這道天賦神通，鎖住她的神魂！
「呵呵！這可不是我陰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貪心了！你就不想想，九幽帝君既然敢把你封禁在他的法身之中，又怎麼可能沒有留下後手呢！」
變化發生的太快，玄金鎖鏈和幽冥血衣之間的交鋒，全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直到這一切都結束之後，葉凡遲了一步的回答，方才慢慢從口說出！
剛剛惜君只是一時怒火攻心罷了，身為先天神靈，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呆傻，恰恰相反的是，她還很是聰明，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此時得到葉凡的提醒之後，惜君自然也就發現了玄金鎖鏈的神妙之處，遠遠不是葉凡能夠施展出來的，忍不住便對著天空怒喝起來：「九幽老兒！我出去之後，若不將你挫骨揚灰，打的神魂俱滅，我就罔為先天神靈！」
喝聲雖然厲害，但是面對天空之中不斷俯衝而下的玄金鎖鏈，小蘿莉除了被動防守之外，卻是再無其它辦法！而且在玄金鎖鏈的不斷衝擊之下，她耗費先天精血，施展出的天賦神通也漸漸抵擋不住了，原本殷紅如血的幽冥血衣此時卻是變淡了許多，好似一層薄紗一樣披在了她的身上！
「轟！轟！轟……」
玄金鎖鏈不斷轟下，惜君身上的幽冥血衣也越來越薄，眼瞅著便要徹底散去，可是天空之上的玄金鎖鏈卻是絲毫不見減少，一股絕望的情緒不由在她的心頭升起，揮動十指上的血指甲，再次擋下一道玄金鎖鏈之後，一身血衣的小蘿莉不由仰天怒吼起來：「九幽老兒！既然你不讓我活，那麼你也別想傳下自己的道統，跟我一起死吧！」
話音落下，兩滴殷紅的血淚悠然自惜君的眼角低落下來，隨後腦袋倒轉面向葉凡神魂所在的方向，一黑一紅兩道電光瞬間激射而出！此時此刻，這位誕生自冥土之上的先天神靈，對於身後的勾魂鎖鏈卻是全然不顧，一心只想著拉葉凡給自己賠命！
小蘿莉仰天怒吼之時，葉凡心中便是警兆狂鳴，等到惜君將自己的腦袋翻轉一百八十度面向自己之時，葉凡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到了頭頂之上，只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一黑一紅兩道激光便從惜君的眼中飛射而出，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眼看著死亡危機降臨，葉凡卻是無能為力，連躲閃一下的能力都沒有，實在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巨大，任憑葉凡機關算盡，此時卻也只能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雖然葉凡不知道惜君這位先天神靈到底是什麼實力境界，但是僅憑對方先天神靈的身份，和鎮壓四聖獸後裔命魂的能力，就絕對不可能是外界的化神宗師能夠比擬的！甚至連那些神榜留名，鎮壓一代化神宗師的天縱之才們，在她面前也算不了什麼！
「嗤！」
就在一黑一紅兩道激光將要擊中葉凡之時，一本和天空之中的鎖鏈材料一模一樣的古樸書籍卻是出現在了葉凡的身前，將惜君眼中射出的兩道精光擋了下來！
雖然還未見到古書的真實樣貌，但是葉凡卻已經驚呼了出來：「葵花寶典！」
那熟悉的氣息波動，都在告訴著葉凡，這突然出現，再次拯救了自己的正是那本多次消散溶解、又數次重新凝聚成形的《葵花寶典》！葉凡原本以為經過了不久前和《陰陽生死經》的融合之後，《葵花寶典》應該已經徹底消散，可是此時看來，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不！」
一黑一紅兩道激光在古書面前一點點的化作虛無，哪怕其中蘊含了惜君這位先天神靈的本命神通，可是在面對《葵花寶典》這本古書之時，依舊沒有絲毫作用，就連其中蘊含的天道氣息，也拿古書外面的那層封皮沒有半點辦法！
而在惜君驚呼出口的同時，天空之上的玄金鎖鏈也終於洞穿了幽冥血衣的防禦，一連幾道鎖鏈從小蘿莉的魂體之上洞穿而過，將其禁錮在了識海的半空之中！
「呼！」
險死還生之後，葉凡長出口氣之後，方才心念一動，挪移到了惜君的身旁！在這識海空間之內，葉凡作為主人，只要沒有其他封禁的干擾，葉凡幾乎可以達到瞬移的程度，只要心念一動，便可隨心所欲的出現在任何地方！可是儘管如此，在剛剛面對惜君的兩道天賦神通之時，卻是依舊沒有絲毫閃躲的機會，由此也可看出，這位被玄金鎖鏈禁錮在識海虛空之中的先天神靈究竟有多麼厲害！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
看著被玄金鎖鏈禁錮虛空，徹底鎮壓起來的小蘿莉，葉凡難得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你和九幽帝君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但是你可知道，他雖然將你禁錮在了這裡，但這又何嘗不是對你的一種保護！你可知道，現如今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子嗎？」
情況逆轉，葉凡站在地上侃侃而談，惜君卻如之前的葉凡一樣，被束縛在了半空之中，動彈不得！只不過，葉凡當時猶有底牌在手心中不虛，再加上演技使然，還能夠開口掙扎談判一番。而此刻的惜君小蘿莉，卻是實打實的被玄金鎖鏈囚禁在了這裡，心喪若死之下，根本沒有半點開口說話的意思！
而且在她看來，此時的葉凡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前來報仇雪恨耀武揚威的樣子，自然更加不會配合！
一個人說話雖然有些尷尬，不過好在葉凡對於小蘿莉的反應也早就有所準備，見到對方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當今天下，仙道不存、神道不存，唯有武道還在苟延殘喘！實力最強者，也不過是化神宗師之境！」
葉凡說完之後，見到小蘿莉依舊沒有半點反應，便一拍自己的腦門，解釋道：「哦，對了！化神境界這個名詞是最近萬年之內流傳出來的武道境界，你可能對於這個境界沒有什麼概念！
這麼和你說吧，我肉身之上的武道實力被人廢了，暫時還沒恢復。但是，在靈魂和精神力上的修為卻是差不多有通玄後期到巔峰境界之間的程度，距離化神宗師境界只有半步之遙！」
「什麼！」
不出葉凡所料，聽到葉凡的解釋之後，原本毫無動靜的小蘿莉瞬間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葉凡問道：「以你這堪堪陰神陽化的實力竟然已經是神州之上的最高境界了？這怎麼可能？」
葉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人小覷的滋味並不好受，可此時卻也只能說道：「不是最高境界，而是稍差一籌的次強境界！」
「天道有虧……仙道不復……神鬼不存……天道有虧……仙道不復……神鬼不存……」
惜君小蘿莉似是陷入到了魔怔當中一樣，對於葉凡的解釋充耳不聞，只是不停的念叨著這幾個名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半晌之後，見到對方依舊在那喃喃自語、神神叨叨的樣子，葉凡便不由皺起了眉頭，喝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天道有虧……仙道不復……神鬼不存……」
對於葉凡的問題，小蘿莉依舊充耳不聞，繼續念叨著這幾個名詞！
葉凡眉頭越皺越緊，冥冥之中，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先天神靈知道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卻偏偏什麼都詢問不出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莫非你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成？」
「天道有虧……仙道不復……神鬼不存……」
葉凡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只是惜君小蘿莉卻依舊還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對於葉凡的問題毫不理會，而且隨著她不斷的念叨，她那被玄金鎖鏈所洞穿的魂體也開始不斷的變淡起來！
「天道有虧……仙道不復……神鬼不存……」
神神叨叨的聲音，在葉凡識海之內不住迴響，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惜君的神魂失去所有紅色，變的如同白霧一樣，即將渙散之時，嘴角的呢喃猛的一頓，趁著迴光返照之時的一絲清明，對著葉凡所在的方向大聲說出了其他幾個詞語：「靈力寂滅、大道自晦、末法時代、天地重生……」
等到惜君將這幾個辭彙說完之時，整個魂體便徹底化作了虛無，如同破碎的泡沫一樣，徹底消散在了葉凡的識海之內。而與此同時，失去了目標之後的玄金鎖鏈，也散做了點點金光，融入到了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哎！」
望著小蘿莉消失的地方，葉凡不禁悠然一嘆！對方死了，最終葉凡也分不清，對方究竟是因為玄金鎖鏈帶來的傷勢而死的，還是內心了斷生念，自殺而死的！
對於這位認識不久，卻勾心鬥角戰了幾場的先天神靈之死，葉凡內心其實並沒有多大喜惡的，雖然之前，對方一直在謀划他的肉身和體內的《陰陽生死經》，讓葉凡很是生氣，但是對方最終卻還是被玄金鎖鏈給禁錮在了半空之中，失去了對葉凡的威脅力！所以，對方的生死，對於葉凡來講並沒有多麼重要！
而真正讓葉凡嘆息的原因，是因為隨著這位存活無數萬年的先天神靈死去，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秘密，或許也將成為再也沒人知道的絕密，最終被後人所徹底的遺忘在光陰之中！
而冥冥之中，葉凡卻覺得這個密辛對於自己很是重要，只是可惜，有緣無分，最終卻依舊是毫無所獲！
「走吧，外界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低嘆一聲，葉凡看了一眼這個方圓不過十丈的狹小世界之後，便伸出手指，激射出一道黑白夾雜的混沌之氣，划向了身前的空間，破開一道光門！少了惜君這位萬年老蘿莉的阻礙，這一次葉凡破開的光門，很快便凝聚成形，化作一座半丈多高的拱門，屹立在了葉凡身前！
一步跨入光門之內，葉凡的神魂瞬間失卻了所有意識沒等到再次清醒之時，便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內！而此時，葉凡的肉身還保持著眼角微眯，閃身後退的姿勢！
「咕嚕嚕……」
神魂與肉身相合，一陣久違的飢餓感瞬間便襲上了葉凡的心頭，只不過，此刻葉凡卻是無心去理會肉體的飢餓，一雙眼睛便已經放在了九幽帝君法相的眼睛之上！原本如同星空一樣深邃的雙眼，此時卻是泛起了一絲空洞，雖然九幽帝君的整尊法身依舊神武不凡，但在葉凡眼中，卻是已經失去了最根本的神韻！
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隨著惜君的魂飛魄散，原本留在神異空間之中的《陰陽生死經》也已經被自己取走！若說九幽帝君法相原本有十分道韻的話，此時卻是已經被葉凡奪走了七分，殘留在這法相之上的道韻只剩下了不到三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