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啟程
「不對！不對！」
葉凡猛然搖了搖腦袋，臉上露出一絲費解。
歐陽一開口問道：「哪裡不對？」
「若是《無字真解》真的那麼厲害的話，為什麼北海聽劍閣除了閆破軍這位絕仙劍聖之外，其他人的實力，都和那些頂尖勢力的門人相差不多，甚至還要弱上一籌？」
歐陽一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卻被他給忽略了過去，因為閆破軍這位絕仙劍聖實在是太過耀眼，他一人幾乎遮蓋了整個北海聽劍閣的光芒，哪怕同為掌教之一的葛一辰也遠遠比不上！
「或許，是其他人悟性不夠，領悟不了《無字真解》的真諦，發現不了裡面的奧秘？」
半晌之後，歐陽一說出了一個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答案！
葉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可能也有！但是，按照你這說法來看，閆破軍能夠取得今日的成就，最終靠的還是他自身的資質和悟性！
而這，卻並不能證明《無字真解》在這個過程之中，到底起到了一個怎樣的作用！」
歐陽一搖頭苦笑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辯證到了最後，他卻發現，自己最初給出的命題似乎本身就是矛盾的！
可就在歐陽一沮喪之時，葉凡卻是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這也至少證明了一件問題，那便是《無字真解》確實不是殘破狀態，或者說不可能只是半步化神境界的傳承！否則北海聽劍閣不可能依靠它，成為當世最為頂尖的門派之一，更不可能威壓北州千年之久！
所以，相比閆破軍自身悟性超人，資質妖孽來說。我到更願意相信，是他真正掌握了《無字真解》裡面的傳承！
而這，就像你們聖教之中的九幽帝君法身一般，雖然明知道裡面藏著天大的秘密，天大的機緣，卻一直無法真正打開！」
「呼！」
聽到這個結論，歐陽一方才忍不住長出了口氣，至少在結果上來看，自己所說的倒也並不是假的！
話題到這似乎已經終結，因為以現有的條件，根本就無法分析出《無字真解》的虛實，自然也就無從判斷閆破軍那妖孽般的戰力究竟是來自自身，還是來自外物！
「好了！那隻猴子讓我給你帶的消息，我都已經帶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們最多從旁協助一下！」
歐陽一拍了拍葉凡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絲離別之意。既然無法將葉凡勸入聖教門下，那麼他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對於袁冰心這位上代聖女，聖教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的！
所以，在沒有足夠的借口，或者說足夠的利益之前，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聖教，都不可能全力介入到這件事中！
對於歐陽一的離開，葉凡很是理解，也談不上什麼失望，畢竟在他原本的計劃之中，就沒有歐陽一的存在，至於魔教，在他踏出青葉城之前，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嗯！等你見到巫老的時候，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有時間，會去看他的，讓他安心的等我！」
葉凡沒有挽留，也沒有詢問對方接下來去哪，如何協助自己。只是讓歐陽一為自己稍走了一句問候，或者說給巫老和自己留下了一份念想，一份來日再見的念想！
「好！我一定帶到！」
說完之後，歐陽一這位魔教左使，雙手合十，對著七戒行了一記佛禮，看的出來他對於七戒的態度很是誠懇，完全沒有佛魔之敵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志同道合的道友！
「大師，有緣來日再見！」
「阿彌陀佛！」
七戒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施主走好，小僧日後定當前去去日月山拜訪！」
和小沙彌見完禮后，歐陽一揮了揮手，帶著吳雲鵬向著門外走去，和葉凡錯身而過的時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你那個丫鬟不錯，心思挺縝密的！不知能否割愛？」
「嗯，我知道！」
葉凡輕輕嗯了一聲，沒說能，也沒說不能！但是這種態度，卻是再明白不過的拒絕！
確實，客棧之內，僅是先天高手就有五位，可是除了吳雲鵬這位魔教散人之外，他們卻誰都沒有發現歐陽一的存在，反倒是讓張霞那個不通武藝的丫鬟查出了一絲蹤跡！而這一點，在之前左正言見到歐陽一之時的反應，便可以看出一二！
「呵呵！好吧，既然你捨不得，那麼就好好培養一下吧，別浪費了她的天賦！」
說著，歐陽一拍了一下葉凡的胳膊，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
可就在此時，葉凡卻是親情的搖了搖頭：「她的路，由她自己選擇。我不會，也沒有那個資格去替她做主！」
歐陽一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震，似是被觸動了內心，但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便邁步走出了客棧！
「啪！」
一聲輕響，在吳雲鵬經過身邊之時，葉凡將一個藥瓶扔到了他的懷中，淡淡的說道：「這是三屍腦神丹今年的解藥！」
藥瓶很細，裡面的解藥也只有一顆，這也代表著如果葉凡在雲山寺身死的話，那麼客棧之內這些被他種下屍蟲的先天高手，便會統統給他陪葬！
吳雲鵬神色複雜的瞅了一眼手中的解藥，點了點頭，跟在歐陽一的身後走了出去！葉凡沒說出口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一顆解藥，代表著他只有一年的壽命，若是不想明年端午之時身死的話，那麼他便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葉凡一起去赴天南雲山寺之約！
去，九死一生；不去，十死無生！
其實，他並沒有選擇的權利！
歐陽一帶著吳雲鵬走了，走的很是洒脫，對於三屍腦神丹一事，也並沒有多加干預，似乎吳雲鵬的生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似得，在葉凡看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
三天之後，剛剛從地心秘境里的廝殺中恢復過來，葉凡便不得不再次踏上行程。當初和玄難約定的三年之期，如今卻是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由於在地心秘境之中耗費的時間太長，此時距離最終的約定時間，已經只有不到半年！
再次啟程，葉凡選擇了孤身一人，不僅沒有帶著何松，就連此貨后都被他暫時交託給了七戒小沙彌。隨著自身實力和眼界的不斷增長，葉凡也越發明白菩提禪院究竟代表著怎樣的存在！雖然他還不至於被雙方那仿若天地般的差距壓垮，但是卻也不會如同當初那般，以為憑藉著人多，就可以將事情解決。
不得不說，這個看起來有些幼稚的奢望，真的是葉凡當初收服吳雲鵬等一眾先天高手之時的真實想法，只不過，在此時的他看來，當時的自己，還真的幼稚的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三日後的清晨，在陽光升起之時，葉凡的身形化作一道赤光，雙手背負身後，站在赤血劍上，向著天南飛去，身後白衣飄飄，散亂的髮絲在風中肆意的飛舞著，看起來有些寂寥的同時，卻也有著一絲得脫樊籠的自由！
不錯！此去天南，葉凡註定了九死一生，但是此時在他的心中，卻是真的有著一絲莫名的解脫！就如當初明知不敵，卻還獨自一人走向北海聽劍閣的巫老一般！
或許有些事情在背負的太久之後，死亡或者失敗，就真的算不上什麼壞結果了！
如果換做之前乘坐馬車之時，想要一步步的從垂雲城走到雲山寺去，半年時間或許真的不夠！但是換做御劍而行的話，半年卻又顯得有些太過充足！
三個月後，在欣賞過天山飛雪、死海黃沙以及種種天地奇景之後，葉凡的身形終於跨過漫漫長途，來到了摩柯城前，此處距離雲山寺已經不足萬里之遙，雖然還未降臨到城池之中，但是葉凡卻已經感受到了空氣中那濃濃的佛教氣息！
摩柯城距離雲山寺已經不足萬里，以葉凡此時最快接近音速的御劍飛行來看，若是全力而為的話，只需要半天多的時間便可以輕鬆到達，在完成約定之前，無論是進還是退，都是一個很合適的距離！
只可惜，葉凡並不喜歡摩柯城中的佛教氣息，也不想在約定完成之前，招惹沒必要的是非，所以在到達摩柯城前，葉凡向著東繞了一道弧線，想要無聲無息的穿過這裡，去到城市的後方，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等到約定之期的到來！
隨著約定之期的不斷逼近，約定之中的內容也不脛而走，傳入到了江湖之中！在葉凡經過前面幾座城池之時，便發現了一些打探自己蹤跡的江湖人士，其中不僅有名滿天下的大俠，更多的還是來自各州的三教九流人士！
至於這些三教九流之人所謂何來，葉凡不問也知道，肯定都是沖著白玉晶壁，或者說菩提照心鏡這件佛門至寶而來！這裡是天南，佛法鼎盛之地，他們這些江湖散人，自然不敢將這佛門至寶收歸己用，但如果只是用來和菩提禪院結交一個善緣的話，卻是再合適不過的敲門磚了！
對於這種情況，葉凡說不上什麼氣惱，或者覺得菩提禪院太過卑鄙！
因為，早在雙方當日約定之時，他就已經想到了可能會面對這種情況！畢竟將雙方之間的約定放到天下人的面前，本身就是一柄雙刃劍，無論是對葉凡自己，還是對菩提禪院來說，都是如此！
所以，葉凡現在對於這些找上門來，一心想要跪舔菩提禪院的傢伙並不怎麼在意，畢竟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便是菩提禪院會不會在三個月後自己交換葉蘭兒三人之時，耍什麼貓膩！
當然，其實葉凡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幾乎佔了九成以上，說是必然也不為過！
……
「嗯？」
就在葉凡的遁光即將繞過摩柯城時，一道白色的遁光猛然自城內飛了上來，遁光速度並不快，卻恰好擋在了葉凡的前方，攔住了他的去路！
摩柯城很大，它的空域自然更大，以白色遁光出現時的速度來看，若非故意，絕對不會巧之又巧的擋住葉凡的去路！
可是現在，對方卻是就那麼晃晃悠悠的擋在了葉凡的前方，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
看著遁光攔住自己的去路，葉凡雙眼不由微微一眯，將赤血劍的遁速降了下來，雙眼含煞的望向了對面！
雖然葉凡不想在此時招惹麻煩，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怕了對方！
以葉凡此時的實力，哪怕來人是位通玄境界的高人，但只要不在地榜之上，他都有信心一戰！雖然菩提禪院勢大，但是想要那些名列地榜的高手為其賣命，卻依舊不太可能，否則神州大陸早就成了佛門世界，又豈會還有一世皇朝的存在！
「閣下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遁光慢慢消散，將裡面的人影露了出來，葉凡卻驚訝的發現，遁光之內竟然沒有任何兵器存在，對方竟然是憑虛御風，站在了一朵白色祥雲之上！
此時在祥雲之上，站著一老一少兩人，老者是一位身材消瘦，做老農打扮的男子，而年輕之人則是面上罩著一層白紗的纖纖少女。雖然白紗將少女的容貌擋在了後面，但是僅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便知白紗之後隱藏的絕對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再加上少女身上那楚楚動人的氣質，天然帶著一絲江南水鄉的柔弱，看起來更加誘人犯錯！
雖然這一老一少看起來都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甚至那名年長的老者還在不時的咳嗽兩聲，但是葉凡的面上卻是絲毫沒有輕視之意！因為能夠駕馭一團白雲，便將自己的遁光攔下之人，絕對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甚至葉凡懷疑，連歐陽一這位名列地榜四十九位的魔教左使，可能都沒有這種手段！
老者右手輕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陣急促的咳嗽之後，方才開口問道：「咳咳，你就是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