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試探
三日之後，青葉城城南，望月樓。
望月樓是青葉城最大的青樓之一，和城北的紫薇閣齊名，其背後的主子正是青葉城兩大勢力之一的青蛇教。而負責鎮守這裡的正是右護法司馬狂徒。
晌午十分，正是望月樓一天之中最清凈的時刻，晚睡的姑娘、早起的恩客也都已經各幹個事，讓這喧囂了整整一夜的花樓，享受了難得的寧靜。
「噔、噔、瞪……」
一陣腳步聲響起，兩個胳膊上紋著青蛇刺青的壯漢，帶著一個清瘦的小廝走上瞭望月樓的頂樓，那裡只有一個房間，也只接待一位客人。
三人站定，敲門之後，一聲粗狂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什麼鳥事兒，大清早的吵爺起來，活的不耐煩了，若是說不出個由頭來，小心爺生撕了你們這些崽子！」
兩位壯漢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屋內的這位爺昨晚可是鬧了個通宵，若不是身邊的小廝來自聶府，他們卻是萬萬不敢在此時來打擾的。
「狂爺！是大公子家來人，說是找您有事！」
「聶雲天少爺？」屋內的司馬狂徒有些納悶，昨晚自己還和大少爺喝了一場，卻是不記得他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自己去辦的。
「是！他帶著聶府的手令！」左側面龐稍黑的壯漢答道，他們敢來通報，自是驗證過了手令的真假。
司馬狂徒略一猶豫，也不穿衣，就放聲說道：「進來吧，有什麼事趕緊說，爺還倦著呢！」
三人推門進屋，進去之後，兩名壯漢帶著小廝到了司馬狂徒床前後，就側身退開，讓出了後面的小廝。
頂層的閣樓佔地不大，裝飾的倒是十分奢華，不僅有金玉點綴其間，在屋壁上更是掛著幾幅字畫，讓這賣笑的青樓，多了几絲文人氣息。
上好金絲楠木做就的雙人大床上，正躺著兩人，此時那個男子已經做了起來，精赤的上身有一道疤痕，從左肩直接劃過丹田，若是再深上幾分，想來這個男子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男子身側躺著的是一名妙齡女子，精緻的小臉上，掛著一雙柳葉彎眉，此時正睡的香甜，露出的半邊側臉上帶著一絲興奮過後的潮紅，錦被下的鎖骨微微露出一線，雪白細膩宛若美玉雕成一般，看起來十分誘人。
青衣小廝踏前一步，目光直視著司馬狂徒，對於他身邊的睡美人卻是毫不理會：「右護法，司馬狂徒！」
雖然是在詢問，可是小廝的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司法狂徒眼神一凝，暗提真氣之時，大聲喝道：「你是誰，我怎麼不記得聶府有你這樣的一個小廝？」眼前之人，面對自己之時全無下人奴僕的樣子，那看似平淡實則高傲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以伺候主子為生的小廝能夠具備的。
青衣小廝微微一笑，雙手向著左右一扶，冰火氣勁透指而出，瞬間點在兩個大漢胸前膻中穴上，氣勁吐出三分，兩條身高八尺的昂藏大漢應聲而倒，竟然毫無抵抗之力。
「司法護法果然好眼力！」
司法狂徒眼神猛的一縮，剛剛葉凡動手之時的動作，他竟然也沒有看清。換句話說，如果剛剛葉凡偷襲的對像是他的話，結果也未必會有什麼不同。
「你到底是誰？青葉城中有你這般身手的屈指可數，可我卻從來沒見過你！」
司馬狂徒右手移動，慢慢捉住了放在床頭的鬼頭刀上，只有刀柄在手，他的心才能靜下來。
對於司馬狂徒的小動作，葉凡毫不理會，反倒是走到了茶桌之上，伸手捻起一滴茶水，在自己耳朵上輕輕一揭，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面具揭下來后，葉凡轉身對著司馬狂徒微微笑道：「現在，司馬護法可能認出我是誰來？」
「是你！」司馬狂徒握刀的手猛的一震，看向葉凡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搬了張椅子，葉凡做到床的對面，慢條斯理的說道：「司馬先生果然認識在下，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司馬狂徒眼神微微躲閃，心裡卻是暗自想到，昨晚大公子聶雲天方才對自己說，要自己注意一下清虛觀的動向，免得出現意外，誰能想到，一覺醒來，正主竟然已經找上門來，而且看對方剛剛出手的動作，武功已經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比起自己來，甚至還要強上幾分，也不知今天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去。
念及此處，司法狂徒的嘴角微微有些苦澀，內心裡也將惹禍的聶雲天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葉凡右手食指在自己嘴前晃了幾晃，說道：「說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司馬護法！」
司馬狂徒探身從床上躍起，手中的鬼頭刀往胸前一橫，哼聲說道：「小子，也別跟你狂爺我繞圈子了，想幹什麼，你就直說吧！」
葉凡長身站起，葵花真氣微微一吐，將椅子送回了茶桌邊上，笑著說道：「司馬先生果然痛快！那麼我就直說了！」
不待司馬狂徒回話，葉凡臉上的笑容一收，嘴角泛起一絲冷意，「貴教在我師傅身上下的毒，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了！」
司馬狂徒眼神一跳，心中暗自說道：「這小子果然知道了什麼！」腳步微微向右一靠，距離窗戶近了一些，「你師傅？狂爺可不認得哪個是你師傅！」
葉凡眼神瞟了窗檯一眼，嘴角掛起一絲冷笑：「看來，司馬護法不太老實啊！」
葉凡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司馬狂徒的心臟驟然一緊，只是還不待他說什麼，葉凡的身影就已經化作一道殘影。
身影晃動，葉凡右手食、中兩指並在一起，化作一道劍指向著司馬狂徒持刀的右臂肩井穴點去。
以逸待勞，司馬狂徒自然洞悉了葉凡的動作，右腳向前一踏，雙腳不丁不八，卻是穩若磐石，右手長刀回肘一揚，刀刃向外，封死了自己的身前要穴。
眼見手指就要撞在刀刃之上，葉凡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猶自帶著淡淡的微笑，真氣涌動之時，青紅二色的冰火氣勁已經透指而出，不躲不閃，正面撞擊在了鬼頭刀上。
司馬狂徒自然樂意葉凡以血肉之軀來對抗自己的百鍊鋼刀，至於葉凡指尖凝聚的真氣，卻並沒在意，他橫在胸前的可不僅僅是一柄鬼頭刀，刀身之上，更是附帶著他的混元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