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馳道（14）
「隨便。」對於這個問題丹妮卡倒是出乎意料的並不在意，「既然賣給你了，那麼就由你自行決定怎麼使用這些軍備，我是不會幹涉的。」
「這樣啊。」露茜婭有點兒搞不清楚丹妮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你覺得只要獸族給予德魯伊教派足夠多的軍事壓力，他們的長老就會服軟？」
「難道不是嗎？」丹妮卡笑著問道。
「當然了，事情不會那麼的簡單。」露茜婭說道，「德魯伊教派是大陸級別的強大勢力，這麼容易就被搞垮的話還能存活這麼久？我們也算是有信任基礎的盟友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不能透露一點兒嗎？」
丹妮卡眨了下眼睛，說道：「不能。」
露茜婭語塞：「那好吧，那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你急忙忙趕過來也挺累的，不考慮休息一下嗎？」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這句話說的好像你才是這裡的主人。」
露茜婭嗔怒的說道：「我這是在關心你誒！」
「好了，好了，我謝謝了還不行嗎？」丹妮卡站了起來，「我現在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了，艾……算了，凱瑟琳吧，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她本來想叫艾雪的，不過考慮到一路趕過來那丫頭已經累的只剩下半條命了，還是找凱瑟琳就好，她畢竟來這裡都好幾天了。
丹妮卡這句話聲音並不大，不過站在外面等待著的凱瑟琳還是聽到了。知道丹妮卡和露茜婭的聊天已經結束了，凱瑟琳這才帶著侍女進來。
丹妮卡來的太匆忙了，之前沒人得到消息她要過來，而且她一過來就在和露茜婭商談事情，整棟樓也沒人敢進來。現在丹妮卡突然要一個房間休息，凱瑟琳還真的有點兒為難。沒辦法，她只好安排侍女儘快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丹妮卡又在沙發上坐了十幾分鐘，才打著哈欠來到了二樓為她收拾好的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唯一的好處就是朝向還不錯，採光很好。凱瑟琳小心的看了眼丹妮卡。這一間並不是主卧，這棟樓的主卧現在被露茜婭佔了，畢竟之前她才是這裡最尊貴的客人。現在丹妮卡過來了，也不好讓露茜婭立刻讓出來，凱瑟琳就只能找到這麼一個客房了。
好在丹妮卡對這種細節倒並不在意，只要乾淨就行，對於這個房間她還是挺滿意的，揮了揮手讓凱瑟琳離開。
丹妮卡躺在床上，臉上的疲態在凱瑟琳離開后立刻消失了，而是化為了凝重。她在床上躺了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艾雪進來了。
丹妮卡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笑著說道：「我以為你還要躺一會兒呢？」
艾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太沒用了。」身為一個三階職業者，她的身體素質確實太差了。
「以後你還是要稍微鍛煉一下的。」丹妮卡隨口說了一句，「坐吧。」
艾雪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問了一句：「剛才我感受到了這裡的魔法波動……」
來到豪斯小鎮后艾雪確實打算稍微休息一會兒，結果就在她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時，突然被這裡的魔法波動給警醒了，難道丹妮卡和露茜婭打起來了？
「虛張聲勢罷了。」丹妮卡冷笑一聲，說道，「別看露茜婭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在這裡，她不敢放肆，這裡可不是獸族。」
簡單說了一句，丹妮卡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知道露茜婭為什麼來這兒嗎？或者說你有聽說獸族的政壇最近出了什麼事？」艾雪商會除了管理著雙子王國的財政，還是一個情報機構，通過遍布世界各個城市的辦事點來收集情報。
艾雪想了想，說道：「最近沒聽說獸族出什麼事啊！不過艾雪商會能夠收集到的很多都不是什麼機密的情報，可能是薩滿教派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吧？」
丹妮卡直接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艾雪回答道：「是這樣的，我之前倒是接到一個消息，說薩滿派系的一個重要成員突然死了，他好像還是當今的掌握著獸族權柄的大薩滿的弟子。不過這都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這和露茜婭的到來有沒有關係。」不過應該是沒關係的吧？艾雪心裡想道。
丹妮卡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露茜婭要在這裡待多久？」
艾雪說道：「一般一次戰馬的交結四五天就可以完成了，就算這次交接的戰馬比較多，七天之內也完全可以完成，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至於交接結束后露茜婭會不會離開，她不知道，也沒辦法知道。
丹妮卡說道：「嗯，那好，最近應該有一筆和獸族的軍備生意，我們在軍備上的存貨怎麼樣？」
軍備生意？丹妮卡這麼急匆匆的過來就是為了做生意？艾雪心裡冒出個問號，但還是說道：「存貨還算充足，凱瑟琳將軍本來是打算藉助著這次的難民潮來擴充軍隊的，訂了一大筆的軍備，年初艾雪商會的鐵匠作坊就在全力生產了，現在軍備的存貨很充足。」
「嗯。」丹妮卡想了想，問道，「對了，我還不是很清楚，軍備貿易的利潤怎麼樣？」
「這個……」艾雪有點兒為難了，「這個還真不好說，軍備貿易其實很少見，這個世界上能夠大規模製造武器鎧甲的勢力其實就那麼幾個，但都是供應給自己，並不外賣。所以黑市上的武器鎧甲會賣出很高的價錢，遠超成本的高價錢。」
在一些比較小的人族王國，一副鎧甲是可以世代傳遞的，根本不像雙子王國那樣當做消耗品來使用，而對於中部地區很多的冒險者來說，能弄到一套雙子王國的制式軍備是件很幸運的事。
軍備之所以會這麼稀缺，主要在於材料，優良鎧甲武器所需要的特種鋼材根本不是普通的鐵匠能夠完成的。別的不說，單是鍛造鋼材需要的溫度那些單獨的小作坊鋪子就沒辦法達到，更何況具體的鍛造工藝了。所以最開始艾雪商會不賣武器，只賣鋼材也能賺不少。
說了一大堆，艾雪最後總結道：「總之，軍備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一個市場價，要是按黑市的價格來算，整個獸族傾家蕩產也買不起多少套，所以具體的價格還需要主人來定。」
「這樣啊……」丹妮卡問道，「現在一套普通的軍備成本多少錢，在黑市賣的話會賣到多少錢？」
艾雪解釋道：「那種包裹全身的板甲只有重騎兵或者重步兵使用，即便在雙子軍隊中也比較少，大部分使用的還是輕型鎧甲，以三到五層的鞣製皮革為底，上面綴著鐵片。這種輕型鎧甲面對鈍擊防護效果其實並不好，不過可以有效的抵抗刺或者割，一般的弓箭也能抵抗，但面對近距離的弩箭就沒辦法了。這麼一套鎧甲成本價大概二十五金幣左右，在黑市上可以賣到一百以上。和這種輕型鎧甲配套的一般是長矛或者刀，長矛的造價比較便宜，五個金幣就可以了，能賣到二十金幣左右，刀就比較貴了，雙子城制式的軍刀造價在十五金幣，在黑市上可以賣到七八十金幣。」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軍備的利潤還是很高的嘛！」
艾雪無奈的說道：「但這是建立在供遠小於求的基礎上，一旦將成千套的軍備投入到黑市中，價格會立刻降下來。」軍備和生活必需品扯不上關係，大部分的人根本用不到，這個市場實在太小了。
「那你覺得我們把軍備的價格定成什麼比較合適？」丹妮卡問道，「如果和露茜婭做這筆軍備交易的話。」對做生意這個方面丹妮卡並不在行，還會問一下專業人士吧。
露茜婭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我覺得我們能得到一倍的利潤就可以了。」
「這麼便宜？」
露茜婭說道：「畢竟要考慮到我們和露茜婭的關係。」
「哦，這樣啊。」
露茜婭又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主人和露茜婭小姐有沒有談論到這筆軍備生意的細節，不過我覺得獸族可能只需要我們的武器，而不是鎧甲，艾雪商會生產的鎧甲都是按照人族的尺寸設計的，但獸族普遍要比人族高大很多，他們根本穿不上。」
「那樣我們能得到的利潤不是更少了？」丹妮卡說道，這筆軍備生意她當然還有別的企圖，但能賺到錢也是件好事。
艾雪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丹妮卡可一直教育自己要從大局出發，別一直想著賺錢，但現在她怎麼也成這個樣子了？
察覺到艾雪臉色的一絲不自然，丹妮卡解釋了一句：「這可是個產業。」
軍備貿易確實很賺錢，這又正好是雙子王國的強勢產業，更巧的是，雙子王國北面的獸族就是最需要軍備的勢力。在所有大陸級別的勢力中，獸族絕對算是軍備自給最艱難的勢力了，別說他們本來就稀缺的鋼鐵，茫茫草原之中總共也沒幾棵樹，他們連做長矛的桿都沒辦法自給。如果能和露茜婭保持穩定而持續的軍備貿易，這將會給雙子王國帶來巨大的利潤，這可不是艾雪有時候會斤斤計較的小錢，而是真正的「大錢」。另外，如果雙子王國只和露茜婭做交易，那麼也有助於鞏固她在獸族中的地位。當然，要獲得丹妮卡如此大力的幫助，露茜婭也要有所付出。
見丹妮卡猜中了自己的想法，艾雪連忙低頭，說道：「是，主人。」
「想想看，還有什麼是獸族緊缺的，而我們擁有的。」丹妮卡說了一句。
艾雪想了想，說道：「其實還真的有一個東西，也屬於軍需品，我想獸族應該也沒有多少。」
「什麼？」
「創傷葯。」艾雪笑著說道，「草藥以及草藥製品是我們和精靈王庭貿易的一個大宗產品，從精靈王庭那裡，我們得到了大量的低階藥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創傷葯。有了這種東西，一支軍隊的韌性會強大很多，而且對士兵的士氣也是很大的鼓舞。不過有點兒可惜的是我們並不能大規模的生產創傷葯，那需要海量的草藥和很多精通藥劑學的職業者，這些都不是我們擁有的。」
「精通藥劑學的職業者我知道，精靈族中那樣的人很多。」丹妮卡說道，「但是海量草藥……精靈王庭掌握了種植草藥的方法？」
「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掌握。」艾雪搖了搖頭，解釋道，「擁有強大藥力的草藥在生長過程中需要吸收空氣中的遊離魔法能量，如果想要密集種植的話，所需要的魔法能量密度將是驚人的，就算能夠人為的營造出這麼一個環境，所消耗也會遠遠大於收益。所以種植草藥永遠不可能實現，那樣不合算。不過我聽說精靈王庭會專門拋灑一些草藥的種子在它們適宜生長的地方，這也算是一種種植吧！」
丹妮卡微微皺眉，難道自己記錯了？她記得之前海特遞交給她的一份報告中提到過一句，通靈學院現在已經掌握了種植草藥的方法。丹妮卡可不相信在魔法、藥劑學的知識積累上精靈王庭還比不上通靈學院，通靈學院都能做到，為什麼精靈王庭不能？
丹妮卡先把這個問題放下，問道：「創傷葯的成本和利潤是多少？」
艾雪回答道：「我們從精靈王庭進購的創傷葯每一份是一百金幣，其成本我估計在五十金幣以上，這還是考慮到精靈王庭擁有大量的低階藥劑師，人工成本會低很多。要是我們自己生產，成本都會超過一百金幣。創傷葯近乎是精靈王庭壟斷的，這個世界上只有精靈王庭擁有這麼多的藥劑師，能有這麼多的草藥。不過精靈族似乎對做生意並不感興趣，他們更傾向於通過我們賣出所產，買回所需。」
「哦。」丹妮卡問道，「我們主要賣給精靈王庭的是什麼？」
艾雪說道：「主要是工業製品，比如說布匹，陶瓷之類的。精靈族的手工藝很精湛，但他們並不善於大規模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