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記憶遺落
夜晚的天宮安靜了不少，天際一道白露露的光散著天，獨照著一縷仙殿欖宇的飛簷。
仙殿的閣樓是個溫泉，她閑來無事，便褪去衣物直接浸身在熱水裏，撩撩仙霧纏著她的身形，玉手繞發，泛著水珠子浮在半空上。
她笑意吟吟，臉頰的一旁早已沒了那傷痕的蹤影，一片細嫩肌膚如水，仿佛吹彈可破似地細嫩。
原本如此享受的蘇淺，舒展的細眉卻突然微鎖，微閉的眸子恍然間睜開，散著幽黑的光，透著疑惑與驚訝。
卻嘴角微勾，眸子很是妖嬈地看著那不遠處的飄飄人影，半分享受與沉醉:“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啞仙。”
啞仙這才緩步走向她，腳邊伴著些霧靄，直至他的上半身都隱隱約約才看得見。
他低眸看著水裏笑顏從容不迫的蘇淺，原本還以為她會驚嚇過度，畢竟於禮不合。
啞仙嘴角輕揚，微微泛著紫暈的眸子很是魅惑，低沉的聲音在回響:“我以為你會嚇著，看來我是低估你了。”
“這點小事嚇不到我的，以後多多與我學習學習。”蘇淺手半支著下巴，眼底笑意不變，好似在勾引他一樣。
“嗯……這正好，且讓我看看你腹部的疤痕，你將那些地方遮好，可別讓我看了去。”啞仙臉色有點凝，他隻想要看看她那處結疤而己。
她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抬頭看向啞仙，恍然戲虐一笑，道:“我身子早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你想借機吃我豆腐？”
隻見啞仙劍眉一挑，忽然撩有興趣地笑了笑，她如此挑戰他的耐性，那他便做給她看。
啞仙接近她，步子倒是有些緩慢，飄渺的水霧慢慢染濕了衣角，他來到她身旁，手指尖撩開她濕濕的發絲，眼睛微柔地眯著，聲音慵懶至極:“若硬要說我吃你豆腐，那我.……”
他俯身至她的耳邊，聲音有些蠱惑，輕輕道吐出四個字:“.……樂意至極。”
蘇淺臉一窘，啞仙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了，直接長臂劃入溫水裏，抱起身子光禿禿的蘇淺就向內殿走去。
蘇淺濕透的長發染遍了玉枕，她眼神迷茫地看著上方支著長臂低眸看著自己的啞仙，隻見他嘴角微勾，甚是妖媚，銀發蕩著，在夜間微弱發著光，蘇淺很喜歡。
“你要做什麽？”蘇淺黑黑的大眸子看著他，臉兩旁已經被溫泉染了紅暈，看起來很引人。
啞仙眼睛半眯著，沉沉的聲音響起:“吃你豆腐。”
話一完，傾身就是一道深吻，舌尖徹底纏繞在一起，周圍氣氛漸漸變得沉迷曖昧，心裏的火種漸漸燃起，她手臂弱弱地纏繞住他的脖子，暗情欲望至深，撩撩升起的火將他們纏久不分.……
已過一夜，當初陽的第一線光澤出現，藍藍的天際漸漸被染成橙紅，那抹線透過半敞開的仙門照射進來，蘇淺斂了斂自己的衣裳，神色甚是慵懶醉地透過玻璃呆看著外麵的盛景。
“這麽早就醒了？”啞仙半露著潔淨胸膛，撒潑似地將她擁入懷中，蘇淺微涼的後背感受到了絲絲溫暖，在心間慢慢散開。
“嗯。”蘇淺一動彈，那香肩處的鬆散紅衣襟便順勢滑落了下來，豈料她還未重新蓋上，那啞仙的薄唇就直接貼了上去，牙齒慢慢摩擦著她肩膀的皮膚，有些撓人。
蘇淺渾身一顫，手掌抵著他的額間，有些怪嗔的語氣:“大早上的又想對我做什麽？”
豈料啞仙噗嗤一笑，熱氣吐在她耳朵邊上，感覺很癢。
他單隻左手臂就能圍住她的細腰，力道很緊，氣息很近，似乎想將她吸進去一樣，他的右手微轉過她的臉，接下來就是一個早安的靜吻。
玉榻之上，蘇淺玉手慢慢撥動案桌上的玉琴弦，滴滴弦音入耳沁人心，餘音繞簷破淒涼。
啞仙穿好衣衫，從她身後坐下來圍住她的腰，好似無賴地抵著她的香肩不放開她，溫熱的氣息吐著，蘇淺就算想無視也無視不了。
“好好讓我彈完一曲都不行嗎？”蘇淺微轉頭看著他昏昏欲睡的眼眸子，才無奈一笑，手指輕彈了一下他額頭，啞仙這才睜開眼睛側眼看著她。
他看了她好久，好似怎麽也看不完，他微嘟的嘴一勾，魅惑的聲音慢慢在她耳間響起:“不行，現在好好陪我。”
她指尖隨意挑動了一根琴弦，笑笑道:“以後也會好好陪你的。”
啞仙的眼睛暗了暗，躊躇了許久才慢慢吐出一句真相:“蘇淺，就算我不願意，以後有一天也會被強製喚回魔界。”
蘇淺身子一僵，徐才那彈奏的琴音還在那裏微微顫動著，她呆愣地瞬間轉頭看著他，雙手捏住他寬大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栗:“你與我離開好不好？等救出莫雪凝，我會想法子將你與魔界徹底切斷關係的，你現在隻要答應我與我一起離開.……南宮弈.……”
蘇淺緊緊貼在他身上，怎麽也不想放開他，啞仙便是南宮弈，即使他以前的記憶已經蕩然無存，可他在她心中……卻依舊是他。
啞仙隻是歎了口氣，他回抱著她，也是不想放開她，道:“蘇淺，我的記憶已經被她銷毀了，但是……為什麽初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我想要保護你，好好愛你，這種想法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們也走到今日。”
啞仙捧起她的臉頰，眼底盡是疼惜與那尋不到回記憶的迷茫，他說:“我是他們的傀儡，將我安插在仙界，隻不過想要仙界剩餘的禦血珠。”
“既然如此，那我幫你。”蘇淺微側著臉親吻他的手心。
“很危險，你還是不要與我同去較好。”啞仙皺眉，卻對她的倔強無法反抗，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以前都是叫我阿淺阿淺的。”蘇淺有些不滿地捏住他的鼻子，語氣有些撒嬌的味道。
隻見他劍眉一挑，有些戲虐地望著她:“我怎麽覺得應該叫你聲夫人呢，阿淺。”
令她懷念的稱呼，終是親耳從他嘴裏說了出來，她滿足地看著他，一笑道:“就算你騙我，我也覺得很高興。”
“傻瓜，說什麽傻話呢。”啞仙忍俊不禁地笑出聲，額頭抵著她的額間，兩人密不可分。
“這是你以前給我的，可還記得半點？”蘇淺躺在他懷裏，手卻高高舉著一個玉簪子，那是以前他給她的桂碧浮簪子，她一直都帶在身上。
“嗯？好似有這麽一回事。”啞仙指尖碰了碰那玉簪，卻又立馬縮了回來，好似那簪子是什麽熾熱的人東西一樣難以碰觸。
“什麽叫好似，明明有。”蘇淺不滿地抬眼望著他，立馬嘟起小嘴。
“好好，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啞仙見她生氣，立馬哄著她不讓她氣著。
蘇淺這才滿意一笑，覺得現在的他比較好欺負，再想想以往自己隻有被他捉弄的份兒啊。
“你現在要做什麽？”啞仙望著她在自個摸索著什麽，著實有些無奈。
蘇淺從自己鼎內掏出斷湮簫，眼睛瞅著他，才慢慢道:“我吹簫還是很厲害的，要不要聽上一聽？”
也沒待啞仙正麵答應就直接上了音階，寥寥幾聲皆是清灑自在。
“確實很厲害。”啞仙一把將她擁入懷裏，好似怎麽抱也抱不夠一樣。
“啞仙，我今晚就計劃去救她。”蘇淺近貼著他的胸膛，呼吸緊湊融為一體。
“不許，我也去。”他一口否決她的計劃，他在擔心她，她知道，但是……
“不行，萬一你遇上不測.……”她已經不想再看他死一次了。
啞仙卻是安然地看著她，指尖輕堵住她的軟嘴唇，一笑道:“你認為現在的我好欺負？我還是有些秘密武器做來防身的。”
“但是.……”蘇淺猶豫不決，看著他淡然的微笑，心才微微落定，終是答應了與他一同前往仙界地牢，此外蘇淺還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他們兩人就坐等著明晚祭祀大典的開幕儀式。
而那些監視蘇淺的刺探卻什麽也沒發現線索，也隻能就此作罷，蘇淺隱藏得太好，早就知道那些長老會派人監視自己，早就在居住的仙殿周圍設下了結界，刺探們看見的全是虛像而已。
適才啞仙正要施法束發，天天散著長發也怪難受的，蘇淺阻止他，也想著自己親自幫他束發。
她的手指尖在他腦袋上纏繞，看了看他滿頭銀發，點點疼惜蔓延心中:“好好的墨發……怎麽就變得如此銀白？”
“怎麽？不喜歡為夫的這一頭銀發？”啞仙轉身抓著她的手 眼底一片隱隱笑意。
“喜歡，什麽都喜歡。”蘇淺看著他，一臉坦然。
啞仙滿意嘴角微勾，發未束好，便直接拖著她入懷，她不小心撒開手，銀發順勢散開，隱隱幾根長發落在她臉上，泛著銀光。
他看著她呆滯的麵容，心底泛開一層層的漣漪，自己怎麽就遇上這麽一個傻傻夫人呢，嘴邊的笑意慢慢延伸，沉沉道:“阿淺，我愛你。”
蘇淺一愣，這好似是第一次聽他說……我愛你.……她感動至極，就差點哭了出來，她捶打他的胸膛，聲音顫栗:“笨蛋夫君，我等了這句話.……等了很久很久。”
他眼睛微眯，有些心疼:“那我以後天天這般說給你聽，如何？”
她立馬抬頭望著他，有些高興，問道:“一天幾遍？”
“一天.……二十遍如何？”他笑看著她，這樣問她。
蘇淺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啞仙眉頭微鎖，才問道:“難道太多了？那一天十遍？”
蘇淺的眉頭沒有絲毫鬆動，看起來越發不滿了。
“好好，我才不會一天十遍二十幾遍呢，直到叫到你膩了為止。”啞仙苦笑不得地捏住她的臉頰子，終於還是安慰她。
她滿意一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