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法師盧瑟
亂石零立,殘露坐葉,涼朝散披著外衣,在雷雨過後的夜晚踱步行走,烏雲飄散,月色匆匆地罩著他的影,他的眼,他從未預料到,他會鍾情於她,但他不知道,究竟是在何時,他的心就因為她而變了不少。
不知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不過他知道那場莫名的悸動就是因為那個叫蘇淺的女孩。
林子裏一陣騷動,他身形一頓,幽綠的雙眼微眯,他是妖靈族之人,擅長在黑夜裏行動,視力,聽覺,嗅覺在夜裏可以更加靈敏多感。
涼朝見著隱蔽的叢林裏有十幾個人影跪在濕地上,一聲不吭地低著頭,而他們的上前方便是傲然挺立的一個身影,再旁邊還有兩個人,隻不過全都蒙著臉,涼朝識人不多,除了皇宮,也沒見過這麽大的排場。
他麵露嚴肅,這些人莫名潛入南宮弈府邸究竟要做什麽?他開始擔心蘇淺了,不知她現在是否安好。
他暗暗退了幾步,卻不知腳踩著幾個枯幹枝頭,這聲音自然也被那些來曆不明的人聽了去,涼朝暗叫不好,沒待他脫身,那些眼露紅光的刺客便閃身圍住了他,阻礙了他的退路。
那紫衣人漫步前來,倒是沒有被發現的慌亂,那些紅眼刺客稱他為主上,那就便是籌劃潛入府邸點到元凶了。
涼朝暗耐住性子,看著隻有兩三步遠的主上,紫衣人倒是沒有遮掩麵容的打算,一俊臉冷眼,天性孤傲冷漠,倒是有一種貴族的氣勢混含其中。
“你們來此地有何目的?”涼朝看著他,臨陣語氣倒是頗為平靜。
那紫衣人嘴角斜勾起,眼露寒光看著他,才道:“來找一個人,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不敢保證你會活著出這片林子!”
涼朝冷笑一聲,才道:“我涼朝倒是沒聽得你們凡人有如此大的口氣!”
“那便來試試吧!此些魁人都含了魔血,已經算是三分之一的魔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會怎麽樣,是死還是活。”紫衣人以咒催魔血,魁人皆聽命於他。
攬月說林子裏有打鬥的聲音,蘇淺隨著近路抄道前行,去一探究竟。
便隻見一群怪異的紅眼人圍著涼朝拚命襲擊他,就算涼朝是妖靈之身,被這麽多的半魔人襲擊也頂多隻能在撐個一小會兒了。
此時的涼朝手臂背上皆有被咬破被抓傷的血痕,蘇淺皺眉,怎會料到府邸會被人襲擊,可是眼下連曉瑤已經被他們抓走,涼朝也已身受重傷,看來那些人早已做好一切準備了。
那些魁人突地停下手,如同雕像一樣站立著不動,紫衣人步行走向涼朝,看著他狼狽的樣子,便是嘲笑道:“怎麽?剛剛的口氣不是很大嗎!怎麽這會兒就沒聲了?就讓我給你個痛快吧!”
紫衣人手帶著一把通靈寒劍,殺氣逼人地直接刺向他的心髒部位,蘇淺心覺情況危急,也不多想什麽,直直閃身到那紫衣人的背部,手裏拿著許久不用的匕首,低著那紫衣人的脖子,暗暗警告他:“將劍放下,要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說話間,匕首尖利,更是愈加刺近了他的脖間。
“你認為你會敵得過我們這麽多人?”他的劍尖在涼朝心髒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頓了下來。
“這種半魔人說對了就是個失敗作品,怎麽會對我構成威脅!”蘇淺冷哼一聲,眼角瞥見那山腰處的另外不為所動的兩人,也不知道計劃著些什麽東西。
紫衣人冷笑,依話將劍利索地放開,蘇淺逼問他道:“林曉瑤在哪裏?”
“這我怎麽知道?”
“別給我裝傻,十三年前延龍國發生的政治變動林曉瑤一家也被迫誅九族,目的便是將軍家世世代代守護的青玉牌,現在就隻有她一人活了下來,雖然失了憶,但也隻有她一人知道青玉牌的下落,所以你才不惜一切代價找回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延龍國的皇帝,司徒璉?!”
司徒璉眼睛寒冷一片,這才對那個女孩有了些殺意:“你怎會知道?”這是延龍國最大的機密,她一個齊天國的百姓又怎會知道這些!
“自然依靠情報局。”蘇淺點了他的穴道以防萬一,單手抵著他的脖子,對這受傷頓坐在地麵的涼朝互看了一眼,涼朝這才負傷站起來到蘇淺身邊。
“說,你是不是將林曉瑤送去延龍國了?”蘇淺拿著刀威脅司徒璉。
“嗬,你說呢!”豈料司徒璉嘴角冷冷一勾,惡毒的眼神滿是寒冰,隨著聲音的傳出,司徒璉身體漸漸消失不見,直至化成詭異的霧霾,蘇淺暗叫不好,這隻是司徒璉的替身,真身應該還在延龍國首都!
霧霾有毒,蘇淺絲毫沒有防備,涼朝在煙霧迷蒙中找到她的身影,一把將難過的她拉入懷中,將頭深深埋在懷裏,不讓她透氣去呼吸那些有毒氣體。
“涼朝.……”蘇淺掙紮想要出來,再這樣下去,涼朝又會中毒受傷的,自己不能再這麽依靠別人了。
哪料到涼朝的力道莫名的很大,死都不想讓她出來,漸漸地,霧霾散開,涼朝最終絲毫沒有力氣地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除去司徒璉的假身,其他人都還在。蘇淺現在的靈力雖然已經恢複,但其中斷斷續續的,實在是不能集中,估計還要個緩衝的時間。
蘇淺背著意識漸沉的涼朝,還要應對這十幾個魁人,那半腰上的兩人也有隨時攻過來的危險,想要突圍出去真的是難上加難。
“蘇淺,放開我,你快離開這裏!”肩旁的涼朝暗暗出聲,已經快要接近昏迷的節奏了,可他還是擔心她的安危。
“閉嘴,給我好好清醒清醒,不許睡過去,你不是妖靈嗎,怎麽可以暈過去!”蘇淺不想讓他睡過去,使勁地和他說著話。
而這時那些魁人又對著蘇淺二人采取了進攻,蘇淺抬著他,還要躲避他們的猛烈攻擊,隻能張起金球的結界,暫時調整涼朝的傷勢。
卻不料那半山腰上的一暗黃道袍之人有了動靜,寒風一吹,蓋帽下露出一雙凶神惡煞的老賊眼,正發著血光,似要將那蘇淺咬成兩半似地。
“等等!”一旁的蒙麵女子看出了他的意圖,白色蒙布之上,一雙黑幽的眼睛低低地看著遠處的蘇淺,語氣微重道:“說好的,盧瑟,不能傷及無辜!”
“啊?哈哈哈,你認為我會在意這些破約定?”盧瑟斜著頭,紅眼睜得老大看著她,似有一些瘋狂的樣子:“女人,你就一個凡人,別對著我指手畫腳!”
“你!”蒙麵女子氣不過,不料盧瑟早已將蓄勢待發的一箭迸發而出,隻見一道快速不見本體的光束直直飛向蘇淺。
此時蘇淺並未預料到暗處的一箭,隻顧著替涼朝排毒,那越來越近的光束隻盯著她不放。
是涼朝注意到了,他挺著早已虛弱不堪的身體,抱著她,替她擋下了那一破風的箭,他受氣不住,頓時大吐鮮血於地麵上,臉色霎時間蒼白無比。
蘇淺大驚失色,怎會他會護著她,擋了那足以失去生命的一箭。
“涼朝!”蘇淺抱著他,她的手上全是他的血,她瞬間不知所措,隻是灌輸著靈氣給他治療那傷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阻止涼朝背部鮮血的外流。
“盧瑟!”蒙麵女子氣得大喊,手持著銀劍指著他,一雙冷咧的眼睛含著火光:“盧瑟!我們的事情已經辦成了,何必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
“無意義?嗬,你何時覺得這是無意義的事了!”盧瑟手指著那個蘇淺,眼裏發著一抹瘋狂:“她是最好的材料,她的能力可以助我拿出那妖狐的內丹!”
“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對她下手!”
“早聽說你絕了關係,怎麽現在還是對這齊天國的人依依不舍呢,果真不能讓皇上帶你來此地!你說是不是?沐靜連!”
盧瑟的眼睛看著她,利劍舉著他,卻毫不在意。
沐靜連的手頓了頓,手中的劍卻依舊指著他不放,她冷冷道:“你早知道我會如此你卻不殺了我!”
“嗬,你是皇上的東西,我可不想擔上被殺頭的罪名!”盧瑟隻顧著說話,卻沒發現遠方迅急飛馳而來的一抹身影直直地蹦向他,盧瑟雖做出了防禦,但來者用盡力道隻為傷他,盧瑟身受重傷!
“哼,幸虧我來得及時,要不然他們豈不是成了你的亡魂!盧瑟老頭,幾十年不見了,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裏!”來者為喻念雪,別看她怕鬼,也隻有怕鬼這一個弱點了,但修為甚是高深。
“念雪!”蘇淺見來者大為欣喜,念雪朝著她的方向一笑,卻看見身受重傷的涼朝,眼底劃過一絲怒火,手掌一劃,一道保護屏障便出現在了蘇淺二人的周圍,護住了二人,並在慢慢治療他們的傷口。
“盧瑟,膽敢傷我朋友,我定不饒你!”念雪一劍指著他,麵露狠厲。
盧瑟見情勢危急,自己又深受重傷,根本就沒有勝算,也隻能帶著沐靜連和眾魁人撤出府邸。
念雪雖有時候衝動莽撞,但也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她收起利劍,跑向那而二人.……
眼下,涼朝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了,蘇淺和念雪坐於桌上照看著他,順便商討一下計劃。
蘇淺問她:“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此處?”
念雪向她闡明原因,原來當初念雪和涼朝護送那些孩子去女帝之都後,也不管涼朝一人,自己便獨自一人在外邊遊玩了起來,直至收到南宮弈的來信,說是蘇淺在齊天國有難,望喻念雪能保護好她。
蘇淺聽此一愣,但也並不奇怪南宮弈會預料至此,畢竟那人總是擔心著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