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鳳女莎莎
自從莎莎出來後,便再也不願回那收納袋裏,她拖著借口,在齊天國的國都玩了幾圈,南宮弈知道初生的鳳凰性子活,也不想阻攔,不過行程倒是耽擱下來了。
這幾天日頭倒是很暖和,蘇淺依從南宮弈的話,又暫時住進了他原來的一處庭院裏。
隻不過還有個粘人的鳳凰,除了出去逛街危害金錢,就是整天黏在南宮弈身邊,問東問西的,搞得南宮弈想和蘇淺說一句完整的話都不行,不,是想吃夫人豆腐都不行。
適逢季節低寒,大雪卻停滯了,蘇淺裹著毛裘雪衣在書閣裏端寫畫,她作了一上午,漫漫寒度的空氣,手都已經凍紅腫,但她還在執筆作畫。
“夫人在畫什麽?”南宮弈的雙臂圍著她撐在玉桌上,沙啞的嗓音夾雜著慢慢熱氣,惹過她的耳朵,蘇淺一顫,似是嚇著了。
蘇淺微側著臉便見著了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子,許是有幾天沒和他這麽近的距離了,竟有些不習慣了。
南宮弈眯眼一笑,又湊近了一些,濕潤的薄唇靠近她耳邊,輕吻著,此時他的聲音又低低地傳入她耳朵:“夫人在畫什麽?”
“沒,沒什麽。”蘇淺一時驚慌起來,手快地卷起了那張畫,她身材瘦小,本想著想要從玉桌子底下鑽出去,南宮弈似老早就做好打算,直接長臂一抱,索性將她放在了玉桌上,與她平視。
“南宮.……你.……”蘇淺動作有些遲緩,腦袋也有點遲鈍,南宮弈看著她泛呆的眼睛就覺得自家夫人就是有點慢。
明明朗朗的午陽光線透過透明琉璃窗照射進來,正好的角度,印著他深潭般的眼眸,他噙著一絲跌宕入深的淺笑,低頭,嘴巴靠著她的唇約為兩毫米,他說:“確定不拿出來給我瞧瞧?”
“死都不給。”蘇淺頭後傾,直搖著頭,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可不要夫人你死,不如這樣吧,不讓我看我們就完成那晚沒有做完的事情吧。”南宮弈又貼近她,嘴角略彎著看著她,嘴巴紊動,一字一頓:“我們玩洞房,嗯?”
“我太小。”蘇淺戳戳他的臉,有點生氣。
“沒事,為夫不介意。”南宮弈也學樣戳著她的臉。
“好吧,還是給你看吧。”蘇淺直接放棄那幅畫,因為知道自己是鬥不過南宮弈的。
“不錯。”南宮弈劍眉一挑,手拿過那幅畫,又是俯身吻了她,蘇淺腦筋轉過來時,南宮弈已經在那裏欣賞美畫了。
蘇淺就無奈了,怎麽每次都被他偷襲成功呢,她踱步上前與他一同看著畫,道:“這是木歸樹。”
畫中,隱隱的暖陽之日,斜照著那棵老化的枯樹,它卻在那恍然間開了花,萬花飄零,鬆鬆散散地落在地上,攜著一絲清風。
南宮弈眼睛暗了暗,聲音有點小:“這就是木歸.……”
蘇淺沒有聽到,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南宮弈回神看著她呆然一笑,蘇淺見此不禁笑著:“你怎麽也這般發傻了,明明之前老說我傻。”
南宮弈嘴角輕揚,手臂挽過她的脖子,將她拉入懷裏,臉親昵地貼著她的頭,才低沉沉道:“傻夫人。”
蘇淺不禁一笑道:“你才是,傻瓜。”
後來,南宮弈又執著畫筆在畫中摸索了幾畫,他慢慢描繪,慢慢點觸,他抿著嘴,眉眼裏盡是專注,蘇淺隻看著他,卻忘了動彈。
待南宮弈作好時,他一笑,捏了捏蘇淺的鼻子,才道:“傻瓜,別發呆了,你一天要看我多少遍才好?”
蘇淺眨眨眼,佯裝不理解,現在要是逼迫她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她肯定會回答:我一天不知道看了你多少次。
“這畫的是誰?”蘇淺愣愣地看著畫中側臉專注望著落花的女子,有些朦朧感,看不清。
“傻夫人,我畫的自然是你了。”南宮弈敲了敲她的腦袋瓜子,才道:“你說你曾在木歸樹下看過花開花落,我便依著想象也畫來看看,你覺得如何?”
“很美,你剛剛怎麽不看著我的樣子畫?明明我人就在這裏。”
“你夫君我觀察你這麽久,早就記在心裏了,自然不會忘了你的樣子,將來也不會忘。”南宮弈收起畫卷,笑著。
“那是我的畫。”蘇淺急忙去搶那幅畫,她好不容易才畫好的,怎麽可以被他收走了。
南宮弈借著他身高的優勢,手抓著畫卷在上空搖擺著,他笑道:“人還是我畫的呢,再說夫人的東西不就是我的了,順便說一句你也是我的。”
“不講理。”蘇淺嘟起嘴不滿地向外邊走去,南宮弈又把她像拎小雞一樣的給拎了回來。
“想去哪?”南宮弈圈著她,不讓她走。
“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蘇淺牽強故作輕鬆一笑,手暗自覆上心頭,嘴唇開始漸漸泛白。
南宮弈眉頭緊鎖,便已經知道蘇淺那道封印又開始發作了,大掌覆蓋上她的背部,緩緩注入真氣。
蘇淺知道他又要耗費真氣替自己療傷了,上次他為了她已經損了內力,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他做傻事。
她趁他不注意便封鎖了他的穴位,南宮弈氣急,眼睛瞪著她,語氣顯微怒:“蘇淺!解了!”
“等兩個時辰後自然會解。”蘇淺牽強一笑,吐著舌頭轉身走出大門。
若不是知道蘇淺心絞痛,南宮弈絕計會將她狠狠地教育一番。等到穴位自動解開的時候,南宮弈的臉已經鐵青了大半,陰寒一陣,連陽光都害怕得躲了開來。
好,非常好,蘇淺夫人。
蘇淺走回閨閣,心口的痛按耐不住地抽痛了起來,額間泛起冷汗,染濕了一片衣襟,她蜷縮在床上,泛滿汗水的小手緊緊抓著絨被,心口卻似數千蟲子啃咬的疼痛。
“喂,你沒事吧?弈哥哥叫我來看看你。”鳳女莎莎破門而入,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蘇淺,一臉不情願,道:“為什麽受傷的不是弈哥哥呢,這樣我就可以為他療傷了。”
莎莎一臉不滿地步至她身旁,雙眼慢慢閉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顆淚水從莎莎眼裏漫出,凝結成白珠,浮空飄在她中心。
聽說,鳳凰的眼淚可以治療任何病症,蘇淺體內的封印雖是仙界留下的,但經過這一次,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等她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那時狩西已經回來了,他守在她旁邊接近一個下午。
狩西見蘇淺醒了過來,說話有些慌亂無措:“那個.……主人,你沒事吧?還痛不痛?還要不要喝水?”
蘇淺搖搖頭,在狩西的扶持下坐直了身子,現在她的臉色漸漸開始紅潤,不得不說鳳凰淚有很大的用處。
“狩西,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舫慍她們人呢?”
“舫慍她們還留在本家,沒有回來,舫慍她讓我來知會你們一聲。”
“舫慍她們是什麽身份,為何本家關係很複雜?”蘇淺問狩西,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舫慍是本家唯一一個仙人,隻不過是隱世避俗之人,仙界不管她的,她暗中卻與妖魔這些人結交為友,談得很開,隨後她在西山上建立了一個隱蔽的結界,仙界注意不到的地方,讓她的那些妖魔朋友住了下來,那就是她的本家。”
“與妖魔為友,舫慍就不怕仙界那群人知道了貶她下凡?”
“這個,你也知道舫慍的脾性很倔,仙界想貶她下凡在我看來卻是十分困難。”
狩西扶著她站起,蘇淺的力氣全部壓在他身上,倒是有些輕鬆,她問他:“可見過南宮弈?”
“嗯,剛回來的時候他就叫我來照看你。”狩西依問回答,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蘇淺點頭,想著自己剛剛點了南宮弈的穴道,估計他現在在氣頭上吧。她有些心虛地說:“知道他在哪兒嗎?”
原來他在後院,與那個莎莎在一起.……
南宮弈坐在玉樓闌珊上望著月,一旁的莎莎則坐在他對麵,麵露喜色,為他斟茶,陪他賞月。
蘇淺遠遠地看著那兩人,很是安靜,狩西眼珠子一直盯著蘇淺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會發起火來亂砸東西。
“主人,南宮弈隻喜歡你一個,他不會喜歡其他人的,你不要生氣。”狩西對感情這類事情還是半懂不懂的樣子。
蘇淺回過神來好奇地看著狩西,傻傻地問道:“我為什麽要生氣?”
狩西:“.……”
“那主人你為什麽看著他們發呆呢?”狩西問她。
“沒發呆,就是感覺.……莎莎這孩子長得和我有點像。狩西,你說鳳凰一族會使用幻術嗎?”蘇淺提著腳步慢慢走近那瀉漫月光的華亭,眼睛望著那莎莎的一舉一動。
“嗯,鳳凰族的確擅長,而且鳳凰長大之前可以幻變成他們所想的容貌。”說到這裏狩西頓了頓,才回想起蘇淺剛剛說的話,莎莎的容貌和蘇淺很像。
“難道那個鳳凰.……”狩西手指著遠處的女孩,有些遲疑。
“也隻有這個猜測了。”蘇淺轉頭看著身後的狩西,笑笑:“狩西,你先回去吧,接下來我一個人足夠了。”
狩西雖心有餘悸,但也隻能點頭沉默不語地離開了此地。
“呀!蘇淺姐也來和我們賞月?”莎莎先一步望見了蘇淺,一臉天真無邪地拉著她過來:“來吧,嚐嚐我為弈哥哥泡得籽戲茶。”
蘇淺始終麵帶微笑,回應道:“嗯,你這幾天在外麵瘋玩,倒是高了不少,我都認不出你了。”
“因為鳳凰的生長速度總歸比凡人要快點,也許後天我就超過你的年齡了。”莎莎衝著她笑笑,以前對蘇淺的嬌橫氣勢倒是少了不少。
“的確。”蘇淺的手撩過莎莎的發絲,一雙水似地眼睛印著她,才慢悠悠道:“很期待你的容貌呢,夫君……你怎麽看?是不是也想看看莎莎成人後的美貌?”
蘇淺的眼睛轉向那一直閉目不言的南宮弈,眼睛裏泛著暗流,倒叫莎莎看見蘇淺這眼神都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