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塵往事

  系統，就這麼悲劇的被卡機了。


  時間，就在數據盛宴激活的剎那，停止了流動。


  正在砍價的買家，張著大嘴，唾沫停在了唇間。


  正在戰鬥的力者，舉著戰刀，寒光凝在了半空。


  正在施法的智者，魔力涌動，魔法靜止於杖前。


  原本流動的世界，變成了靜止的畫面。


  天空中，由金光再度凝聚而成的拳頭，也靜止在了那裡。


  有一處地方沒有受到影響，那就是黃泉此刻所處的地方，蕩漾著波紋的湖水，將這時間的法則，屏蔽在外。


  哇……


  這男子，又吐了一口血。


  好在，這一次吐血，是在這男子恢復了正常體型后吐出來的，讓黃泉倖免於第二次的鮮血浴。


  「喂，還活著嗎？」


  「剛才發生的事情，唔，挺玄幻的嘛。」


  「話說，你到底是誰啊？」


  面對黃泉的追問，這男子，吃力的抬起胳膊，指了指黃泉的胸膛。


  胸膛？


  黃泉低頭，一枚玉佩映入視線。


  不到黃泉不相見？

  指了指這玉佩，黃泉一頭黑線的問道：「別告訴我，這東西是你給我的。」


  男子，點了點頭。


  噗！

  黃泉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卧槽你大爺的，你一個大老爺們送我這麼一枚曖昧的玉佩幹什麼，啊，幹什麼啊！」


  被氣哭了。


  一直以為，這玉佩是某一個女人送給自己的。


  一直以為，這玉佩是有關於自己現實身份的。


  結果倒好，竟然是一個男人送給自己的，還是尼瑪遊戲里的！


  這反轉來的太猛烈，讓黃泉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咳咳咳……


  神秘男不吐血了，開始咳血了。


  喘息了一會兒，神秘男吃力的說道：「把這玉佩吃掉。」


  「啥？吃、吃掉？」


  黃泉瞅了瞅這玉佩，很是為難。


  「對，吃下去，快點兒，我的時間不多了。」


  好吧。


  儘管滿肚子的疑惑，不過，就沖剛才這神秘男救過自己這一點，黃泉就願意信他一回。


  於是。


  嗷嗚一聲，玉佩下肚。


  下一刻。


  黃泉墜入了夢境。


  在夢裡，他化身為一個叫做秦小年的傢伙，玩兒了一款叫做《天火》的遊戲，唔，或者說，是被一款叫做《天火》的遊戲玩兒了，跨越五大服務區，滅美屠日，很囂張，很刺激。


  在夢裡，他認識了一個叫做虎妞來巡山的女人，很野蠻，老是喜歡揍他，可是，黃泉卻發現，自己竟然很是賤格的享受著這種暴力。


  在夢裡，有一個身強體壯、力大無窮的大光頭，很兇，可是，對他卻唯命是從。


  在夢裡，有那麼兩個小蘿莉，每天都是嘰嘰喳喳的，像是兩隻百靈鳥。


  還有兩隻綠不拉幾的地精。


  還有一群不務正業的牧師。


  還有、還有……


  那是一個寧靜的山村，有一群淳樸的山裡人。


  再次回到了《天火》，卻有了不一樣的使命。


  地球，這顆人類誕生、繁衍、居住的美麗星球，即將因為太陽的毀滅，走向毀滅。


  月球，這顆不知是何方文明製造出來的超級宇宙飛船，被人類徵用。


  大遷徙！

  人類，帶著最後的希望，向著未知的宇宙，進行了大遷徙！


  那輪明月，漸漸遠離，最終，消失。


  夢，也在這個時候，結束了。


  睜開眼。


  黃泉的眼中，多了一種異樣的神采。


  那不是夢。


  那是真實的。


  記憶，終於被尋回了。


  疑惑，卻更多了。


  黃泉，伸出手，伸向了躺在地上的神秘男。


  不再是陌生人。


  從尋回記憶的那一剎那，黃泉，就認出了眼前這男子。


  柳小卞，《天火》華夏區理事，秦小年的弟兄。


  既然是秦小年的弟兄，那麼，自然也就是黃泉的弟兄。


  一個虎抱。


  「老朋友，好久不見！」


  唏噓。


  柳小卞半開玩笑的說道：「確實是好久不見了，我等你等的快要絕望了！」


  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就說明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就老實交代。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黃泉第一個疑問，也是最大的疑惑。


  按照記憶，自己並沒有隨船離開，而是返回了地球。


  那麼，不管地球最後有沒有毀滅，自己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想不通。


  實在是想不通。


  於是，黃泉凝視著柳小卞，等待著他的解釋。


  嘆了一口氣。


  柳小卞的眼中，帶著一絲愧疚和歉意。


  「此事說來話長。」


  黃泉點點頭，表示自己有的是耐心。


  「大遷徙計劃你是知道的。」


  「離開太陽系后，船隊便開始加速，向著未知的宇宙前行。」


  「可是，這是人類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遷徙，沒有經驗，準備不足，於是，沒多久，很多問題就出現了。」


  「先是那些宇宙飛船，長時間的飛行，事故、故障，接踵而至。」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掉啊！」


  「於是，這些飛船上的人類，也都轉移到了月球上。」


  「於是，月球有些超載了。」


  「食物供給不足、生活空間狹小、整天無所事事，再這樣下去，不等找到新的棲息地，人類就得滅亡。」


  「於是，為了緩解這諸多矛盾，《戰火》，出現了。」


  「製造這樣一款遊戲，其實並不難，有現成的《天火》做框架，再加上一台智腦，很快，《戰火》便風靡整個月球。」


  「於是，大多數時間，人們都是睡在遊戲艙內，對食物、空間的要求，降到了最低，整個月球，一片和諧。」


  「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裡，柳小卞突然卡住了。


  黃泉，卻並沒有催他。


  因為，此時此刻的黃泉，內心也是波濤洶湧，無法平靜。


  那款遊戲叫做《戰火》。


  現在玩兒的這款遊戲，也叫《戰火》。


  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可是。


  一款是月球上推出的消磨時間的遊戲。


  另一款卻是為了緩解人口壓力，特意為限號者推出的第二世界。


  這兩者，又怎麼會出現關聯呢？


  更重要的是，地球明明已經毀滅了啊，為什麼又會出現人滿為患的情況呢？

  柳小卞明明是隨船離開了，為什麼會進入到現在這款《戰火》里呢？

  無數的問題，糾纏在一起，快要把黃泉的腦袋撐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