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後宮突變

  敦薨城王宮


  筠王中宮的仁愛女神大殿


  午後的陽光直直地照在仁愛女神的頭髮上，在巨大女神像的腳下陰影內，兩個穿著大臣袍服的男人正在竊竊私語。


  「剛收到…的消息，狙擊計劃失敗了…」


  「什麼？！那麼黑玉呢？」


  「…已確認陣亡。」


  「該死的…是石暮雲殺了他嗎？不是警告過他不要和石暮雲對陣，只要殺了無雙蓮華就行嗎？」


  「……」


  「不是的，大人，黑玉很好地執行了您的命令，留在後方擊殺無雙蓮華。」


  「那為什麼……」


  「他…有可能是死在無雙蓮華的手中。」


  「怎麼可能？！」


  兩人中略微高大一點的那個人大驚失色。


  他繼續說：「無雙蓮華只是一個翅靈！黑玉的能力遠遠在他之上！怎麼可能會敗？！」


  「據探子來報，他們趕到的時候黑玉已經陳屍現場了，探子沒有看到打鬥的場面。但是從殺死黑玉的招式來看，明顯不是雲龍王所為，所以他們猜測黑玉會不會是死在無雙蓮華的手中。」


  「那麼說……不，不可能，無雙蓮華絕對沒有能力殺了黑玉的，如果不是石暮雲親自動手的話……」


  「大人的意思是…？」


  「這樣，你馬上再派幾個速度快的探子出去跟上他們，一定要弄清楚黑玉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上！」


  「可是…大人，速度再快的探子也不可能追得上雲龍王啊！」


  「不用追上石暮雲，讓探子隱蔽在……等他，到時一定能知道是誰殺了夜羽黑玉。」


  在耳邊一陣私語之後，兩人中的另一個人點了點頭。


  然後他問：「大人，夜羽瓏那邊怎麼辦？」


  「絕不能讓夜羽瓏知道夜羽黑玉的事，要不然我們安插在黑羽中的人就會馬上遭到清洗。你就說是我安排黑玉去辦事了，具體什麼事他想知道的話讓他來問我，我是黑玉的岳父，夜羽瓏不會懷疑到我頭上的。」


  「是。」


  對話完畢之後，兩人即刻分別離去，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


  而此時的雲龍王後宮，暗涌也在流動。


  花意盎然的春寧宮中，王后阿部羅繆氏剛剛醒來，侍女們正在為她更衣梳妝。


  一個漂亮的女官突然出現在花園裡，踏著花徑向王后所在的方向匆匆而來。


  女官是後宮中獨有的官職，平時的職責是幫不能夠踏出後宮的王后妃子們出外辦事採購或向她們的家人傳遞信息等。


  一般由雲龍八大旁支家族中的中低等級女子擔任。


  但這個女官十分特殊，她走起路來腳下帶風，身形英姿挺拔，沒有普通女官唯唯諾諾的感覺，倒有一股戰場上女戰士的風範。


  見到她的到來，阿部羅繆氏立刻揮了揮手，身邊的侍女識趣地全部退下，離開了春寧宮。走在最後的侍女輕輕關上宮園外的大門。


  等到只剩下自己和王后的時候，女官才走到王后近前，單手手掌置於額上，向王后彎腰行禮。


  「罷了，說說吧。」


  阿部羅繆氏看似慵懶不在意，但眼睛卻一直盯著低著頭的女官。


  「雲龍王陛下已經出宮去了，據說是為了大雪的事去乞求神諭，一天之後便會迴轉。」


  「那麼…那邊怎麼樣了？」


  阿部羅繆氏所指的「那邊」就是她妹妹阿布羅玉氏所居住的秋和宮。


  這個女官所有任務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替王后監視妹妹的行動。


  「辰妃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自昨晚晚膳之後，辰妃就沒有踏出秋和宮半步了。」


  「是嗎？…她一個人還是宮裡有侍女陪著？」


  「沒有侍女，因為快要新年了，再加上您要生產，宮裡這幾天人手緊缺，所以從三天之前開始，羽親王大人就沒有給秋和宮派任何侍女了。」


  「哦……」漸漸低下去的語調說明阿部羅繆氏在思考。


  片刻之後，她又開口問：「那麼，雲龍王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走什麼？」


  「這個不清楚，不過我剛才聽到……」


  身體向前靠近一點，女官湊近王后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又恢復到原來低頭站立的姿勢。


  聽到女官的彙報，王后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懼，但很快就掩蓋過去。


  「你看清他們的臉了嗎？」


  「沒有，不過聽聲音有點像……」


  「像誰？！」阿部羅繆氏忍不住微微直起了上半身。


  又是一陣耳語，女官將自己猜測的人名告知了阿部羅繆氏。


  「他怎麼會？…」阿部羅繆氏有些不解。


  但她馬上就轉換了話題，繼續說：「你確定辰妃一直在宮裡？」


  「是，我看見她進去之後，就一直監視著，沒有見她出來過。」女官語氣十分肯定。


  想了一會兒之後，阿部羅繆氏還是不太放心，她說：「走，去秋和宮。」


  「可是您的身體……」


  「不礙事，讓侍女馬上抬我的軟轎來。」


  「是！」


  應了一身之後，女官一轉身就到了花園外，向守門的侍女交代了幾聲之後，又立刻迴轉王后的身邊，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穿上金絲綉鳳、百花團綴的鳳袍之後，阿部羅繆氏被侍女扶進軟轎，一路前呼後擁地前往辰妃所在的秋和宮。


  到達秋和宮的宮門前之後，阿部羅繆氏示意侍女們留在宮門前待命。自己一個人就要進去。


  身後的那個女官趕緊跟上，卻在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收到了王后制止的眼神。


  她只好退後一步，與宮女們一起在秋和宮門外等候。


  這間秋和宮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一眼看去都是秋天的顏色，宮門前長滿了火紅的楓樹，推開宮門，院子里一片蕭條，兩邊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木芙蓉和秋海棠，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現在顯得草枯木白，毫無生氣。


  王后目不斜視，穿著精緻燙金鳳尾靴的雙腳匆匆走過殿前小道，看上去與剛才生完孩子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伸手推開漂亮的雕花宮門，阿部羅繆氏正欲踏入她妹妹的寢宮，頭往上一抬，一樣東西瞬間映入眼帘，立時嚇得她倒退一步，驚叫出聲。


  正在門外待命的侍女和女官聽講王后的驚叫，馬上顧不得命令衝進了秋和宮內——


  那天下午，後宮傳出了羽親王十萬火急的命令：後宮辰妃上吊自殺，王后親眼看到妹妹的屍體，傷心過度，暈厥過去，急召御醫院所有高階醫療精靈速速趕到後宮為王后診治，不得遷延，違者立斃。


  同時羽親王派出自己的翅靈雨螟蛉火速趕往厄索姆索大神廟，將此事告知雲龍王陛下，請示雲龍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