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魔鬼巨魚
我們在降落中失重,每個人都緊緊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船底重重地摔回了河面,萬幸沒有翻船。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游過來的婆羅洲鯊並不是什麼祥瑞,它們是來等著我們落水,撿現成的食物,打算吃掉我們。想到這裡不禁心頭一緊。
我回過頭來,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把我們拋在了空中。能把這麼重的一艘船擊飛,這個地球上能做到的動物屈指可數,我想傳說中的巨蛇就在我們身後。
「納布,我們來了!」
我冷笑了一聲,等著那條黑色的巨蛇現身。可是卻看見了一條黃褐色的細長蛇頭從河水中伸了出來,蛇頭很尖,蛇身大概三四條成年人胳膊粗細,同傳說中的「納布」相比算是很苗條了。
居然不是「納布」,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正在我暗中思忖之際,那蛇頭猛地向後昂起,展開了攻擊的姿勢。
「大家小心,別被蛇頭咬到。」
影子大聲提醒著。不知何時,手上已經提著一把船上的砍刀。他一個人沖向船尾,每當蛇頭呼嘯著向我們襲來的時候,影子總是揮刀將其格擋開,七八個回合下來,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複製人就是身體好,營養跟得上。
此刻的他,有點橫刀立馬吼斷橋水水倒流的霸氣。
那蛇的樣子有些奇怪,脖子沒有弓成弧形,沒有蓄勢待發的彈性形變,也沒有齜牙咧嘴吐著信子。頭部又尖又細,黑不溜秋,整條蛇看起來就像一根尾端十分尖銳的鞭子,它的每一次進攻,都像是被人抽打過來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蛇。
不對勁,這蛇怎麼跟木偶一樣。
突然船身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我扶著船舷向下望去,一片巨大的影子浮了上來。
「快開船,水下有東西!」
我大聲疾呼,強哥心領神會,加大馬力向前衝去。
可能是被水下的螺旋槳打到,蛇身突然抖動了一下,接著沒入水中。
船開得越來越快,我看見船尾的河水似乎沸騰起來,那個巨大的陰影,猶如潛水艇一般浮上水面。
扁平的身體,寬闊的嘴巴,有兩艘船那麼大。黃褐色的身體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好像一隻趴在水面之上的巨大蝙蝠。而那細長的蛇頭,就在「蝙蝠」的身後,原來那是它的尾巴。看不清眼睛,但是毫無疑問,它在盯著我們,猶如來自地獄的凝視。這個東西,彷彿來自地獄。
「黃貂魚!」
藍心叫了起來。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
她的聲音很激動,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
「那是什麼?」
「就是魔鬼魚,海里跟淡水裡都有,一般只有兩三米長。可是這個,足足有二十米吧?」
怪不得樣貌如此詭異,原來是魔鬼魚。
「小心它的尾巴,尾巴上有倒刺,劇毒,被刺到就完了。」
原來那個不是大蛇,而是黃貂魚的尾巴,怪不得看起來怪怪的。
「你不是有鮫淚嗎?可以解毒。」
我問道。
「別人我可哭不出來。」
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自私的。
話音未落,只見魔鬼魚突然向前高高躍起,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掀起一陣波浪,它就躲在波浪之後向我們猛衝過來。
「快跑!」
影子站在船尾轉過身來沖強哥叫道。
我看見船頭冒出一陣白煙,馬達轟鳴起來,船呼嘯著向前疾馳。整個船身不住地顫抖,就像一個超負荷運轉的短跑選手,每一塊肌肉都綳得緊緊的。
紫君抱著藍心,不住地顫抖。
「一定是做夢。」
她口中念叨著,看來是嚇傻了。
藍心撫摸著她的肩膀給予安慰。
魔鬼魚在船后窮追不捨,婆羅洲鯊也跟在兩側,這次更像僚機了。
影子立在船尾,緊盯著魔鬼魚,距離近到已經觸手可及。尾刺猶如雨點般向船尾抽了過來,被影子一一拿刀擋下。我看見那手臂寬的大砍刀,好幾處已經卷了刃,可見每次抽擊的力道之猛。在這樣的力道之下,一般人的話,虎口應該早被震裂,砍刀也不知飛向何方。可是影子依然立在那裡,不為所動,好似一尊門神,守護著大家。
「門神門神抗大刀,大鬼小鬼進不來!」
我突然想起了兒時的歌謠。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上就看見影子跟魔鬼魚高接抵擋,打得不亦樂乎。強哥叔侄兩人都看傻了,托著下巴看,好像一幕神話舞台劇。魔鬼魚咆哮著,卻又無可奈何。眼看魔鬼魚的攻擊越來越慢,它似乎累了。影子卻好像來勁了,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轉守為攻,要不是我拉著他,估計還要脫了衣服下水去跟魔鬼魚乾。真是愛表演,渾身都是戲。
魔鬼魚似乎心有不甘,停了下來,咆哮著,望著我們漸漸遠去。
大家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都在為影子歡呼。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我回過頭來,看見煙囪冒出一股黑煙,強哥被嗆到從駕駛艙跑了出來。爆缸了……螺旋槳撲騰了兩下,不動了,整條小船忽然停了下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遠處的魔鬼魚似乎也發現了我們的異樣,咆哮著又沖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它那兩條狐假虎威的小跟班。
這下完了!大家面面相覷,眼看著魔鬼魚越來越近,有種死神來了的感覺。
船不動了,在這河中間,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無處施展。藍心肯定會拚死保護我,把我救到岸邊,可是其他人怎麼辦?
我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卻想不到一條權宜之計,影子和穹影尚且可以自保,運氣好的話強哥叔侄應該也能逃到岸邊,可是紫君怎麼辦?
「藍心,等下要是大家落水了,先救紫君,聽到了嗎?」
我從來沒有以命令的口吻對她說過話,只是這次有所不同。
魔鬼魚越來越近,大家的手握得緊緊的,我彷彿能看見它露出猙獰的笑容,這笑容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