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江邊往事

  楚雙瞳嘆了一口氣，開始訴說起一個漫長的故事。


  「你看，那個怪人又來了。」


  翠翠指著江邊的那個身材高大的背影說道。那是個渾身穿著破破爛爛的流浪漢，總是戴著一頂漁夫的帽子，在這江邊坐著。什麼也不做，只是獃獃地望著江心，一看就是一整天。今天，這個人又來了。


  小蝶看著這個人，心裡生出了一絲憐憫。


  「他應該是有心事吧？才會每天來這裡散心。」


  小蝶不忍心地說道。


  「要我說啊，這兵荒馬亂的，每個人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到處死人，誰還管他有沒有心事！你也太會操心了，你那麼好奇，去問問他啊？」


  翠翠譏笑道。對於生性樂觀善良的小蝶，她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可是內心卻還是很照顧她的。每次出來摘野菜，都會把自己多摘的部分分一些給她。在她眼中，細胳膊細腿，臉色蒼白的小蝶，是值得保護的。


  小蝶似乎是被翠翠逗急眼了，抿著嘴唇。圓圓的眼睛里水汪汪的，淚水隨時可能決堤。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看你，一逗你就這樣子。話一點都不能說重。」


  翠翠覺察到了小蝶的樣子，也趕緊住了嘴，解釋道。


  小蝶頭也不回地向著家的方向走了回去，心裡想著的，都是那個人的影子。


  第二天，還是相同的時間，那個人又來了。依然是呆在江邊，獃獃地望著江心。小蝶望著那個人，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暗暗下了決心，今天一定要去問個明白。說來也怪，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到處都是壞人。良家婦女被壞人擄走糟蹋的事情時有發生，可是她卻並不害怕，總覺得那是一個好人，有個令人心碎的故事。畢竟像小蝶這樣的年紀，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小蝶不由自主地向著江邊走去，彷彿著了魔一樣，連腿邊的枯枝勾破了褲腳都沒有發覺。那個偉岸的背影近在眼前，彷彿伸手就能觸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發現那個男人的背影，似乎動了一下。


  突然背後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小蝶的思緒，是翠翠！


  小蝶趕緊回過頭來，向背後的田埂里望去，發現翠翠正在被兩個穿著鎧甲，士兵模樣的人追逐。


  翠翠雖然是年輕力壯，割起野菜來一個人能有她兩個快。可是畢竟是女流之輩，很快便被兩個男人追上。他們騎在翠翠身上，拳腳相加，不斷地撕扯著翠翠的衣服。雖然沒有見過，但小蝶還是意識到了他們要對翠翠做什麼。


  果然不一會兒，兩個士兵一個人抬著翠翠的胳膊，一個人抬著翠翠的腿，就要往江邊的小樹林里拖。而翠翠也早已精疲力盡，不再掙扎，也不再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她似乎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小蝶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背後的怪人，依然紋絲不動，她心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這時的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舉起手中割野菜的小刀，叫喊著向兩個士兵衝去。


  只覺得突然眼前一黑，她還沒反應過來，太陽穴上就挨了一拳，整個人癱軟下來。


  「沒想到一個姑娘怕我們兄弟兩個不夠分，又來了一個，今天可是咱兄弟倆的幸運日啊。」


  一個滿臉淫蕩的士兵笑著說道，他的臉孔在小蝶的眼前扭曲著。越來越近，近到已經可以聞到他口中噴出的臭味。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揉搓著，撕扯著。小蝶咬緊了牙關，閉著眼睛忍受著。她知道這一切躲不過去了，只希望快點結束。


  「對不起，今天可能不是你們兩兄弟的幸運日。今天，可能是你們倆的祭日。」


  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在小蝶的耳邊說道，好似天邊的一聲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