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影子往事
眼前的路感覺越來越窄，兩側的樹黑黢黢地壓了過來。路燈在樹林間穿梭，光透過車窗灑在臉上，顯得斑駁。尹一帆踩下了油門，兩旁的樹與光越跑越快，前方彷彿已經到了盡頭，像極了兩年前來時的那條路。
「真沒想到你會約我呢，以前你總那麼高冷。」
坐在副駕駛的女同學笑著說道。
她笑起來渾身顫抖，耳環在抖動中發著光。
「以前你總是不理我，沒想到這兩年變化這麼大，變得親切了呢。」
女同學接著說，「你剛剛說的『雙魚玉佩』，那是什麼？首飾嗎？」
她的面容姣好，長著一對可愛的虎牙，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他望著她，出了神。想起了久違的往事。
「不是首飾，『雙魚玉佩』據說是一種裝置，接觸到的東西都會被複制，一分為二。因為第一次被複制的是一條魚。一條魚變成了兩條，所以稱為『雙魚玉佩』。」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眼睛在路燈下閃著光，水汪汪的，讓他想到了沙海里的那汪清泉。
「八十年代初，政府在羅布泊組織了一次科考活動。羅布泊被當地人稱為『死亡之海』，是片一望無際的沙漠。當時的科考隊就在這片沙漠中迷了路，水也快用光了。科考隊長彭家木只身前往沙漠腹地尋找水源，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死了嗎？」
尹一帆微微搖了搖頭。
「當時新疆出動了大批官兵進行搜救，我父親的連隊即是負責這次營救任務。我曾經問過他，他說當時確實如此。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父親去新疆只是為了參加核試驗。因為受到了強烈的核輻射沾染，所以前幾年父親連隊的戰友們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脫髮、脫皮的癥狀。」
「那後來還是沒找到吧？你說的『彭家木事件』我好像也聽說過，還成為了二十世紀的十大未解之謎。我平時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有關注哦。」
女同學撒嬌一般地炫耀起來。
「不，父親他們找到了。」
尹一帆的話語，依然平淡。
「找到了？可是官方沒有消息唉，網路上也查不到。」
她的眼眸中發出了光，像是看見了心愛的點心。
「父親他們是在沙漠腹地的一處遺迹中找到他的，當時他因為極度虛弱，已經昏迷。並且，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彭家木。」
「『雙魚玉佩』！」
她驚訝地叫出聲來。
「是的，在離他不遠處，父親他們發現了『雙魚玉佩』的真相。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們將兩個彭家木一起帶回了部隊。又因為事關重大，所以他們全部被要求保密。」
「原來這就是網路上查不出來的原因，事件的真相。」
女孩子驚訝到捂住了嘴巴。
「可是後來，我發現真相不僅如此。而當我向父親詢問的時候，一向溫文爾雅的父親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於是我去調查了他當兵時的連隊，但是因為保密原因，毫無收穫。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尹一帆看了看窗外，回想著那天的情景。
「那天父親的某個戰友出了車禍，來我們醫院檢查。在檢查報告中我發現他的各個器官都有衰竭現象，傷得很重，有生命危險，可是本人卻十分精神、強壯，這很不合常理。」
「我懷疑他是複製人。」
就像是看到恐怖片中突然出現的怪物一樣，女同學差點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複製人？」
「於是我查了父親所有戰友的健康體檢報告，發現他們的問題完全相同，器官衰竭但身體強壯。也包括我的父親。」
尹一帆的眼神里，倒映出一絲狡黠。
「難怪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父親生病。」
他苦笑著說道。
「我想真正的父親，應該已經死掉了，他們這批人，被調包了。複製人殺掉了本尊，取代了他們的生活。那時候所謂的核試驗，應該就是為了消滅當時大批出現的複製人吧。沒想到現在居然成為了他們體檢異常的掩護，真是可笑。」
「那你快點報警啊！這太危險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兩年前吧。」
「兩年前？」
女同學好像覺察到了什麼，想要突然拉開車門。但是，車門被鎖住了。
尹一帆微笑地看著她漸漸扭曲的臉，接著說道。
「兩年前，我穿過那個光怪陸離的隧道，來到他的面前，他的表情和你現在一樣，驚訝、扭曲。我看著他，彷彿看著一面鏡子。複製人的外表一模一樣，除了性格。所以我溫柔多了，不是嗎？」
尹一帆一邊說著，一邊向她靠了過去。
「你別過來！」
女同學求饒到，發出凄厲的聲音，渾身顫抖，彷彿脫了毛的火雞。
「怎麼？你不喜歡我了嗎，晴天？」
他輕聲地叫著女同學的名字，緩緩地將身體壓了過去。
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那一天，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潔。
「你說尹一帆的遺骨在沙漠里？所以他要回去？」
我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小舒。一會兒拿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一會兒又拿手背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沒有發燒啊，怎麼說起了胡話來呢？」
我疑惑地望著小舒。
「我沒有說胡話，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相信拉倒！」
小舒突然生氣起來，嘟起了嘴巴，別過頭去。
「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錯了！那照你說的意思，尹一帆回沙漠里，是為了給自己掃墓的？然後他回去掃墓我還跟著去了？我又不是他家裡人，這不符合邏輯啊。」
我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跟著去是因為不得不去，是因為你的正義感，那裡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小舒扭過頭來，一臉的嚴肅。
「那又是什麼事情呢？」
我強忍住笑容，故作鎮定地問道。
「是一件威脅到全人類的事情，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受了重傷，失去了記憶。」
小舒看起來很難過，好像回憶起了悲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