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巫謠

  面對著簡寧希異樣的目光，赫連弈鳴略有些不適，他低咳一聲，解釋到：「我是人。」


  簡寧希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尷尬地收回目光，輕輕「哦」了一聲。


  吃完飯，赫連弈鳴就帶簡寧希去古董店。


  也就是他們居住的這棟二層小樓的對面。兩棟房子一前一後排列，中間是一個不算大的院子，被高高的圍牆圈了起來，圍牆上爬滿了薔薇，只看見打了小小的花苞，還未盛開。薔薇枝葉的掩映下，圍牆右邊開了一扇門。


  院里種了些花草，簡寧希掃了一眼，發現多數是蘭，也有幾顆仙人掌和幾盆多肉植物。


  左邊靠牆的位置留了出來，沒有鋪水泥，而是用籬笆圍了個菜園子，土是新翻的，褐色的泥土間正往外冒著嫩綠的芽，不知道種了些什麼。


  而一旁用石磚堆砌成的檯子上擱了兩個塑料框，裡面填了土，一個種了蔥，另一個裡面中的是香菜，長勢正好。


  磚台傍著一顆高大的杏樹，正值四月，綠葉萌發，嫩綠的樹葉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舒心，光影被風一拂，在地面上一跳一躍的，歡喜得不得了。


  簡寧希真的好喜歡這個院子，她舒服得伸了個懶腰，沐浴在陽光下，她愜意地想，要是薔薇都盛開，架張藤椅在杏樹下，有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可惜，她只是想太多了，這樣愜意的日子，應該是不屬於她的。


  簡寧希垂了頭，心裡一陣黯然。


  時光小舍有一道後門是和院子相通的，所以他們不必繞個大圈從院子出去再到時光小舍。


  因為是白天，古董店並沒有開門，赫連弈鳴直接帶簡寧希上了二樓。


  二樓的光線不是很好，有些昏暗，還微微有股子霉味兒。


  昨天簡寧希沒有細看，這才發覺赫連弈鳴的這房子是全木結構的，但也混了些磚石，因為有些年代了，而且受雨水侵蝕，難免會有些味道。


  木質的地板踩上去都會發出老舊的「吱呀」聲，就像一個年邁的老人，在一聲聲嘆息。


  二樓只有兩個房間，門對門的，兩個房間上了鎖，只是鎖的大小不同。


  赫連弈鳴來了鎖小的那個房間的門，是一個書房，裡面一整面牆壁做成了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不同的書。


  房間留了一扇不大的窗戶，鏤空雕花的，但被窗帘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使房間里的光線更加昏暗。


  房間里陳設簡單，除了那一面牆的書在，唯一可以引人注目的也就是那一套簡單的書桌了，桌上僅有一盞檯燈。


  簡寧希不明白赫連弈鳴把她帶到這裡來幹嘛，雖然好奇，但她卻沒問。


  赫連弈鳴搬了張椅子叫簡寧希住了下來，自己則跑到書櫃前翻了起來。


  不多時，赫連弈鳴手裡拿了一本都已經泛黃破損的書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簡寧希隨意的瞥了一眼，書名是繁體字，她大概能看出寫的是「上古巫謠錄」。


  據她猜測，大約是記錄古老的巫術中遺傳下來的歌謠童謠之類的吧。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


  赫連弈鳴還沒開始說話，即墨就抱著巫鈴進來並順手關了房門。


  巫鈴被放在書桌上，被一襲黑布遮著。


  即墨立在赫連弈鳴的旁邊，表情嚴肅。


  赫連弈鳴打開書，翻到其中的一頁。


  「你說你在夢中聽到的那首歌謠，這本書中倒是有所記載，不過不多，就寥寥數語。」


  說到這裡，赫連弈鳴的眉頭皺了一下，來之前，簡寧希把所有事情的經過都跟他說了一遍。


  不過，相關書籍對巫鈴的記載實在是太少了，血祭儀式能否成功他也沒有把握。


  只是這巫鈴他從前倒是聽說過，是靈力極強大的巫器，它的主人是苗族歷代的女巫，傳言它可以超度亡靈，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過都只是傳言而已，真假未知。


  後來隨著社會的發展，巫術在人們的生活中逐漸被淡去，而苗族自上一任女巫失蹤后，巫鈴也隨之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


  現在突然出現，還認一個普通不過的姑娘為主，倒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只是巫鈴已經認了主就不會輕易改變的，除非它的主人死了，否則無法更改。


  既然簡寧希能夠不受他所設的靈界阻撓找到時光小舍，那估計也是有過人之處。


  一開始他認為是師弟沈達奚幫忙，可後來問過簡寧希才知道，師弟除了寫推薦信，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不是他不做，而是無能為力，不然也不會把簡寧希推到他這裡來。


  「那歌謠是？」簡寧希問。


  「巫謠，也可以理解為開啟巫鈴的令咒。在巫術中，巫師所用的咒語，被後世編纂傳唱為謠，便稱巫謠。」


  簡寧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接著問：「我做的夢也與巫鈴有關嗎？」


  赫連弈鳴沉思了片刻便解答起簡寧希的問題來。


  他指著書中的繁體字說到：「古有鈴而喑啞兮……生於詭，渡萬物而歸於靈。巫謠的記載，說的是巫鈴的力量，這其中也說到了，巫鈴通陰陽，合八卦，可渡萬物之靈。」赫連弈鳴頓了一下，接著說。


  「在傳說里，巫鈴可以超渡枉死的亡靈，當你聽到巫謠的時候，就是巫鈴在預示著有死亡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