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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疼

  有時候,不經意間發生的事,我們大部分時候都會覺得是偶然,卻也不能排除是蓄意已久的可能性。


  就比如簡寧希撿到這個鈴鐺,看似偶然又絕非偶然,至於其中緣由,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困意一陣一陣的襲來,簡寧希的眼皮也是越來越沉,加之又感冒,還受了傷,她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提不起半分的精神。


  此刻已經是強撐著在這裡聽著赫連弈鳴嘰嘰咕咕的說著一些她似懂非懂的東西。


  「這是上古的巫鈴,其力量不可小覷,現在看來,它已經開始覺醒了。」赫連弈鳴的手指輕輕撫上巫鈴,手指來回摩挲著,眼神熾熱,似乎是在愛撫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一般。


  簡寧希聽在耳朵里,腦袋卻是迷糊的,是啊,鈴鐺響了。


  沈達奚說過,鈴鐺一但響了,就意味著它已經開始覺醒了,這個她知道。


  「這鈴鐺,它認主!」赫連弈鳴冷不丁又來了這麼一句。


  簡寧希被他這一句倒是弄得有些糊塗,赫連弈鳴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赫連弈鳴不等簡寧希開口,又接著說到:「也就是說,當它覺醒的時刻,它就已經認定了你是它的主人,但是也還不算是它的主人,要經過血祭儀式才算是正式的擁有它。」


  赫連弈鳴說的這些,也是剛才在翻靈器古籍的時候看到上面對巫鈴的記載,只有寥寥數句,上邊只提了血祭儀式喚醒巫鈴,和具體的儀式過程,但對於巫鈴的來歷和力量卻隻字未提。


  簡寧希越聽越糊塗,什麼一會是它的主人一會兒又不是它的主人,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還有血祭儀式,從她才進來坐下,赫連弈鳴就說了,卻一直沒告訴她什麼是血祭儀式,一直在繞彎子,把她都繞暈了。


  「能說簡單點嗎?」簡寧希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問了句,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赫連弈鳴看簡寧希這副樣子,身上也還穿著濕透的衣服,右臂上,粉色的衣袖也已經被浸濕了大片血紅色,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心裡突然有些過意不去,她這個樣子,就算自己說什麼估計也聽不進去了,只得作罷,緩緩開口:「算了,今天你也累了,我們明天再說吧,你現在的身體狀態,要舉行血祭儀式也是不可的了,先讓即墨帶你去休息吧!」


  赫連弈鳴說完,揮了揮手示意即墨把人帶走。


  簡寧希也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困意似乎要將她包圍了一般,實在難受,她也不在執拗,乖巧地點頭應下。


  這一夜,簡寧希睡得極不安穩,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渾身燙得難受,喉嚨就像乾涸的土地一般,微微扯著都生生疼。


  此刻,簡寧希的房間外立著一個人影,來來回回地在門口徘徊了良久,手裡端著東西,似乎在猶豫不決著什麼。


  赫連弈鳴的手抬起來靠近房門,然後又垂了下去。


  嘆了一口氣,他有些懊惱地在心裡罵了一句,他這是在幹嘛?他只是怕流浪漢姑娘死在他這裡晦氣,來送葯而已,怎麼卻弄得像做賊心虛似的。


  又試了一遍,赫連弈鳴覺得自己還是拉不下面子來,他可是赫連弈鳴啊,一個連陰王又要給三分薄面的人,大半夜的來給一個普通姑娘送葯算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想還是算了,等下叫即墨跑一趟。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之時,房間里傳來細碎的聲音讓他腳步一滯。


  「媽媽,別走,別丟下梅溪一個人,嗚嗚嗚……」


  赫連弈鳴動了動耳朵,似乎是「流浪漢」姑娘在說夢話,似乎還很痛苦的樣子。


  赫連弈鳴的心突然一軟,他鬼使神差地扶上門把手,向下用力,推門進了房間。


  屋子裡很暗,只能大概看得清楚些影子,赫連弈鳴的腳步很輕,他慢慢靠近床邊,簡寧希夢囈的聲音不斷地入耳。


  「爸爸,你在哪兒……媽媽,你別走……」


  赫連弈鳴開了檯燈,暖色的燈光映在床上的人兒的小臉上,倒是給她蒼白的臉添了幾分生氣。


  簡寧希一臉是汗,嘴裡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話,眉頭一直痛苦地皺著,嘴皮已經幹得裂開,絲絲血色浸出來。


  赫連弈鳴眉頭一皺,看著這樣的簡寧希竟然有些心疼,這樣的反應,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隨即,他的眸子就黯了下來。


  他活了那麼久,久得讓他覺得都是在重複著過一天。


  這是第一次感覺到心疼,切生生的心疼。


  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也並非是他無情,而是……


  從他的所有記憶里,並沒有「情」一字,不管是什麼情,親情也好,愛情也罷。就連即墨,都只是主僕關係而已,並非友情。


  現在,他居然對一個陌生的姑娘有了心疼的感覺,這一切來得太詭異了。


  赫連弈鳴強制地把目光從床上的人兒身上移開,倒了杯水,把葯擱在床頭柜上就逃似的離開了。


  房門被合上,赫連弈鳴抵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領口已經被汗水打濕。


  良久,赫連弈鳴在平復了下來,目光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一門之隔的裡面,簡寧希痛苦的夢囈還能幽咽可聞。


  回到自己的房間,赫連弈鳴枕著手臂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睡意。


  他有些懊惱,自己竟會鬼使神差地去給簡寧希送葯,真是腦子進水了。他又想起了剛才的心疼,那種感覺,好像已經隔了很久很久了吧,久到根本就沒存在過。


  赫連弈鳴騰出一隻手緩緩地捂上了心口,這裡,似乎從很早以前就是空的,空蕩蕩的。


  翌日,簡寧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看了看錶,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腦子還處於暈乎狀態,還沒緩過神來,只覺得自己嘴皮和喉嚨幹得厲害。


  簡寧希處於這樣的狀態暈乎了幾分鐘后,她還是耐不住乾裂的喉嚨,爬起來找水喝。


  簡寧希很快就在床頭柜上發現了一杯水,就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抓起杯子就「咕咚咕咚」地往喉嚨里灌。


  一杯水很快就見了底,簡寧希這才覺得好了許多,水杯剛落到柜子上。


  就在這時,敲門聲應時地響了起來,「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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