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寒山神僧
「大師，你……」吳劍石心裡五味雜陳，有震驚，有恐懼，有無力感……心裡有無數話語，到了嘴邊就只剩下這幾個字，再也說不出來。
汪仁通也是極為驚訝，這才一眨眼的功夫，老和尚就到了兩人中間，而且強行制止了吳劍石的動作，這份能耐他自問做不到。
怎麼說他也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神情很快就恢復過來，轉而現出一副笑臉道：「我道是哪位高人有這般神通，原來是寒山寺的了因禪師，失敬失敬。」
他心下卻在想，這了因禿驢常年躲在寒山寺，很少過問江湖中事，唯一的事迹是十年前平息了一場江湖爭鬥，只是當時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出手，人們事後議論時將他說成是蓋世神僧。汪仁通原以為這和尚只是浪得虛名，自然也不會相信坊間傳聞。如今一見，恐怕真有些本事。
只是這老和尚幾乎絕跡江湖，怎麼今天也來湊這熱鬧？汪仁通心思百轉，心知多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面上卻還是一片和善。
「阿彌陀佛，這位莫不是自然門的汪掌門？老衲失禮了。」了因雙掌合十，微微躬身，一副寶相莊嚴，令人心生敬意。
「哪裡哪裡，大家在此小鎮相聚，那是一種緣分。」汪仁通回禮道。
「對了，這位是虎丘派的吳執事吧？剛才老衲一時情急出手，多有得罪萬望莫怪。」了因回身對吳劍石說道。
「大師說哪裡話，您也是出於善心，我又怎麼會責怪您呢？」吳劍石緩過神來說道。
汪仁通哈哈一笑，道：「是啊，大師，吳老二自知功力不濟，一時衝動之下要出手對付我，要不是大師及時制止，恐怕他現在已經後悔了。」
「你……」吳劍石想不到這汪仁通言語中還是咄咄逼人，不由怒道，「汪仁通，要不是大師制止，剛才你就要為這莫邪劍祭血了！」
「哈哈，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嗎？」汪仁通不屑的說道。
兩人言語中又開始瀰漫著火藥味，隨時都有出手的架勢。
見此情景，了因再次口宣佛號，三言兩語勸住了情緒激動的兩人。
汪仁通和吳劍石看在了因的面上，各自返回座位，沉默不語。
了因正欲找個位置坐下，這時西門賀扶著墨鏡，彎著腰上下打量著他，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被人這麼莫名其妙的看著，就算是得道高僧，也有些不自然。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有何指教？」
「咳咳，這位大師，看您寶相莊嚴，氣度非凡，活脫脫是活佛轉世，我有預感，大師您一定會紅遍網路！哦，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西門，單名一個賀字，是金陵城的一名導演。」
了因一呆，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西門施主。施主所言實在讓老衲汗顏，活佛之說更是萬萬不敢當，施主切不可再提起，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西門賀嘻嘻一笑道：「不說活佛也可以，那說是神僧可以吧？我說神僧吶，我跟你講哦，之前我導演過一部大片《我就是潘金蓮》，大家給面子，市場效果還不錯。咳咳，這主題可能跟佛門不太搭調，不過沒關係，如果大師您願意，我可以為您定製專題性的電影，名字可以叫……《寒山神僧》，或者《神僧俠影》，您看怎麼樣？」
了因呆立半晌，只覺眼前這人非同尋常，委實不知如何回答。
西門賀一邊忽悠著，一邊拉著了因坐到了他的那桌上，而了因為人和善，看西門賀這麼熱情也就沒有拒絕。
以西門賀的專業直覺，早就在汪仁通和吳劍石兩人動手的時候，他就讓牛二拿出攝像機拍攝了。只是他二人還沒怎麼打，就讓了因制止了，而了因的動作太快，只是看到一道殘影，沒有激烈的打鬥場景。
西門賀心裡叫好的同時，又覺得遠遠不過癮，光憑這一道殘影進入電影市場？開什麼玩笑！現在的觀眾品位那麼高，你就給他們看一道影子？扯什麼淡！
作為導演，西門賀的第一反應就是好好的搭訕這位老和尚，那可是一塊瑰寶啊！萬一要是馬屁拍到位了，老和尚隨便耍個兩招，那不是嗨爆了！
這絕對就是一位神僧，西門賀的心裡果斷這麼定位了。
西門賀和牛二的熱情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直看得旁觀眾人目瞪口呆。只要了因說一個字，兩人馬上就聯想到一個完整的詞語，並且付諸實踐。
比如了因說了一個「酒」字，西門賀露出奸笑的表情，意思是原來大師也好這口，馬上就打斷他的話，讓老闆來了一瓶白酒。而實際上了因是想說酒不是好東西，勸他們不要多喝，結果卻恰恰相反，讓他哭笑不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因平常在寺院里雖然地位崇高，有許多弟子聽其差遣，但佛門之地講究眾生平等，他也不會過分要求什麼。現在忽然受到西門賀兩人如此熱情的服務，讓他渾身不自在，但又不知如何拒絕。
「大師，您考慮一下，咱們這部影片什麼時候開拍？」殷勤服務了半天，西門賀終於將話題又繞回來了。
「阿彌陀佛，西門施主拍攝影片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了因說道。
西門賀大喜，聽老和尚的意思好像是同意了？連忙說道：「大師如果不介意的話，待會咱就找個空曠的地方拍了吧！」
了因一呆，想不到西門賀這麼性急，他還沒說完呢：「阿彌陀佛，西門施主恐怕是誤會了。老衲的意思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對於凡塵俗世不再留戀，拍電影這種事，施主還是另覓高人為好。」
「什麼？！」西門賀一下從天上掉谷底，表情憂鬱，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了大師這一身絕世神功不能見諸於世，普度眾生了！要不，大師您再考慮考慮？咱也不急，等您想好了我們再來找您，到時候還可以給寒山寺定製一個專題，保管你們的名聲輕鬆超越少林寺，走出國門，走向世界！」
「……」